江喜这一招杀鸡儆猴,有效的震慑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瘾君子们。
也间接的敲山震虎,提醒了还在怔愣之中的黔南王认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在至高无上的君权面前,想要取他的项上人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臣,领旨!”
黔南王垂下头,那滴正巧滴落在他眉心的鲜血,顺着他的鼻梁骨缓缓淌下,恰似一把利剑,将他的灵魂狠狠的扎在耻辱柱上,痛的他浑身颤栗。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出了这句话。
没人注意到他的眼底恨意翻滚。
“请王爷即刻颁布告示,救百姓于水火,咱家会留在这里陪王爷一起过年。”
话毕,江喜带着人转身离去,圣旨交接完毕,他没有回京,反而是回到客栈住了下来。
黔南王一家子此时全都乱了阵脚,一个个的恨不能将他当场剁成肉馅包饺子吃,哪里还有心思去挽留他入府。
江喜来得快,去得也快。
周遭百姓反应过来后,只觉得天都塌了。
但也有小部分清醒的人暗自欣喜。
既接了圣旨,黔南王自然不敢怠慢。
当天,南城禁鸦片的告示便贴到了县衙外。
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则消息便让整个黔南像冷水入油锅一般,沸腾了起来。
百姓们冒着严寒走上街头,或愤怒抗议,或暗自欢喜,总算是给这本该欢喜的日子带来了一种别样的热闹。
他们得知了江喜的落脚之处后,甚至将客栈包围了起来,叫嚣着要让他有来无回。
可他们又如何能知道,如今他们这些行为,在江喜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此时的他正与程星晚和漠君羿一起,舒舒服服的吃着年夜饭。
这些酒菜都是程星晚张罗好的。
吃得江喜那叫一个满足。
若说之前还惆怅大过年的往这蛮荒之地跑,如今他却真心感谢自己义父。
不仅让自己在太子殿下和郡主跟前露了脸,还有了跟他们一起过年的荣幸。
这一大桌子丰盛的美酒美食,吃得那叫一个浑身舒畅。
他自小便待在宫中,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比起眼前这一桌,却差之千里。
“倘若你要继续待在这儿,务必要保护好自身安危。
以我们这些日子以来对黔南王的了解,他绝非良善之辈,乃实实在在的一个伪君子,你今日开罪于他,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如本宫给父皇修书一封,尔等先回京去,这里尽管交给我们便是。”
江喜虽有几分功夫在身,可墨君羿觉得他留在这里,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反而担心他会引起众怒,因此而引来杀身之祸。
到时他不一定能腾出手来救他。
经过这一天对他的了解,发现他也算是一个可塑之才,没辜负明德帝和江得禄这么些年来对他的培养。
将来他继承大统那一日,将他留在身边,也不失为一个好帮手。
不忍他白白丢了性命,便想让他回京去。
“有殿下这一句话,奴才就算是死在这毒城里,又有何妨。
殿下放心,奴才既敢应下这趟差事,便已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殿下无需挂怀。”
江喜豪爽的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不由暗自感叹,可真是好酒呀,暖心又暖胃,让人平生出一股子男子汉气概。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宫中畏畏缩缩的太监,反而更像一个征战沙场,视死如归的将军。
深夜,只有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在呼啸。
整个南城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远处偶尔传来稀稀拉拉的鞭炮声,预示着旧的一年已经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浓烈的硝烟之中,饱含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许。
却也为那些沦落大街被冰雪覆盖的人们送上了最后的丧歌。
赶在雪还没有下大之前,程星晚和墨君羿重新换上了一身黑衣,投身于黑暗之中。
果不其然,黔南王此刻并不在府中。
俩人悄悄的摸到那个荒废的院子之中。
戴上夜视镜后,院内外埋伏在各处的数十人全都一览无余。
比之白日,人手增加了不少。
想来是江喜的到来,给他们造成了威胁,引得他们加强了戒备。
暗卫们趴在冰天雪地中一动不敢动,这对于人的耐力和体力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他们几乎被冻僵,此时已是深夜,困意袭扰着他们,他们强撑着不让自己的眼皮黏在一起,行动和反应也迟钝了许多。
迷迷糊糊之间,他们好像睡到了温暖的被窝里。
等他们从睡梦中惊醒时,院中冷风依旧,数年如一日,除了季节的变化,再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本以为只是打了个小盹的功夫,其实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两个黑衣人就在他们的几十号人的眼皮子底下,打开地宫的入口,闯了进去。
进入假山之中,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长长的往下的阶梯。
阶梯隐藏在黑暗之中,仿佛看不见尽头。
顺着阶梯往下走,好一会儿才到底。
难怪之前他们拿着金属探测器将黔南王府里里外外探了个遍都一无所获。
原来他们藏得这么深啊。
脚踩到平地之后,前方出现一条弯曲的甬道。
甬道尽头,依稀透出朦胧的光线。
走到一半的样子,脚下的触感突然变得不一样,光滑冰冷了许多。
低头一看,原来是银砖铺地。
还未到达光源尽头,突然眼前又出现了好几条纵横交错的甬道。
每一条甬道尽头都透着光。
两人正犹豫走哪条道时,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听声音是朝他们这边来了。
他们匆忙闪身躲进空间之中。
才进空间便看见一队士兵正经过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
程星晚眼珠子一转,只见那队尾的两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空间里。
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便被喂下了真言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