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尾事项安排给代理人经办,丁家人先一步离开现场,由专车送回了秀都县城家里。
经过现场宣泄和一路的平复,夏玉梅情绪有所好转,看样子应该不会发生大状况了。
进家之后,夏玉梅径直扑到丁禾遗像前,珠泪滚滚地念叨起来:“老丁,你可以瞑目了。凶手罪有应得,已经……”
担心母亲哭坏了身子,儿女们几次相劝,夏玉梅才暂时止住了悲声。
“来,过来,都到爸爸这来。”
招呼儿女们聚拢到遗像前,夏玉梅摸着儿子的脸,溢出了笑容:“老丁呀,看看咱大儿子,这次能揪出凶手全是他的功劳。一航可出息了,已经能够顶门立户,姝萱、一搏也很优秀,你在那边就放心吧。我现在……”
此情此景,儿女们自然也少不了泪眼婆娑,唏嘘感叹。
“爸,儿子不孝呀。”丁一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多日积压的情感终于爆发。
这样也倒好,夏玉梅暂时不再哭泣,而是耐心劝起了儿子。但劝来劝去,一家人又哭做一团。
痛痛快快哭了一场,丁家人心里好受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
正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到来,这场家中哭祭算是翻了篇。
是米铃铃来了,今天的她少了许多风尘,装束端庄了好多。
“你怎么来了?”看到此人,丁一航心中很是不快,但也不便声严色厉。
“今天本来是去旁听开庭,结果半路遇到堵车,赶到的时候已经结束,你们全家正好提前出来。本来想着上前打招呼,可是看到阿姨当时很伤心,就没去打扰,直接跟家里来了。我也不会说什么,只想对阿姨说节哀顺变、笑面未来。”米铃铃难得的说了一段真心话。
夏玉梅自是要客套感谢一番。
米铃铃还专门给丁禾上了柱香,留下带来的礼品,再次奉上祝福后离开了丁家。
看着车影离去的方向,丁一搏满脸八卦的转向大哥:“长得还行,还有车开,和大哥……”
丁一航皱眉喝斥:“闭嘴。”
“看着还可以,就是总觉着没有缦儿踏实。”夏玉梅喃喃道。
“妈,你怎么也跟着裹乱?这是一个初中同学,非常非常讨厌。”丁一航甩下一句话,当先转身回家。
有了这个小插曲,悲呛的气氛又淡了好多,丁家人欢欢喜喜地包了顿饺子。
转过天来,夏玉梅带着儿女,拿着提前准备好的香烛、纸钱、炮竹,专门去丈夫坟上祭奠了一番,她的心结也就彻底打开了。
毕竟情绪大起大落,夏玉梅身体很是虚弱。丁一航担心母亲万一出现差错,专门陪在身边。
经过两天时间缓冲,夏玉梅精神恢复大半,整个人状态基本正常了。
乔大柱等人都已出院,丁一航集中办理了手续,也做了适当安抚和慰问。
刚返回家门口时,赵队来了,言说郑副局请他一见。
跟家里打过招呼,丁一航跟着赵队去到首都,径直进了郑副局办公室。
第一次走进特别局,丁一航顿感庄重肃穆,眼中的郑副局也威严了好多。不过郑副局随即便笑着伸出手去:“欢迎,请坐!”
简单客套之后,待到赵队离去,郑副局笑容更浓: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劫机犯名字?”
“又是怎么知道机舱里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对航班信息掌握的那么清楚?”
丁一航显得很无奈:“不是都讲过了吗。半路遇到讨厌的同学斗嘴,话赶话咒她飞机出事,想要打断她坐飞机美梦。可能话说得太狠有些负罪吧,晚上就梦到了飞机失事场景,场景内容也是以她说的那个航班为基础。”
“小丁,希望你能如实相告。”郑副局笑容忽然敛去。
“你们也是通过解密黑匣子,结合幸存者提供信息,才判断出的舱中情景,我更没有理由提前知道呀。”丁一航说到这里,半开玩笑道,“要不把测谎仪弄来?”
“就是觉着很神奇。”郑副局也被逗笑了,还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却又道,“从查清你父亲遇害这件事看,你目的性明确,思路清晰,就好像提前知道一样。”
“我要早知道的话,还用等三年多吗?”丁一航以问代答。
“听小赵说,颠三倒四、阴七阳八的案底你也知道,还能说出他们不为人知的外号。”
面对这个问题,显然拿“做梦”说不通,于是丁一航以退为进:“偶尔听到一点儿,也正好蒙对了。这个回复可以吗?”
郑副局没有接话,而是直接提问:“我还听说,你弄了三千多件的确良半袖,高价半天就卖给球迷了。更绝的是,你竟然提前知道输赢?”
“这不可能有黑幕,我更不可能接触到,完全就是两手准备,印制了两类半袖嘛。当时正好赶上国家女排输了,如果是熊国女排输的话,我就把‘别理我,烦着呢’卖给熊国球迷。”丁一航这个回答不可谓不完美。
“你还能提前知道潘金荣得了胃癌。”
“第一次见面,他就不时捂着胃部,那时候又想对我动粗,我当然要诈他了,也确实希望他得大病。”
“我还听说,之前你仅是一个技校生,平时表现并不抢眼,甚至还很差劲。”郑副局说到这里,神情愈发精彩,“你的变化就是来自一次醉酒,大醉。在你醒来之后,你就无所不能,未卜先知了。”
靠,到底是特别局,什么事想知道就知道。
丁一航不禁感叹对方的能量和手段,却也狐疑对方目的何在。只能反问:“您要说什么就明说。”
“在你醉酒期间,你的生命科学基因苏醒了,你拥有了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郑副局给出了解读。
“啊?特异功能?开什么玩笑?”丁一航惊呼道。但他还是没有讲出“伪科学”三字,担心郑副局跟他急。
“我这不禁是推测,仪器数据也显示你很特别,既不像说谎可又异于常人。”郑副局说到这里,神情忽然庄重,“我代表特别局欢迎你的加入,我们将是很有缘的战友。”
加入特别局?做梦都想呀。可我哪有那能力?只不过是一些前世熟悉的记忆,偶尔也有当初媒体上曾公布的内容而已。
“不行,不行,我没那个能力,不能胜任,你们也再不要这么说了。”
“这不只是我个人的意思,而是我们班子集体研究的结果,希望你慎重考虑。”
郑副局还真是心诚,苦口婆心、孜孜不倦,但丁一航一再否认、坚决推脱。
“大师,真正的大师,超级低调。”最终,郑副局得出这样的结论,竟然竖起了大拇指。随即又保证、恳请,“也罢,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也绝对保护你的隐秘,只是还请尽可能提供一些帮助。”
先过了当下这关再说,而且“特异功能”也能做为重生秘密的挡箭牌,于是丁一航含糊着道:“千万不要再对别人谈起。”
“一定,一定。”郑副局连连允诺,随后盛情款待。
在随后的宴席上,丁一航发现,赵队等人特别的热情,远超了应有的礼节,显然自己成了他们公认的特异功能大师,既觉好笑又不宜点破。
热闹的宴会之后,在郑副局的连连执手挥别中,又是赵队亲自开车相送。
天色将黑之时,丁一航回到秀都县城家里,跟他一同下车的还有十多份精美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