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州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侍卫上前要抓住他的肩膀,他挣扎着站起来,藏锋毫不犹豫上前挡在殷颂面前,长剑出鞘,锋利的剑锋直指魏九州的心口
没人会怀疑,魏九州再往前走一步,那剑锋就会如刀切豆腐般划开他的心脏,让他死不瞑目!
魏九州不得不停住
他死死盯着殷颂含笑的面前,失态的嘶吼着:“你要杀我?!你杀了我!就别想再得到长生之术!就别想有窥得天机、保你江山长存的机会!这天下只有我!只有将玄术修至极妙之境!我是天命之人、是神的使者,你杀了我,你必然不得好死!你的江山也会分崩离析、生灵涂炭!”
他狰狞的声音在磅礴的大殿回荡,由浑厚至飘渺,竟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可怕力量!
藏锋脸色冷峻,只微微皱了皱眉
这妖道,颇有几分诡异
他一手往后护住殷颂,低声道:“他怕是还有底牌,要不要先关押起来。”
魏九州这个玄术师的话,在他们这些不懂内情的人来说真分不出真假,但他不敢赌,若是这魏九州真在死前下了个诅咒,殷颂出了一点差错,他都原谅不了自己!
倒不如先留着他的命,等寻来懂行的人确定无碍了,再把他杀掉
殷颂却脸色冷静
“不行,谁的命都可以留,唯独他,必须死。”殷颂静静看着魏九州:“他说他是神的使者,孤倒觉得,他就是个霍乱天下的祸害!掌握着莫测的力量,却没有能普渡苍生的仁心,留着他一日,他就会生出更大的事端,直接杀了,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藏锋不语,只是眉头皱的更紧,隐隐有几分不赞同。
他可以毫不犹豫去践行她无论多危险的命令,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但他不愿去做任何可能会伤害她自己的事。
殷颂看出他的心思,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挑了挑眉:“藏锋,你不信孤?”
藏锋定定看了她两秒,紧抿着唇冲魏九州走去
见殷颂决心不改,魏九州脸上显出惊惧之色,旋即眼底闪过狠辣之色,他扬起手,食指上戴着一个古朴的戒指
“都去死吧—”
藏锋瞳孔一缩,脚下一蹬飞身而去,剑锋闪电般划过魏九州的两只手腕,魏九州还没反应过来,还维持着要将戒指旋开的动作,却只眼铮铮看着自己手腕出喷出浓烈的血色,然后那两只手掌,就那么轻轻巧巧的掉落在地上,还鼓溜溜滚了几滚
魏九州愣愣看着,直到肩膀被人狠狠按住,头压在冰冷的地面上,刺骨的疼痛传到脑中,才凄厉的惨叫起来
“我的手—我的手—”他下意识想去够自己的手掌,但看见的只有两只血淋淋的手腕,他哆嗦着嘴唇,他的眼珠涨红,仿佛一只厉鬼:“我要你死!贱人!贱人!我要你死啊啊—”
啊—”
“真巧呢,孤也是这么想的。”殷颂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冷眼看着他身边一滩滩扩大的血痕,纤尘不染又云淡风轻的笑:“但我们的区别是,你想孤死,孤会活的好好的,而孤想让你死,你就会死。”
……
晏千琉负手站在问星楼外,看着侍卫押着魏九州走出来
昔日春风得意、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如今发丝散乱、衣衫狼狈,鲜血滴滴答答一路淌出来,咒骂诅咒声不断,和街边的疯子没什么两样
侍卫向他行礼后,就要押着魏九州离开,晏千琉懒懒看了半响,突然抬起手招呼了一下
侍卫长愣了一下,但知道这位是殿下的宠臣心腹,不敢怠慢,亲自跑过来:“晏大人,有何吩咐?”
“这人神神叨叨,有几分诡谲手段。”晏千琉指着魏九州:“你们把他押进牢里,第一时间拔了他的舌头、封上嘴,再将四肢筋脉挑断,不能给他任何诅咒殿下的机会。”
侍卫长没想这看起来谪仙般的风流人物眼也不眨就说出这些凶残话,愣了一愣,迟疑道:“殿下没有吩咐……”
“殿下自信,不信他还能作乱,但咱们做臣子的,却要更小心谨慎。”他拍一拍侍卫长的肩膀:“去吧,若殿下问责,也有本官来担。”
话说到这份上了,侍卫长拱手道:“是。”
吩咐完,晏千琉继续站在哪儿,没一会儿殷颂就在众人簇拥中走出来
“晏卿。”看见他,殷颂也不惊讶,笑着招呼了一声:“出什么事了?”
“没事儿,只是听闻殿下来抓魏九州,臣放心不下,跟过来一样瞧瞧。”晏千琉笑着道:“显然是臣低估了殿下。”
“神鬼之事,信的人自然忌惮万分,但若是不在意的人,也不过就是个五体不勤的小老头。”殷颂眉眼淡淡,声音却饱含着自信:“孤就不信,孤这大好山河,会因为他一个人的几句话而分崩离析。”
左右忌惮、束手束脚,若是被一个妖道牵制住,她还有什么资格做这天下的主人!
晏千琉笑起来,眼底的爱慕似流光点点:“殿下说的是。”
殷颂看着他的模样,一时不知说什么
自从他被她发现心事之后,似乎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了,总是半明半暗表现一下自己的心思,偏偏办事儿又正经利落,没有因为感情耽误半分正事。
殷颂摇了摇头:“孤要去看一看陛下,你与孤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