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恭这次收到的是封家信。是岳父薛濂派人给吴世恭送来的。
而在信中,秉承着岳父薛濂的一贯作风,把吴世恭是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薛濂是洋洋洒洒地写了十几张信纸,这怒气值是如此之高,宛如一股洪水般把吴世恭冲到了半空中四处飘荡。
而吴世恭在看了信后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闯了这么多祸了,岳父薛濂也给自己收拾了这么多残局了,操了这么多心了。所以岳飞薛濂虽然是言辞严厉,但吴世恭还是心存温暖。
不过吴世恭也没想到自己留守的那些手下是如此胆大,他们竟然敢抢占南阳铁矿。那可是官矿啊!那可是皇上的小金库啊!那可是太监的小金库啊!吴世恭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事,那些胆大包天的手下竟然就敢去做了。
不过当吴世恭了解到,自己差一点就要到诏狱里去走一趟时,他的背后也忍不住流下了冷汗。这无妄之灾也太莫明其妙了一点了吧。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事,就因为他人的行为,却差一点要被一同治罪,这大明朝的官场也太危险了一点儿吧。
于是吴世恭立刻把陈中之和江澄叫了过来,当他把这一段“差点进诏狱”的内容说给他俩听了以后,陈中之和江澄这俩位当事人也立刻是冷汗直冒。也不用多说了,还是快些离开招远县城吧。在现阶段还是夹紧尾巴做人吧。
而当吴世恭率领着河南军离开了招远县城以后,他又想起了家信中夹杂着那两封小信。一封是妻子薛雨霏写的。小儿女的话当然也说了不少。但重点就是说了,她将要在吴世恭平叛以后,带着儿子薛呈麟和吴世恭一起一同回汝宁,要全家团聚。
另外一封信却没有写几个字。不过那是儿子薛呈麟亲笔所写的。在妻子薛雨霏的信中,吴世恭已经知道了:岳父薛濂已经给儿子薛呈麟请了西席。开始启蒙识字了。
不过吴世恭想着薛呈麟的实际年龄才五岁,虚岁也只有六岁,也只有感叹大明朝的教育水平已经是可以媲美于现代的那种变态的学前教育了。
不过吴世恭倒是有了一些疑惑,自己都已经是出征了八、九个月了,怎么汝宁家中还没有家信送过来呢?那几个怀孕的小妾还不知道是生了没有?
吴世恭不知道的是,邓启帆已经派了十几批信使给吴世恭送过信了,但是因为兵荒马乱,再加上各地官府的抓壮丁和阻拦,又因为吴世恭的汝宁营一直处在对敌前沿,所以那些信使根本没办法把信送到吴世恭的手上。
而这次岳父薛濂的家信。要不是有着阳武侯的名头让各地官府大开绿灯的话,这信也照样很难送到吴世恭手里的。
在落荒而逃了两天以后,河南军上下又恢复了精气神。你还不用说,这年轻就是好啊,这恢复能力也真是快。
而就在这个时候。吴世恭率领的河南军遇上了一支山东地方部队。那是一名名叫寇丰海的千户率领的七百多人的军户队伍。他们也是接到了朱大典的巡抚令以后,去登州城帮忙一起作战去的。
当时孔有德叛乱以后。也顾不上去收拾登莱沿海的卫所。反正那些卫所也没有什么战斗力,对孔有德的叛军也没有什么威胁。
再说,不象是现代,明朝沿海的地方大多数是穷的叮当响,叛军也没兴趣去抢这些地方。所以,寇丰海所在的这些卫所倒是在这场登莱叛乱中保存了下来。
当然。那些卫所也没胆子去主动进攻势大的叛军。不过到了现在,当明军连连获胜以后,那些卫所也不介意到登州城去痛打落水狗了。
吴世恭是毫不犹豫地出示了朱大典的手令,把这支地方卫所军编入了自己的部队。要知道。河南军中虽然大车多,但骡马总有些不足,所以到了现在,还是有着一些双轮车是由汝宁营的辅兵推拉着的。
而有了这些卫所兵,那些辅兵也就可以解放了出来。说实在话,那些卫所兵就是被吴世恭作为牛马来使用的。要知道,汝宁营的那些辅兵可是吴世恭花了转会费找来的铁匠和矿工,这么作贱的使用,吴世恭可有些心疼。
不过吴世恭也没亏待了那些卫所兵。吃饱喝足那是肯定的,而且吴世恭还答应了寇丰海:在未来围攻登州城的战斗中,不会把那些卫所兵作为炮灰来使用,就让他们在后方做些辅助的工作。
所以很快的,寇丰海就和吴世恭熟悉了起来。吴世恭也和蔼地问着寇丰海本地的情况,寇丰海也是有问必答,毫不隐瞒。
不过当寇丰海说到:自己的那个千户所处在海边,军田都以盐碱地为多,出产不高,所以很多军户需要煮盐来贴补家用的时候。吴世恭立刻是浑身一激灵。
自己不正是需要盐吗?这里也不正是靠海吗?自己在扬州的小盐场也确实出盐不多,又有着扬州盐运使和大盐商祈家在背后作怪,总有些不安稳。是不是就在这里开一个盐场啊?
不过也没必要马上和这位千户寇丰海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没必要交浅言深。不过却很有必要找些专家来咨询一下。于是吴世恭立刻让杨如松安排信使,给扬州的陆家和郭家传个信,让他们立刻安排人到登莱和吴世恭商议一下开盐场的可能性。
吴世恭为了钱财是刚闹出了一番事,可现在又想着开盐场去挑战朝廷的盐铁专卖了。这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真实表现啊?不过再怎么说,吴世恭的伤疤也好了太快了一些吧。
朱大典的手令也确实好用,征发地方的粮草也特别方便。不过,吴世恭的行军路过的地区也确实太穷,所以征发的那些粮草,在河南军吃用了以后,也所余不多。
也没有再遇上什么其他卫所军,估计那些卫所军因为路程较近,已经是赶到了登州城下。在一路悠闲的行军以后,河南军终于在九月二十一日赶到了登州城南部。
让吴世恭有些奇怪的是,直到了这个时候,明军都没有攻下登州城。当吴世恭去明军大营复命的时候,恰好遇上了明军军议,吴世恭也正好是一同参加。而在军议中,朱大典和高起潜都是愁容满面,在安排了明军征募各地民夫,要大造工事长期围困登州城以后,朱大典和高起潜就草草地结束了这次军议。
出了中军帐以后,吴世恭立刻向刘泽清打听明军的作战情况。可刘泽清紧皱眉头,并没有在这里给吴世恭介绍情况。他只是邀请了吴世恭到他的营中饮酒。而在去刘泽清营中的这一路上,吴世恭听到了刘泽清在不断地叹气。吴世恭的心中是一沉,看起来是作战不利啊!
果然不出所料,当吴世恭和刘泽清干了一杯酒以后,刘泽清告诉了吴世恭一个坏消息:“长敬老弟,袁衡袁守备毙了。他被一发铁弹打在了脑袋上,只靠他的衣饰才把他的遗体给认了出来。唉——!惨呢!”
吴世恭一听以后,惊讶地差点松手把酒杯掉到了地上。再怎么说,这一路上风雨同舟,联军的各位武官之间总有些感情。但这大风大浪都过去了,没想到袁衡在最后一战中却丢了性命。这让吴世恭感到万分伤心。
在稳定了一会儿情绪以后,吴世恭开始询问起详细的情况来。
刘泽清倒没隐瞒,他告诉吴世恭说:在九月一日,明军主力逼近登州城。但是叛军并没有龟缩在城内,而是据城与明军发生了三次大战。
而在那三次的战斗中,激烈程度比黄县会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双方的火铳不仅是大规模的使用,连火炮也成规模的使用了。就在第二次的战斗中,袁衡守备不幸身亡。
而在前两次的战斗中,身处绝境的叛军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从战果来说,明军应该是处于下风。但是在明军的顽强阻击,以及辽东军的到处堵漏之下,最后依靠着人数优势,明军成功地把叛军压回了城内,叛军也完全丧失了与明军野战的能力。
而在第三次的战斗中,明军就开始尝试攻打登州城。而一开始的战斗也相当顺利,此次登莱叛乱的煽动者,伪都元帅李九成上阵搦战,被辽东军的祖宽一箭射死了。
于是士气大振的明军顺势攻城。但此时登州城上,由孙元化督造和购买的西洋火炮发威了。造成明军的伏尸数里。
而当明军的火炮射击的时候,又是由孙元化设计的,完全以抵御西洋火炮为标准加固的登州城是蔚然不动。而此次攻城战也完全打掉了明军强攻登州城的能力。
万般无奈之下,朱大典和高起潜也只能够在刚才的军议中,制定出长期围城的攻城法,希望能够用断粮来彻底消灭这支叛军。
不过从打听来的消息来看,登州城内,除了那些留做军妓的年轻女子以外,所有的百姓都被叛军给杀害了。而叛乱以后叛军搜集的粮草,也大多数运到并储存在登州城内。再加上登州城本身拥有的大量粮草,这围困的日子就不知道要持续到猴年马月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