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歌收到清泉的信,恨不得把信给撕了,每次风临初找他准没好事,这次他又要忙些阵子了,真是晦气。
认识风临初这块木头他真是晦气,他堂堂神医竟然如此苦逼,沦落到为风临初这个冰块脸当牛做马,鞍前马后,他容易吗?
谢朝歌手持一把玉骨折扇,俊脸幽怨,蓝色锦袍玉贵清华,但摇头晃脑的动作看着有些中二。
他迈着脚步从一间雅致小屋出来,眼神哀怨的看着眼前的山水,愤愤不平道,
“西芜不愧是风景如画,山清水秀,最适合我这种懒散的人待着,奈何事与愿违啊,冰块脸不想让我潇洒。”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苍天啊大地啊,你们给我评评理啊!”
回应他的是一阵风声,还有几只鸟的鸣叫,好像嫌弃他的声音刺耳。
谢朝歌:“……”
嫌弃他是吧?都嫌弃他是吧?
那我干脆让你们嫌弃个够!
“风临初你这个无情的家伙,每次都让本公子为你当牛做马,这样就算了,每次用完就丢,丝毫不讲道理。”
“而且一点甜头都不给我,真是枉费本公子那么为你劳心费神。”
谢朝歌好像要把所有的“苦楚”跟山水大地飞鸟倾诉一样,声音也越发的幽怨,听着竟让人觉得他有些可怜。
这次回应他的是几只乌鸦飞过。
谢朝歌:“……”
死了算了,乌鸦都嫌弃他。
带着满满的怨气,谢朝歌运用轻功认命的往东御的方向而去,看来下次他要找个他找不到的地方玩乐了。
他一个时辰前刚从来影阁出来,想着可以悠闲几天了,特意找到这个安静的小院,没想到这么快他又要去做苦力了,真是晦气。
谢朝歌不知道他离去后,一个女子坐在山后面恶狠狠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终于安静了。”女子满脸幽怨。
……
这几天,洛清芜都在墨言凌这里,就是上次那处山庄。
那天晚上,洛清芜拿着“墨”字的令牌一脸怒意的来到山庄找墨言凌,守卫看到洛清芜如此生气,有些疑惑的问:“洛姑娘是来找阁主的?”
他们可不敢得罪洛清芜,上次主子已经吩咐过了,洛姑娘来了谁都不能阻拦,否则杀无赦,但见洛姑娘如此生气,看来阁主又要费神了。
“墨言凌在哪?”洛清芜开门见山。
“回洛姑娘,阁主出去了,要晚些才能回来。”守卫恭敬的回答。
现在还不够晚吗?
半夜三更还在外面,不是杀人就是放火,洛清芜对墨言凌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嗯。”洛清芜转身就走,刚出去没几步就看见墨言凌大摇大摆的回来了,后面跟着时需。
墨言凌看见洛清芜出现在这里还以为眼花了,难道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出现幻觉了?
时需很惊讶,洛姑娘怎会在此。
“墨言凌,来的正好。”洛清芜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看着他。
听见洛清芜一贯清冷的声音,墨言凌才回过神来,看来不是幻觉,真的是她,她真的主动来找自己了。
就在墨言凌暗暗窃喜的时候,洛清芜冷漠的说道:“这块令牌是不是你们墨阁的?
是不是你派人刺杀玉涵纾?你若不给我说清楚,我不介意拆了这里。”
令牌被扔到了墨言凌手上。
洛清芜的话让墨言凌摸不清头脑,他急忙解释道:“我从未派人刺杀过那个丑女人,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令牌,有些诧异,“这的确是墨阁令牌。”
“既然你已经承认这块令牌是墨阁的,那么你刚才所说的就是鬼话连篇,若不是你授意谁敢来刺杀?”
洛清芜见他承认,说话的语气便如寒冰刺骨。
洛清芜继续说:“墨阁名声在外天下皆知,墨阁阁主更是深不可测,杀人如麻,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所派出去的人已经被我杀了,你若要报仇尽管来,我随时奉陪。”
她一向凭心情做事,若是能听他的解释,那她就不是洛清芜了。
看见洛清芜真的生气了,墨言凌走到她面前,挡住她不让她走。
“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派人刺杀她。我要是想杀人自己就会动手,而且我没有杀她的理由。”
“你放心,等我查明真相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信我一次,好吗?”
“让开。”洛清芜不理他转身就走。她认定的事情,怎么可能改变。
守卫看见这一幕,他们还未看见阁主对哪个女子这么卑微。
“洛姑娘,此事真不是主子做的,他从未下过刺杀玉姑娘的命令。”时需赶紧为自己的主子解释。
“你跟他是一伙的,当然帮他说话。”洛清芜不买账。
时需:“……”
洛姑娘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时需,立刻给本尊去查,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墨言凌没有退开半步,而是沉声对时需吩咐。
时需恭声道:“属下这就去。”
守门的侍卫面面相觑:时老大走了,他们现在怎么办?
阁主的压迫感好强,但是阁主又没让他们走,他们也不敢走啊。
“让开。”洛清芜冷脸看向墨言凌。
“不让。”墨言凌没有退开半步。
众守卫:“……”
他们发现阁主这么不要脸的一面,会不会被阁主给灭口?
墨言凌有些卑微的说道:“既然这事有关墨阁,就不是小事,我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你待在这里几天,等我查明真相,可好?”
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偷走墨阁的令牌,若他知道是谁,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洛清芜冷哼,“若是你门中之人,你当如何?”
看来他真的不知道,是她误会他了,但她是不会向他低头的。
“杀。”墨言凌邪肆一笑。
敢坏墨阁的名声简直该死。
“很晚了,我带你进去休息。”墨言凌一袭黑色锦袍如暗夜帝王般尊贵。
洛清芜满脸拒绝,“不用了,几日后给我个交代便可。”
“不行,现在太晚了,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这几天你就住这,直到我查明真相,还我清白。”墨言凌挑眉。
洛清芜:“……”
她自己来的,难道还怕自己回去?
最后,在墨言凌的三寸不烂之舌下,洛清芜还是再次被请进去做客。
……
几天后。
时需恭敬向主位上的墨言凌汇报,“属下已经查明,此事是二长老接了刺杀玉姑娘的任务。
“买主用两万两黄金买玉姑娘的人头,二长老才派手下去刺杀了玉姑娘。”
洛清芜沉思片刻,道:“买主是谁可有问清楚?”
知道买主是谁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他敢买凶杀人两次,难保不会有无数次,不是墨阁也还会有其他人。
时需看向洛清芜,“二长老说买主蒙着面并刻意装扮过,他未看清来人的模样。”
“买主先付了一万两黄金做定金,事成之后再付一万两。”
时需把一个盒子拿上来,打开,里面正是一万两黄金。
“出手如此阔绰,来头定是不小。”洛清芜一脸讽刺。
墨言凌冷声道:“时需,把二长老给本尊关进地牢,本尊要亲自审问。”
“是。”时需应道,并默默的为二长老点燃几根蜡烛,二长老你就自求多福吧,主上最忌讳的就是妄自行动。
时需出去后,屋内只有洛清芜和墨言凌两人,气氛有些尴尬。
洛清芜有些僵硬的说:“对不起,先前是我误会你。”
她还从未向谁低过头道过歉。
这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噗”
墨言凌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对不起,俊脸很是惊讶,随即道:“难得啊,你竟然会说对不起。”
洛清芜扫了他一眼,“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便先走了。”
“误会我那么多天,不打算给我点补偿?”墨言凌一脸无辜。
“那还不是因为你手下办事效率太低。”洛清芜很不给面子。
墨言凌:“……”
都怪时需办事效率太低。
“出来好些时日我要回去了,你不要忘了查出幕后主使。”
“好。”
墨言凌看着走远的白色身影,心想,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头看他一眼?直到洛清芜的身影消失不见,墨言凌才收回视线,他可没忘记正事。
墨言凌冷着脸往地牢而去,二长老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没有他的允许竟敢私自接任务,看来平时是他太过仁慈了才让他们胡作非为。
墨阁是时候整顿一番了。
……
洛清芜回到“水天一色”看见谢朝歌一脸幽怨的看向她。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洛清芜问。
“没什么。本公子看谁都这样,本公子现在的怨气比恶鬼还重。”谢朝歌折扇都不摇了,双手捂住脸。
洛清芜没再理他,径直走进正厅。他中二的毛病也不是一两天了。
“鬼啊,啊啊啊啊。”
突然,谢朝歌的声音响彻云霄,洛清芜急忙回头,看到的就是谢朝歌一脸害怕的指着玉涵纾和竹蕴。
准确的说是指着玉涵纾。
“救命啊,大白天的见鬼了,快救我。”谢朝歌一个箭步跑到洛清芜身后,满脸戒备的看向玉涵纾。
玉涵纾:“……”
她就是出来看洛姐姐回来了没有,哪知被这位仁兄当成鬼啊?
竹蕴:这位公子胆子真小。
洛清芜狠狠地拍了谢朝歌的肩膀,一脸嫌弃的说:“大白天哪有鬼?你一个大男人胆子居然这么小。”
“涵纾,你不要介意啊,他脑子有点不正常。”
“没事!”玉涵纾一脸无辜,又高兴的说:“洛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洛清芜点点头。
谢朝歌被洛清芜拍了一下才安静下来,他诧异的说:“你不是鬼?”这话问的自然是玉涵纾。
“噗”
“公子,大白天的哪里有鬼?”玉涵纾双手抱胸,调侃道。
“呵呵……”
谢朝歌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不是他胆子小,换做谁,谁不害怕啊?她这张脸跟鬼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鬼还丑,一张脸白的吓人,脸颊两边还抹着腮红,这样就算了,偏偏整体看着还是个“麻花脸”。
“对不起啊,我刚才反应有些大。”谢朝歌尴尬道,眼神一直打量玉涵纾,这个女子看着有些奇怪,哪里怪却说不上来。
“没事,你这是正常反应。”玉涵纾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吓人。
“洛傲娇,你不介绍介绍?”谢朝歌挑眉看向洛清芜。“闭嘴,谁准你这么叫我的?”洛清芜气恼的看他。
“涵纾,他是谢朝歌,人比较傻气,唯一的特点就是医术还行。”
“她是玉涵纾,我的朋友。”
洛清芜一一解释。
谢朝歌瞬间不服气了,“什么叫我傻气?还有我的医术那叫还行吗?世人都称我为神医,你真是不懂得欣赏。”
洛清芜直接无视他。
“谢公子初次见面,我是玉涵纾。”玉涵纾客套两句。
神医?
“刚才多有冒犯,还望玉姑娘见谅。”谢朝歌越来越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愧了。
这时,风临初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看见风临初,谢朝歌一脸激动的走过去,骂骂咧咧的说道:“好啊,你这个冰块脸,有事才找我,没事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真是好样的。”
“你看看谁像我一样给你当牛做马?还一点甜头都吃不到?你说说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我一路上用轻功从西芜飞到东御一刻也不曾松懈,来到这里差点没把我累死,你还半天不见人,简直就是欺负人。”
……
谢朝歌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风临初只是眉头一皱,便抬脚往正厅走,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谢朝歌:“……”
他说了这么多,冰块脸就这态度,简直要把自己给气死。
看着气定神闲喝茶的风临初,玉涵纾真想给他一个大拇指,他还挺会压榨人,还有这位谢公子真的很能说。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嘴了!
洛清芜早已见惯不惯,每次谢朝歌遇上师兄,总是会这样,谢朝歌一直在跳脚,师兄则是淡定的看着他。
竹蕴:谢公子比小姐还能说。
清泉:谢公子遇上主子就没有淡定过。
“说完了?”风临初把茶杯放下,瞥了一眼跳脚的某人。
谢朝歌冷哼,“哼。”人已经坐到了他的旁边。
“芜儿,事情查的如何了?”风临初看向洛清芜,又看向玉涵纾,“你也过来坐。”
玉涵纾见他们三个有事要商量,便想着回避,但风临初却把她叫了过去,那她就过去呗!
“你们先退下。”风临初看着竹蕴和清泉。
“是,奴婢告退。”竹蕴看了玉涵纾一眼便退了出去。
“是,属下告退。”清泉也说道。
“师兄,那块令牌确实是墨阁的,但不是墨言凌授意,而是墨阁二长老。”洛清芜看了玉涵纾一眼,便把实情说了出来。
玉涵纾摸不清头脑,“洛姐姐,你们在说什么?”
洛清芜把那天晚上的事跟玉涵纾简单梳理了一遍。师兄让涵纾留在这,想必是要告诉她刺杀一事。
“什么?住进“水天一色”那天晚上有人再次刺杀我?”玉涵纾很震惊,她并不知道还有第二次刺杀。
重景没有和她说过,是因为事情已经被解决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