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鹤挑了挑眉，问道：“刚刚在屋里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他轻咳一声。“怎么了？”
罄鹤走上前，随手拿起一旁的凉茶。“刚刚我去找你时，看见嘉树急匆匆的从木奈的那间屋子走了出去，就意味发生了什么事。”指尖传来冰凉的温度，这茶应该是早上送来的。“我帮你再去换杯热点的茶。”
“放着吧。”田皓的语气变得紧张。“这些事让丫鬟做就好了，你只需要照顾好嘉树和木奈就行。”
“嘉树和木奈已经这么大了，还用我照顾啊？”罄鹤一脸坏笑的将茶杯放下。“看起来，嘉树喜欢木奈。”
“你说什么？这种话别乱说。”田皓眼神冷漠，嘴唇微颤。
“刚刚你在屋里做了什么，嘉树应该看见了。”罄鹤嘴角扬起，看着田皓的脸。
田皓的表情原本看起来有些严肃，但提到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他的面颊却有些泛红。
原本只是猜测嘉树可能是看见了什么，看田皓这反应，倒是有些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做了什么？还是你说了什么？”
“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她有些困了，我在旁边看了会儿就回屋了。”田皓的眼神有些躲闪，没有直视罄鹤。
“要是发生什么，也没什么，毕竟你来这里也是为了木奈，只是木奈再过几年就长大了，你想好怎么和木奈说以前的事了吗？”
“木奈若是有喜欢的人，就不说了。”田皓突然想起白天的事。眼神有些暗淡。即便那人就是自己假扮的，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我最近倒是有听说很多关于你的传闻。”罄鹤坐回一旁的椅子上。
“传闻？”
“你来这儿已经有十几年了，却从未去过妻妾，当然有人好奇了，时间久了，也就有了些关于你的传闻。”
“说说看。”田皓倒是对市井传闻不是很感兴趣，但罄鹤常能听说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说不定能听说什么有趣的事。
罄鹤这也是头一次见他想知道大家都在说些什么，有些惊讶的打量着田皓。“大家说你不娶妻妾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或是说你不喜欢女子。”想起今日她与医士说的‘秘密’，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又会多个良府老爷有什么奇怪的病，不敢接近女子之类的话吧。“我方才可是给医士说你是得了一种疾病，长期用药，温度才会如尸体般冰凉。”
他轻挑眉毛，满是不在意的看着手边的书。“不过是又会说我有什么奇怪的病罢了，又不是真的，若是大家知道真相，估计都会被吓得不轻。”突然想起刚刚在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凝视手臂，自己多年来一直在隐藏着这个秘密，就算是在嘉树和木奈身边，也从来都是有意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正常人，为何木奈却像是知道自己身体冰凉很久了，但却丝毫不在意这件事？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件事？
田皓转头看向罄鹤问道：“木奈之前有问过关于我身体健康的问题吗？”
罄鹤回想片刻，皱了皱眉，说：“木奈小的时候问过一次，你也没什么病啊。”
“刚刚我在她屋里，她说她知道我一直身体冰凉的事情。”田皓对此事感到有些担忧，木奈知道自己身体冰凉的事情，若是无意间得知了自己的秘密，那么木奈将会再一次知道妖界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和上一世一样陷入无尽的危险里。
田皓绝对不允许她再次陷入这般危险的境地中。
罄鹤有些惊讶，看向田皓的眼睛：“你是说木奈这些年并没有被你的幻术影响，一直知道你身体冰凉的事情吗？”
他点了点头，不知这件事是好是坏，但木奈能够察觉到被自己幻术掩盖的事情，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说她上一世的幻术并没有消散，还在她的身体里？”
罄鹤摇摇头说：“这不可能，幻术能够存在于魂脉之中，但上一世的幻术不会被来到这一世来。”
“涅堕。”田皓神情严肃，看向罄鹤：“她上一世无意间得到了涅堕。”
罄鹤感到不可思议。自己也只是听说过，从未真正遇到过拥有涅堕的妖，更别说是拥有涅堕的人了，此类幻术若是用的好，是可以活很多年，若是不注意，则是会被腐蚀心脏。用好了，是极好的幻术，用不好，后果令人感到恐惧。
“涅堕？就算是涅堕也不会带到这一世来。”罄鹤坚定的说。她认为木奈能够感知田皓身体冰凉，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目前可以肯定的是田皓使用的幻术，对木奈来说，是无法掩盖他身体冰凉这件事。“你不如就解除对你这副身体的封印，让他就此开始衰老。”
“再等几年吧，木奈现在还小，我现在看起来还是比她大七八岁的模样，再过几年吧。”田皓皱了皱眉，想要等她长大后，再结束冰封身体。
罄鹤无奈的看着他说：“就算你改变了你外貌，让大家看你和木奈的年龄相仿，但不能否认的是，你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第一次牙牙学语叫了你哥哥，学会写字，就去问你的名字怎么写，她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你到处寻找知道这件事的人，她的第一次长牙，她第一次看雪，都是在你身边。”
田皓一怔，自己已经陪着她慢慢长大，不知不觉间，已经陪着她度过了这么多有意义的第一次。
还能记起那一日，请来先生教嘉树和木奈识字，木奈惹得先生无奈，直至傍晚，她才举着一张纸跑进书房。
“看先生教的。”木奈笑嘻嘻的看着田皓。脸上，衣角，手上都是墨水印。
田皓捧起那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字。‘田皓’。田皓将纸放在桌子上，将她一把抱到腿上，轻轻擦拭她面颊上的印记。“怎么先生第一天就教你写这么难得字呀？”
“先生说我和哥哥今天可以学习写名字。”
“那你怎么没有学自己的名字啊？”田皓无奈的抱着她。嘴角上扬，掩盖不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