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诧异于这样的条件,但完全可以答应,于是陆肖严三找丁一航。
虽然仅过了半天加一晚,可丁一航却憔悴了好多,眼珠还布着血丝呢。
陆肖严见面便热情伸手:“丁总,感谢你对县府工作的支持,还请继续支持下去,没问题吧?”
“一定全力支持!”丁一航握着对方,语气一转,“除了入股加工基地的事。”
“哈哈哈。”陆肖严笑了,“丁总真会说笑,我指的就是这事。多少企业想着与长孙家合作呢,你怎么反倒向外推这好事?”
丁一航苦涩一笑:“陆县,我当然也知道这是个机会,可我实在没钱。你看看,就为了这事,我整宿都没睡着,再这样下去非病倒不可。”
“真的是因为没钱?”陆肖严松开手,神色凛冽了好多,“恐怕是另有小九九吧?”
丁一航脸颊肌肉动了动,低下头去。
“我知道,现在赤秀人生公司发展的不错,隐隐已经成了全县食品行业老大,在整个赤云山市也是佼佼者。忽然有长孙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进来,势必会冲击赤秀人生的地位,所以你从内心排斥。”陆肖严边讲边观察着。
丁一航抬起头来,目光灼灼:“没错。虽然两家公司生产品类差别很大,但产业方向都是食品,那么竞争是必然的。县里要招商引资,我完全理解,也尽量支持。正是为了支持您的工作,我已经两次上门挽留竞争对手,这觉悟应该没谁了吧?现在还让我跟别人联手打压我自己的企业,我真的做不到,试问别人能否做到?”
陆肖严微微一笑:“我承认,丁总还是很有大局观的,但在这件事上未免狭隘了。即使没有长孙来,也可能会来个完颜或诸葛,这是由市场决定的,并不以你个人意愿为转移。你想想,同样是竞争对手,你对其两眼一摸黑好,还是打入其内部好?”
“可,可……”丁一航支吾着,又吐出了之前的托辞,“我没钱。”
“企业和政府是互相成就的,若是没有政府支持,企业也未必能发展,甚至生存都要困难。”陆肖严敲打了之后,语气一缓,“这样吧,只要你在这事上着眼大局,县里可以帮你处理目前的麻烦。”
丁一航眼前一亮:“再具体些。”
“比如欠县府的购厂款,比如……反正只要县府力所能及范围内的,都帮你处理了,怎么样?”陆肖严开出了条件。
“说话算数?”丁一航追问道。
“一言为定。”陆肖严做出承诺。
“好,那我就入他一股。”丁一航咬牙答应下来,显着决定的很是艰难。
当天下午,县府小会议室,陆肖严、长孙雨栋各带一班人马分列南北,丁一航身为被“绑”者坐在长孙公司一侧。
经过热烈激烈讨论,鉴于这次给长孙公司造成的负面影响,县府很是大度地接受了这样的条件:出让土地四百亩,单价一万元,减半征收;营业税三年全额返还,增值税减免三年,其他七七八八的优惠若干。
长孙集团要来了!这可是个大新闻,立即在全县造成了轰动,但人们的反应却不尽相同。
这么大的企业来了,肯定用不少人吧,到时有活干了。这是大部分的人想法。
但也有人觉得:别听吹的大,没准到时就是空欢喜一场,别留下个烂摊子就是好的。
杨包天听到这样的消息,脑袋“嗡嗡”直响:这本来应该是自己功劳,现在却便宜了陆肖严、徐何,而自己只落了个“罪人”身份,到他娘哪里说理去。
王达彦听到这个信儿时正在喝酒,顿时便把酒瓶子掷了出去:“丁一航,我靠你姥姥。”
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其中一百多亩可是原达彦食品厂,后来却被县府“坑”走了。他一直认为,导致自己倒霉的就是丁一航,这次肯定更是罪魁祸首。
丁一航可没心思考虑王达彦的想法,他现在正和长孙雨栋谈判呢。
没错,是跟长孙雨栋谈入股的事。
“雨栋,项目你也拿下来了,我也算帮了你们大忙,入股那事就当没说。”刚回到666房间,丁一航便打起了退堂鼓。
长孙雨栋呵呵一笑:“你都说帮了我的忙,那我更要带你发财了。”
丁一航一脸苦相:“可我真没钱呀,否则也不至于欠你们那么多货款。”
“你放心,那块业务跟我无关,我也不会跟他们讲这里的事,够意思吧?”长孙雨栋笑得诡秘,整个一狼外婆。
“不入不行吗?我没钱,爱咋咋地。”丁一航很是无奈。
长孙雨栋一副吃定对方的架势:“那好啊,我就跟陆肖严讲,你丁总出尔反尔,我们也只能爽约不投资了。”
“你,你这不是逼良……”差点就喊出了逼良为娼,丁一航神情更为苦涩,“你先弄着,等我哪天有钱了,再入股,好吗?”
长孙雨栋神情一下子庄重起来:“你总这么推三阻四的,我真怀疑里面有什么陷阱。不行,我还得找陆肖严去,这资不投了,反正也没正式签约。”
“你非把我卖了吗?”丁一航一把抓住对方,“反正钱是没有,只有两条设备生产线,你要的话,折价六百万,不要我也没办法。”
长孙雨栋一龇牙:“你抢劫呀?什么设备值这钱?”
“这可是从鲁省运回的设备,鲁省社科院研发,专门请了国家科学院、工程院十九位院士,当时一套就五百万呢。我拿回的九成新,一直也没舍得用,现在也只能拿它顶了。”丁一航说的活灵活现。
“是吗?”长孙雨栋也被唬住了,“那去看看。”
到厂子里一看,设备还不错,但远不值六百万。
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丁一航以“友情价”入股,折合三百五十万,占股百分之十。
送走长孙雨栋,看着新签下的入股协议,丁一航笑了:一切按计划进行呀。
满以为大功告成,丁一航自得不已,却不知事情很快便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