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兖的太子吗,梅朵,你有没有觉得那人有点眼熟?”
北漠公主雅若盯着墨君羿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公主恕罪,女婢方才并未看清楚他的长相,若有机会再见到他,奴婢再认真看看。”
“有机会,自然是有机会的,等再见到他,你可得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
她的嘴角挂起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转身对上一旁驿站二楼男子的视线,冷哼了一声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驿站二楼窗口处,一位身形瘦弱的少年收回了视线,双手握拳放在唇边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这么说来,方才那名少女便是程记那位平阳郡主了。”
良久,咳嗽声才停下,苍白的唇已染上了鲜红,风扬起他的满头白发。
突然,他险些脱力的从轮椅上滚下来,幸好身后的侍从及时扶住了他,见着他嘴角的鲜血,不由得大惊失色。
“殿下,您咳血了!快,快传医官。”
被称之为殿下的男子,灰白的脸上病态尽显,如同珍贵的琉璃玉器,一碰就碎了。
此次病发太过突然,整个驿站都因为新罗国五皇子突然病情加重而变得忙碌慌乱起来。
消息传到明德帝耳中时,他正在御书房召见墨君羿和程星晚。
乍闻新罗国五皇子病重,他亦感到非常诧异。
“这新罗国派个病秧子过来,真是居心叵测,定然是想让他死在咱们这,好借此挑起事端?
可不能叫他们得逞了,不行,朕这就派太医院的人去瞧瞧去。
平阳,若是太医院那帮子饭桶没能耐救活他,恐怕得辛苦你跑一趟了。”
墨君羿和程星晚从黔南带回来的消息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
这会儿新罗国劳什子五皇子又病重,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父皇,儿臣不这么认为。”
还未等程星晚答应,墨君羿先站出来发表不同看法。
“哦?羿儿有不同见解?说来听听。”
明德帝并未因为墨君羿反驳自己而生气,反而沉着性子询问他的看法。
“新罗国五皇子朴庆元,自小便十分聪慧,深得新罗国皇帝的宠爱。
直到他八岁时,突然大病一场,差点因此丢了性命。
新罗国皇帝为了他,几乎将举国上下的名医都请到了皇宫,方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可他命虽保住了,双腿却落下了毛病,自那以后,不良于行。
身体也伤了底子,日益羸弱,有医者断定他活不过二十岁,而今他正好十八。
即便他注定无缘于皇位,可他依旧是新罗国皇帝最为倚重的一位皇子。
只因他身怀济世之才,上能治国安邦,下能选贤举能,礼贤下士。
深受群臣百姓的爱戴与拥护。
其才情远在他一众兄弟之上。
如此优秀的皇子,新罗皇帝恨不能将其捧于掌心,珍之护之,又岂会让让他来送死。”
“原来如此,不过话说羿儿你又会对那朴庆元如此了解?”
明德帝身为帝王,对于新罗国皇室的私事尚不了解,墨君羿却说得头头是道,他不禁有些好奇。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儿臣不仅对新罗国略有了解,甚至于西沉,婆罗,乌金等其余诸国都有特别研究过。”
上一世,大兖在他的治理之下,迎来太平盛世。
周边属国纷纷臣服于大兖,自愿进贡奇珍异宝。
他之所以对朴庆元如此了解,皆因他亲自率兵出征时,两人旗鼓相当,互相都在对方手里栽过跟头。
若非他突然在战场上突然病发身亡,新罗国在他的带领下,其成就定不会逊色于大兖。
对于这样的对手,墨君羿是打心底里敬重的。
只不过上一世的他并未踏足过大兖,这一次不知为何,发生了改变。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旁哈欠连天的程星晚一眼,昨晚赶了一夜路,回来换了身衣服便直奔皇宫,尚未来得及休息,莫说是素来觉多的她,便是他自己也觉得眼皮有千斤重。
“不是最好,但在这个关头,他们突然毫无征兆的不请自来,朕可不相信他们有那般好心前来为朕祝寿。
都是些不安好心的黄鼠狼罢了,总之咱们也该做准备了。
好了,你俩倒是在朕这御书房钓起鱼来了,这阵子也着实是辛苦你们了。
睡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朕早已让御膳房准备好了早膳,你们陪朕一起吃点再回去吧。”
即便他俩再有能耐,也终究还只是两个孩子,见他们累的原地打起了瞌睡,那颗冷硬如石头般的心也不由的温软了几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轻柔了许多。
三人坐在偌大的饭桌上,墨君羿和程星晚只想尽快吃完饭回去补觉,只顾着一个劲的低头猛吃。
而明德帝却像一个平常人家的父亲一般,乐呵呵的不断往俩人碗里夹他们爱吃的菜。
皇帝亲自伺候吃早膳,全天下也只有眼前这两人有这样的殊荣。
看得一旁的宫女太监全都屏气凝神,低着头,不敢惊动他们。
吃罢早饭,俩人被宫女太监带去东宫休息,东宫内装饰极为豪华。
明德帝似乎是根据国库的标准来装饰东宫的,恨不能将全天下的好东西都往这边送。
只是他这审美着实有些让人不敢恭维。
好好的东宫让他装潢出了一股子暴发户的意味。
也不知他是不是国库空虚太久了,陡然暴富,想要报复性的弥补墨君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