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中途醒来,郝亮亮就没睡好,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吓人场景,要么自己被游街,要么血淋淋的死鸡迎面扑来。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郝亮亮第一个起床,洗漱起来。
“真有病。”
“半夜大呼小叫,病得不轻。”
两个室友嘟囔着蒙上了被子。
郝亮亮暗叹一声,快速收拾完毕,开门到了院里
雨早就停了,地上没什么积水。
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郝亮亮心头稍许不安退去,心情也轻松了好多。
擦了擦车子上的雨水,郝亮亮推着出了院子,骑行而去。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
空气清新,微风习习,哼着小曲,好不惬意。
想到对象那水灵的模样,滑嫩的小手,娇艳欲滴的红唇,郝亮亮心里一阵阵激动,身上都不禁起了反应。
“咯噔”,
车子即将出小巷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一个戴墨镜大个男子挡在了前面。
意识到对方不是善茬,郝亮亮便打算赶忙调头,可是车把却被对方抓住了。
“干什么?”
“放开。”
郝亮亮使劲挣了几下没有挣开,于是壮着胆子发狠:“光天华日抢劫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大个子嗤笑一声:“你很厉害是吧?半夜扔死鸡带砖头,把人家老姬头打的头破血流,现在还在医院呢。”
“不可能,当时……”郝亮亮下意识接话,却又忽的打住。
大个子骂道:“你他娘的没安好心,专门往看门房门口甩,正好老姬头出屋,直接脑袋开花了。”
“我,我,真没……”郝亮亮吓得不轻,既吓砸了别人脑袋,也吓被抓住了把柄。
“不老实?跟我走。”大个子伸手便扯对方。
郝亮亮使劲向后坠着身子:“去,去哪?你是谁?”
大个子道:“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人家工地扔东西,我们早就盯上你了。”
“你是警,警察?我,我没。”尽管确定了对方身份,郝亮亮还是矢口否认。
“干什么不好,偏要做这损人不利己的勾当。”大个子说着,“刷”的一下在衣兜抽出两张照片来。
郝亮亮瞪大了眼睛,上面正是自己,一张是刚攀上墙头,一张是掷出了手中袋子。
知道再也瞒不住,郝亮亮竹筒倒起了豆子,“我叫郝亮亮,在同福餐馆当二灶。前天中午老板找到我,说是让我帮他做事,只要做好了,把现在的头灶师傅撵走,升我做头灶。我当二灶都三年了,早就想做头灶,这次终于有了机会,我就问什么事。听老板说只是晚上到一个工地去扔半死的鸡和砖头,我觉得不难,就答应了,可我真没想砸人脑袋呀。”
“听你的意思,自个是受蒙蔽喽?”大个子冷笑道。
郝亮亮还有些扭捏:“也不是。也知道不是好事,可我想着就是吓唬个人,每月就能多拿一百块钱,就……”
“为了钱财就去伤人害命,坏了良心的。走,跟我回去,让你单位和家人来处理。”大个了说着,猛的一扯对方。
“求求你,千万别,千万别,我真是第一次干。”郝亮亮死死打着拖,哀求道,“只要不叫家人和单位,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大个子怒声喝斥,仍旧不撒手。
郝亮亮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戴罪立功,千万不要通知他们。”
“既然是老板让你干的,我们也得找他了。”大个子挑着眉毛道。
“让他知道没什么,顶多我不在那干了,我怕的是小梅知道。小梅是我对象,在同福餐馆做服务员。小梅家本来就不太同意我俩交往,听说我要当头灶大厨了,她父母这才松了口。要是小梅知道我做了这事,肯定瞧不起我,也没法跟她家里解释,我俩的事就黄了。求求你,千万别通知,求你们了。”郝亮亮苦苦哀求,讲出了心中担忧。
大个子想了想,未置可否,追问道:“你老板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我也没问。”郝亮亮摇摇头,“当时他就跟我说了那事,还特批了我两天假,给小梅也放假了,我现在就是要去找小梅的,她住在女生宿舍,离餐馆比我近。”
“你老板的信息知道多少?电话号、身份证号知道不?”大个子又问。
郝亮亮再次摇头:“不知道他电话,更不知道身份证号。只知道他叫韩同福,四十岁左右,家在郊区农村,以前也是做厨子的,后来自己开了餐馆。”
大个子没接话,在对方身上上下打量着。
郝亮亮被盯得心里发毛,一个劲地表态:“求求你千万别告诉家里,也别让店里人知道,我要戴罪立功,求求你了!”
“身份证拿出来。”大个子伸出手去。
郝亮亮迟疑了一下,乖乖取出身份证,递了过去。
“培林县小磨镇大骨碌村二组郝亮亮,身份证号5……”浏览过身份证内容,大个子点着对方胸口道,“郝亮亮,休要耍滑头,否则你在大骨碌村就出名了,包括小磨镇,当然还有同福餐馆。”
“不敢,绝对不敢,绝对按要求做。”郝亮亮连连打着保票。
“暂且信你一回,受害者那里我们先帮你面糊着。你拿上这个。”大个子说着,把一个相机给了对方,“韩同福近期经常接触什么人,能拍尽量拍下来,把他的电话号搞到手,尤其是手提电话号。”
“好的。”郝亮亮应答完,就想推着车子离开。
“三天内我要听到回信,否则……”大个子话到半截,但意思不言而喻。
郝亮亮脸颊肌肉动了动,想起一事:“我要怎么给你?”
大个子很随意地说:“直接送局里,我在……”
“我,我我,还是别去局里了。”郝亮亮苦哈哈着道。
“那就打我这个电话。”大个子说着,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郝亮亮接过纸条,认真看了两遍,又默默地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直到完全记熟。等他抬头再看时,大个子已经不见了。
若不是有纸条在手,他都怀疑是做梦了。
要是个梦该多好呀!
郝亮亮苦涩地摇摇头,迈动了沉重地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