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他们又遇到一窝穿山甲,一只大的带着三只小的
穿山甲多在晚间觅食,白天基本都躲在山洞里,很难捕捉,但肉质鲜美却是出了名的!
霍劭又搭上弓,殷颂呀了一声,看着那三只正在母亲背上爬来爬去的小东西,眼中都是小红心心:“一家子哎,多难得啊,别抓它们了。”
霍劭眉峰微跳,放下弓,淡声道:“那如你所说,咱们什么都抓不到。”
“怎么会抓不到呢!”殷颂振振有词:“你一个征战四方的大将军,威名赫赫的定远王,怎么就盯着这些小动物瞧!它们小小的多可爱啊!你去抓大的啊!大的我绝不拦你”
霍劭:“……”
他呵呵两声,握着缰绳催马而行:“记着你现在说的。”
然而事实上,能记得住就不是殷颂了!
当霍劭将魔爪对准体型不小的梅花鹿的时候,殷颂果断忘了自己之前的信誓旦旦,目光闪闪望着那只正狂奔逃命的小东西:“还留着角的梅花鹿哎,果然还是野生的好看,『毛』『色』都柔顺漂亮……”
霍劭:“……”
果然不详的预感成真了
他面无表情的把弓箭都合起来放回布袋子里,勒着缰绳调转马头,殷颂这才回神,疑『惑』的看着他,刚开始还以为他是想换个地方打猎,但走了会儿却发现这竟然是来时的路,顿时不干了:“干嘛干嘛!不是说好了带着我打猎么!这还没打成呢怎么就回去了!”
“怕是这林子里没有能让你下的了手的猎物了。”霍劭冷淡道
殷颂才不听,嘟着嘴凑过去环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脸娇娇的蹭他的脸,柔声撒娇:“不要么~人家还没玩够呢!再待一会儿,肯定能找到合适的~”
霍劭顿了顿
自从说开了后,她便多是骄矜以对,这般柔情小意的撒娇他已很有些时候没享受过了,当下便有些舍不得
殷颂多会察言观『色』啊!看出他有所动摇,忙不迭又过去亲他两口,要多甜有多甜道:“人家错了,阿劭最疼人家了对不对,别和人家置气嘛~”
殷颂被自己恶心的一身鸡皮疙瘩,但男人显然是很吃这一套,绷着的脸都渐渐温和下来,身下的马儿也不再继续走了,殷颂一喜,却见他忽然低头,定定盯着她
殷颂莫名有点心虚,强撑着眨着闪闪亮的大眼睛作天真无邪状
男人居高临下盯着她片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慢条斯理道:“你若再折腾,我就带你打老虎去。”
殷颂一僵,强『露』出“你别开玩笑了”的镇定神『色』:“哈哈你别吓我了,南方哪里有老虎啊……”
东北虎在北边,孟加拉虎也在比这里更南的地方,这里怎么会有虎……等等!
卧槽!现代华夏是不是还有一种濒危灭绝的老虎,叫……华南虎?!
殷颂大概算了算纬度,手心有点泛冷汗
在现代野生环境中已经灭绝的老虎,在大梁这个时代可都还活得好好的呢!想到指不定在哪里有一只老虎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瞧着自己,她就觉得心塞塞
只有傻『逼』到一种程度的穿越傻白甜才会觉得刻意去猎老虎是一种刺激的事!别看动物园里的老虎一个个那么懒萌,真野生环境下,一只野猪拱死人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是野生老虎这种凶兽……君不见,皇家围猎的时候,若是能打到一只那种被圈养的老虎都是值得开宴庆贺的大事!可见老虎这玩意儿真的凶残!哪怕是华南虎那种据说体型最小的老虎也一样
怀中一只张牙舞爪的小东西终于安静如鸡,霍劭『摸』『摸』她的头,声音微带戏谑:“颂宝儿怎么不说话了,不是刚还想猎大的么?”
殷颂有点怂,但不忿之下小声斗嘴道:“就会吓人,这小破林子也没有啊!”
霍劭微微眯眼,漫不经心道:“若是没有,我怎么会说给颂宝儿听呢,刚还看见了一些老虎的爪印和粪便,只是没想到颂宝儿会感兴趣,若是颂宝儿想,咱们寻着痕迹去就是了。”
殷颂默了默,无比柔顺的缩进他怀中,柔情似水道:“不要了吧,咱们只随便猎点就行了,累着阿劭人家会心疼的。”
霍劭低头,薄唇温柔的吻了吻她鬓角:“颂宝儿还知道心疼我,真让人高兴,既然如此,那颂宝儿还拦着我不让猎么?”
殷颂留下悲伤的泪水:“你猎,随便猎!”
虽说让小姑娘闭嘴了,但霍劭还是很体贴她心意的,约莫看出来她喜欢那些看起来可爱的动物,便干脆猎了只长得不太对得起观众的野猪,果然这次殷颂半点嘟囔没有
他们继续骑着马溜溜达达走,自有跟着的暗卫出来把野猪尸体带回去
殷颂一路看了各种各样的动物,很是心满意足;她现代时也曾去过原始森林、丛林之类的,里面的动植物相对于人类涉足过的地方自然是更丰富原始,但到底也因为等等原因稀少了许多;但在这里,她却见到了很难想象的完整生物链,那些动物纯粹的野『性』,实在让人看了欢喜
等将来,她也可以颁布相关法令,尽可能保存下完整的原始自然环境,那会是留给子孙后人的无比珍贵的财富!
看着她渐『露』疲『色』,霍劭便驾着马打道回府,骑马一颠一颠的其实又磨大腿又颠屁股,并不好受;但她是侧坐着被霍劭抱在怀中的,他一直撑着力不让她吃苦,殷颂窝在他暖暖的怀中还挺舒服,半阖着眼假寐,没一会儿竟就睡过去了!
原本一点点的小脑袋彻底歪倒在胸口,霍劭低下头,看见她睡得红润的脸蛋,翘而纤长的睫『毛』因马背起伏而一颤一颤,乖巧可人的令人爱不释手
他把她的披风往上拉了拉,半遮住她的小脸,无比怜爱的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后催马加快些步子——这小冤家,一觉醒来肯定就嚷嚷着要吃东西了!
……
殷颂醒得时候很巧,她前脚醒,后脚就到地方了,还睡眼惺忪歪在马上呢,就被男人抱了下来;她下意识抬手环住他的脖颈,『迷』糊间听他轻柔问:“先回房么?”
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人总是格外诚实,殷颂全没有往日的冷艳傲娇,软软蹭了蹭他的胸膛,呓语:“要你陪……”
男人的心都快被她软化了,手紧了紧,抱着她直接往她的屋子走
等到屋门口,殷颂便醒的差不多了,她呆了两秒,扁着嘴拉了拉他:“不想睡了,我饿。”
霍劭嗯了一声:“把野猪厨房已经处理过了,一会儿给你端上来。”
房间内设施简单,没有绣榻贵妃榻之类的,霍劭便还是把她放在床上,殷颂乖乖任他摆弄着,歪着头看他,忽然问:“阿劭,你会做饭么?”
屋子里也没有凳子,霍劭干脆单膝半蹲在她对面,正好与她平视相对,他笑了笑:“想吃我做的饭?”
殷颂眨了眨眼,点头:“嗯。”
霍劭笑意渐浓
他站起来,冲她伸出手,殷颂也笑起来,握住他的手,被他拉着往旁边的灶台走去
这里的小厨房是专门建给她用的,有人每天收拾,倒也干净,殷颂不必他说,便自觉找了个小板凳,坐在一个不会打扰他但能清晰看见他一举一动的地方,霍劭挽起袖子,端了盆清水用澡豆净了手,然后便开始处理野猪肉
那野猪已被厨师简单处理过,分成几个部分整齐摆好,霍劭挑了最好的腹部猪五花肉,顿了片刻想想做什么,就拿过菜刀开始切肉
殷颂有手撑着下巴,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红白相间的肉条,看着他伸手去拿菜刀,有那么一瞬,只觉莫名的动容
君子远庖厨,连寻常百姓家,都是『妇』女做饭,男人都以进厨房为耻:可这个手掌一方生杀大权、权势滔天尊荣无限的男人,却这么自然而认真的为她洗手做羹,只因为她一句话,便毫无缘由的去做这些在这个时代被认为是会被轻贱的事!
她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魔怔一般的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从后面抱住他
手环着他劲瘦却结实的腰,她能感受到他微微一顿,便侧过头,温声问她:“怎么了?”
殷颂摇摇头,他低低笑,手上还染着生肉的血丝:“坐回去吧,这里脏,别弄脏了你的衣服,你又该叫唤了。”
她眨眨眼,眼角有微微的濡湿,她把脸埋在他后背,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男人强健饱满的背肌,但她这一刻却奇异的没有任何旖旎的遐思,只喃喃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我不值得的,你知道么?!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片刻后,却听见他低沉平静的声音,是一种历经风雨后,深邃、包容又成熟的温柔
“因为我爱你啊。”
哪怕知道你所有的黑暗面,哪怕知道与她的前路艰难,但他还是、深深的、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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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又是虐单身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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