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扭”,
就在丁一航拉开屋门的刹那,一个方脸男子出现在门外:“丁厂长请留步,我是省台台长甘仁时,愿意与丁厂长直接商谈。”
“没诚意我不谈。”丁一航道。
甘仁时微微一笑:“绝对诚意足足的。”
“好。”丁一航没再扭捏,转身回到了现场。
“丁厂长,请报一下你能接受的价格。”双方落座后,甘仁时开门见山。
“纠正一下,不是能否接受,而是价格是否合理。省二套上午9:00-11:30,下午14:30-17:30两个时间段内插播,上午不少于半小时,下午不少于三刻钟,每月十万元。”
“十万就十万。”
啊?还价离谱,回应也没谱呀。
就在现场人们石化之时,甘仁时又道:“不过我说的是只在下午时段播,累计插播不少于四十五分钟,先做一个月。”
“马上就做,必须在春节前一周开播,而且我要亲自审定节目效果。”
“好,成交。”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这就谈完了?才一分钟呀。
望着握手言欢二人,其他人等实在难以理解,副台长更是咬牙暗骂“疯了”。
又商谈了一个多小时细节后,丁一航、肖缦儿离开了电视台。
出了大院,肖缦儿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对方。
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但丁一航故意不说,还迈动了步子。
“你在想什么?”肖缦儿扯住了对方。
“你说呢?”丁一航反问道。
“一下子省了那么多钱,你在偷着乐。”肖缦儿很是笃定。
丁一航摇摇头:“我在后悔,为什么不一万拿下来。”
肖缦儿轻轻地打了一下:“说你胖还喘上了,人贵在自知之明。”
“不开玩笑。当时只想着能成尽量成,若是稍稍淡定一点,别说是一万,不给钱都能行。”丁一航摆手道。
“凭,凭什么,人家又不是傻子。”肖缦儿不很理解,“即使真是他们的机会,可还是你直接受益呀。”
“若是我真的参演,他们起码还得倒找我个十头八万的,只是降低了我的身份呀。”丁一航再次凡尔赛了一把,然后给出说明,“他们受益程度要远大于我,这是为他们开辟了一条生财之道,源源不断的财富好比聚宝盆。而且最令他们上心的是,一旦这次成功了,他们好多人自身价值就会飙升,甚至可能促成升迁。名利双收,他们岂可放过?”
“哦……怪不得呢,恐怕你老早就看到这步了。”肖缦儿拉着长声恍然大悟,随即又不无疑惑,“你这人不大,鬼点子咋这么多,又怎能参透的这么深?真想打开你脑瓜子看看。”
“不用不用,你进这里就能看到。”丁一航坏坏着道。
“谁要进你心里?”肖缦儿先是一楞,随即脸色大窘着快步走去。
丁一航“嘿嘿”一乐,并没跟上。
没走几步,肖缦儿又返回身关心道:“既然这事对他们那么重要,他们不会自己操作?甩开你干的话,他们的收益岂不更大,也有利于独吞这项发明呀。也不是非你不行吧?”
“你以为他们不想?老甘那就是个人精。否则他为什么不给上午段?又为什么只是先合作一个月?”丁一航笑着道。
“那,那,为什么呀?”肖缦儿更糊涂了。
“那样可以进退有据。拭目以待吧。”丁一航给出了笼统回复。
“对了,我这次可是成功帮到你了。你欠我一次,怎么报答?”肖缦儿忽然跳跃了思维。
丁一航故意沉吟了一下,然后双手一摊:“我好像也没什么呀,除了我这个人。”
“讨厌。”肖缦儿顿时脸赛红布,捂着脸跑开了。
尽管已经与客户敲定了好多细节,但随后电视台又做了重点布置,这让副台长很是不解:说出大天来,不就是一档杂耍节目吗?未免太重视了吧,老甘要做什么?
“一定要以讲正治高度来认识,确保万无一失,与客户紧密合作……”甘仁时做过总结后,这个临时会议才告结束。
“老袁,刚才看你似乎有话说,讲吧。”甘仁时忽然叫住了副台长。
“我没……”副台长刚要否定,又给出了理由,“每天差不多一个小时,每十秒哪怕按十块钱算,也不止十万块呀,他太的能蒙人了。”
甘仁时沉声道:“别说是十万块,就是一分钱不给,这事也值。一旦这个节目叫响,那就是棵摇钱树,岂止百十万可比?”
“会吗?那我们不如干脆自个做算了,也不用忍受他二五八万的拽。”副台长不禁为自己的灵感自豪,“反正他现在该讲的也讲了,该演的也演了,我们直接找个其他产品试试。”
甘仁时脸色一整,语气严肃无比:“诚信乃时立台之本,我们岂能丢掉?我刚才已经在监听室看了整个表演,也看到了你们谈判的态度,那么谈可不成,多少客户也得谈走。必须引以为戒,下不为例。”
“是我考虑不周,请台长谅解。”副台长嘴上服软,心里一万个不服。
是这样吗?曲金娣偷偷观察着台长,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记住我交待的。如有办事不力者,严惩不贷。”甘仁时警告之后,转身离开了演播厅。
望着台长离去的背影,副台长大为不满,心中不禁起疑:莫非他们之间有猫腻?
就在副台长腹诽之时,甘仁时同样在暗自揶揄:怪不得一直带“副”字呢,就这眼光能保住现职已经不错了。
有台长三令五申强调,有副台长亲自跟进,整个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开展起来。
在方案整个推进过程中,要说最忙的就数曲金娣了。她既要正确执行台里意图,又要与丁一航交好,除了勤快外,脑筋也必须够用,在这方面已经连连吃亏了。
丁一航同样也没轻闲,既要忙公司的事,又要参与电视卖场审定,成天奔忙在秀都与省城之间。
这么一来,想找丁一航的人经常扑空,杨包天不但电话找不到人,去了几次竟然也逮不住。
就因为丁一航行踪不定、电话不接,有人从远方特意赶来,已经在秀都连续住一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