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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晨雪看着布满灰尘的阁楼:“够老的,看样子很多年都没有人来过了。”

唐舍想起来什么:“都把手机关掉,万一来个电话讯息什么的,我们就全暴露了。”

众人立即关掉手机,唐舍打开门,探头看了下:“跟我来,慢点。”

三人跟随着唐舍来到地下室,下楼前,唐舍蹲在楼梯口仔细看着:“全是脚印,看到了吗?”

贺晨雪道:“脚印很整齐,都踩在中间,没踩两侧,说明下去的人是排着队,而且走得很慢,很稳。”

胡宇涛下意识做了一个掏枪的动作,严九思在一旁看着道:“喂,你不当警察很多年了,还改不了那个习惯呀?”

胡宇涛不搭理严九思,严九思却一把拉住他,顺手递给他一块木头:“拿着这个,别腰里,我知道,你当过警察,手里不拿个东西没安全感。”

胡宇涛一把揪住严九思的耳朵:“我现在手里拿着你的耳朵,非常有安全感。”

唐舍扭头道:“什么时候了,还闹!”

唐舍走下楼梯,慢慢走着,俯下身子观察着前方,走过拐角后,唐舍示意身后的其他人等着,自己慢慢走了下去。

等唐舍走进地下室之后,发现地下室内虽然亮着灯,却空无一人,墙壁边上立着一面巨大的穿衣镜。

贺晨雪等人下来后,看着这一览无遗的地下室,都觉得有些诧异。

胡宇涛四下看着:“人呢?”

严九思道:“明明看到秦海波走进鲁院的呀?”

贺晨雪也道:“我也是亲眼看到艾志文进来的。”

唐舍道:“两种可能,第一种,你们只是看到他们俩进鲁院,但无法看到他们是不是进了地下室,所以,他们只是在这里甩掉了你们,第二种……”

唐舍指着那面镜子:“艾志文和秦海波会和后,通过镜子离开了。”

就在唐舍指向那面镜子的时候,镜子却闪了下,随后一个人影出现在镜子中,众人一愣,下意识退开。

镜子中的灯光只是照亮了男子下半身的西裤和皮鞋,伴随而来的是那首让人在此刻听了毛骨悚然的《摇篮曲》。

男子也跟着摇篮曲轻轻地唱着:“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唐舍道:“不要装神弄鬼了!你的这些手段只能骗骗那些被你蛊惑的人。”

男子继续唱着,唱着唱着忽然住嘴,音乐也随之停了下来。

男子道:“唐舍,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唐舍道:“你是艾志文,别装了。”

男子发出低低的笑声:“我们来谈个条件吧。”

唐舍道:“你最好去自首,没有任何条件可谈。”

男子又笑道:“自首?我要是能去自首,早就去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呢?”

唐舍道:“就算你不自首,警察也迟早会抓住你。”

男子道:“不,我希望你亲手抓住我,而不是让警察抓住我,对了,现在几点了?”

男子说完,自己抬手看了下表:“嗯,时间差不多了,还剩下三个人。”

男子说着,指着唐舍:“还剩下你。”

说完又指着自己:“还有我。”

说着又指着旁边:“以及我曾经深爱的妻子。”

唐舍道:“什么意思?”

男子笑道:“我是说,我要送去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只剩下我们三个了,其他人都已经被送走了。”

唐舍愣住了,瞬间明白男子是什么意思,他厉声道:“艾志文!你要是敢动雷乙和夏雨生,我……”

男子打断唐舍:“你能怎样?杀死我?来呀,杀了我呀!我特别想你杀了我,真的,我消失在这个世界最理想的方式,就是由你亲自动手。”

唐舍扭头对贺晨雪道:“给夏雨生打电话!快!”

唐舍说完拿起电话给雷乙拨过去,可电话却没人接,无论唐舍怎么打,那头都无人接听。

镜子中的男子也是站在那耐心地等待着。

贺晨雪走到唐舍身旁道:“没人接。”

唐舍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恨恨地看向镜子:“你把他们怎样了?”

男子道:“现在可以谈条件了吗?”

唐舍压抑住怒火:“你想怎么样?”

男子道:“从现在开始,摆脱警察,不要主动与警察合作,这是第一个条件,可以做到吗?”

唐舍道:“好,我答应你。”

男子道:“第二个条件,保持手机24小时开机,好让我随时联络你。”

唐舍立即道:“这也没问题,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你把他们怎样了?”

男子抬手看表:“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来了,是你最信任的魏警官,别担心,我已经帮你做好了准备,你不需要向魏警官解释关于镜子的事情,他自然会明白的,就这样,再见。”

男子说完,整个房间内的灯突然间黑了,唐舍等人什么也看不见了。

唐舍立即道:“不要慌!向我靠拢!背对背!”

其余三人向唐舍靠近,同时拿出手机焦急开机,开机后用手电照着四周。

唐舍用手机照向镜子,除了模糊的人影外,却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此时,传来了魏谷城的声音:“你们几个,上楼!其余人跟我来。”

唐舍立即道:“老魏,我们在下面,在地下室!”

很快,楼梯方向晃动着无数的手电光束,随着光束和脚步声的靠近,魏谷城很快来到了唐舍等人的跟前。

魏谷城问:“你们怎么在这?”

唐舍道:“我们跟踪艾志文和秦海波来这的。”

魏谷城道:“我说了,有情况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唐舍拿着电话道:“我之前给你打电话了,你说忙着,就把电话挂断了。”

魏谷城这才想起来:“对,我忙忘了,我接到报警说这里是邪教的聚会地点。”

唐舍看向镜子道:“看样子是,至少曾经是。”

魏谷城用手电照向镜子:“这就是那些人笔录里不断提到的镜子?”

唐舍不语,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寻思要不要跟魏谷城解释,就在他心中想了好几个方案,还没准备用哪个的时候,魏谷城却将那面穿衣镜直接反转过来,朝着唐舍道:“我怎么说来着?我就说这是一块屏幕吧。”

唐舍上前一看,果然是一块显示屏,被伪装成了镜子的模样,还装上了镜框,而且在前方还有一个摄像头,镜子两侧还有扩音器喇叭。

看到这,唐舍终于明白为什么艾志文会说:“别担心,我已经帮你做好了准备,你不需要向魏警官解释关于镜子的事情,他自然会明白的。”

原来是这样,艾志文看样子也担心被警察发现关于他具有穿梭镜子能力的实情。

魏谷城道:“这里还有什么?”

唐舍想起艾志文和他的条件,他只得道:“没什么,这里就是鲁院的八风宅,就是我跟你说当年发生那件事的地方。”

魏谷城道:“我知道,我带人去搜查下,你们上去把笔录做了,回头再聊。”

做完笔录之后唐舍等人走出鲁院,院内的警察依然在忙碌地勘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魏谷城也走出来,看着众人道:“对了,苗继东死了。”

唐舍等人很吃惊,唐舍忙问:“怎么死的?”

魏谷城道:“我们追踪那辆保时捷到了一个待拆迁的区域,发现车停在外面,人不见了,追进去后,苗继东站在楼顶,和我们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老师要带我走了’,还有‘我必须走,我不走,他会杀了我’之类的话,我觉得他想要自杀,就叫人准备把他救下来,谁知道他掏出来一支枪,我准备亲自上楼的时候,苗继东跳楼了,但只是重伤没死,结果送往医院之后却死了,死因是在跳楼前服用了过多的羟基丁酸。”

唐舍道:“又是羟基丁酸?”

魏谷城道:“没错,我上楼前,看他从口袋里抓了一把东西,摊开掌心,对照阳光看,那些应该就是羟基丁酸,而且那把枪也是假的。”

唐舍想起了艾志文杀死陈志时用的假枪。

贺晨雪问:“不是说除了刘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也在车上吗?”

魏谷城道:“从监控里看是这样的,也许是中途在哪个监控死角下车了吧。”

此时,唐舍想起了艾志文的那句话——男子笑道:“我是说,我要送去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只剩下我们三个了,其他人都已经被送走了。”

唐舍忽然间拔腿就往外跑:“糟了!涛哥,你赶紧和九思回我的家,看看夏雨生!我去雷乙那边!”

唐舍上车的时候,贺晨雪也开门上车,刚坐稳,唐舍一脚油门就冲出去了。

唐舍边开边说:“当时我以为艾志文是在威胁我!我现在担心他真的对雷乙和夏雨生下手了!”

贺晨雪道:“别着急,不要开太快了,你小心点。”

唐舍表情十分焦急:“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唐舍开车到雷乙的诊所,上楼之后,发现诊所的门开着,前台依然空无一人,而不远处雷乙的办公室门也开着。

唐舍朝着办公室跑去,跑到门口的时候,猛地站住。

赶来的贺晨雪站在唐舍身边,一眼就看到趴在办公桌上,后背还插着一支改锥的雷乙。

浑身发抖的唐舍慢慢上前,可还没走到办公桌,双腿就再也迈不动了。

此时,唐舍口袋中的电话响起,他好半天才摸出来,放在耳边。

“师父,不好了,夏雨生被人杀了!”电话中传来的噩耗让唐舍手中的电话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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