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问吧,我知无不言。”陈满娇倒是挺干脆,不等警方把他俩分开,便直接开了口。
李副所点点头:“说一下你和王中为的接触吧,王中为都摞了,孙阮化也交待是你对接的。”
“呸。”冲着丈夫啐了一口,陈满娇交待起来,“我和王中为是在火车上认识的,那时我去省里亲戚家,没买上座票,小王把他的座位让给了我。一路上我俩聊起来,都爱打麻将,都爱唱歌,很有共同语言。在省里麻将馆打麻将,他也挺会照顾人,我对他很有好感。”
孙阮化顿时被踩了尾巴尖似的:“靠,你个老卖叉,竟然……”
“呸呸呸,放什么屁呢,只是好感。”
“老子不信,还指不定干什么呢。”
“不信是吧?那好,你听着。我俩可好了,一块吃一块睡,给你带绿帽子。”
“臭不要逼脸的,老子……”
“改天我俩还要当着你的面大铺二盖……”
听着两人言语越来越不像话,李副所拍了桌子:“干什么?干什么?”
两人这才不言声,但都气鼓鼓的,尤其孙阮化胸脯更是起伏不定,随时要爆炸似的。
稍稍稳了稳情绪,陈满娇又讲说起来:“从那次认识后,我俩互留了电话,我去省里时找他,他到赤云山也找我,就是纯粹打麻将,真没别的。前些天他又电话找我,说是给我介绍个挣钱买卖,问我干不干,我就问他啥事。”
“他说会给我寄个箱子,写的是洗衣机,其实里面会装成别的,到时让我找物流公司跌皮,就说东西被他们换了。如果跌皮三千,王中为就给我三百,跌皮六千就给六百。我觉着这事悬乎,就不敢揽这活。”
“他听我推辞,就说别害怕,保证万无一失。他说他在寄货前会准备两个一样的箱子,一个里面是真的全新大天鹅洗衣机,另一个就是假的,不过份量基本一样。到时他会把真的送进屋子,假的放在门口面包车上,等收货点验完货的节骨眼会让人拉闸停电,然后趁黑用假的掉包真的。”
“他说让我收到货就验,如果是真洗衣机,就证明他那里没成功,洗衣机就算送我了。如果里面不是洗衣机,和送货单不符,证明此事成功了,让我就找店里赔偿,赔偿款的一成给我。我一听里外都得实惠,这才答应下来,就问他哪家给送货,他说是神义风物流。”
“我听说过神义风物流,知道公司挺大,老板挺厉害,就有些发怵。结果小王又说,如果跌皮六千的话,给我一千块,我……”
“一千?你不说六百吗?”孙阮化又接了茬。
陈满娇瞪了眼丈夫,继续说:“我应下来以后,就跟老孙简单说了这事,他更是个贪财鬼,二话不说就同意了。等了没几天,物流公司小吴去送货,我们当场验货,货、单不符,这才有了后面那些事。拿到赔偿以后,我给王中为转走了五千块,又给了老孙三百,自个留下七百。刚才那会儿,我正在孙寡妇家打麻将,忽然觉着肚里闹腾的慌,才想起来忘吃药了,就赶紧往家赶。结果正看见警车从我们那巷里出来,就没敢回家,赶紧就跑,不曾想还是让逮住了。”
“王中为的电话号、银行卡号是多少?”李所长追问道。
“在这里装着呢。”陈满娇赶忙示意衣兜。
立即有警员上前取出纸条,转身核实调查去了。
时间不长,警员回到屋中,俯在李副所耳边汇报:“卡上的确有陈满娇汇款两千记录,但随后就被取走了,之后这张卡再没有金额变动。电话号打不通,定位也定不到。”
“王中为携款潜逃,你的罪过就大了。”李所长沉着脸厉声道。
“什么?不是说王中为已经落网了吗?”陈满娇吃惊不小,也有些后悔。
李副所冷哼一声:“手莫伸,伸手必被捉。还是想想怎么帮助抓捕王中为,戴罪立功吧。”
“好,我想想,再想想。”事已至此,陈满娇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就在陈满娇受审的时候,孟大刚也接到了汇报。
“什么?那个娘们被抓了?你确定?”孟大刚多少有些慌乱。
光头老杨肯定点头:“一小时前,我刚在车站送完人,就听外面一阵混乱,赶忙跑过去看。离着老远就听那娘们吵吵‘为什么抓我’、‘我犯什么事了’,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我赶忙藏到了立柱后面,一看正是那娘们。”
孟大刚忙道:“那娘们看见你没?会不会……”
光头老扬摆摆手:“肯定没看见,而且他也不认得我。”
“那就好,那就好。”孟大刚连连点头后,忽得又问,“得赶紧通知致义那,要是姓王的被逮住,你就麻烦了,咱们都可能被咬出来。”
“不不不。”光头老扬很是自得,“在警方带着那女人离开后,我马上联系了王中为,要他继续躲着,然后把电话卡掰断扔掉,他表示立马照做。我用的也是新卡,用完马上就掰断,扔茅坑冲走了。”
“哦……”孟大刚长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注意到孟大刚先前一系列表现,光头老杨不禁气粗:“刚哥,这都小事,不必放在心上,我可是经见多了,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听出对方的揶揄,但孟大刚没有生气,而是含糊地说:“你忙去吧,我这一会儿还有朋友来。”
“好咧!”
看着大光脑袋没了影子,孟大刚心里犯起了嘀咕:
怎么会漏底呢?按说够严密的呀。
会不会牵扯到我?
到时该如何应对,如何切割呢?
但愿虚惊一场,但愿跟那事无关吧。
“叮呤呤”,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孟大刚冷不防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才接通。
“刚哥,孙阮化被逮了。”
“哪个孙阮化?”
“就是前几天被神义风物流弄丢洗衣机,让赔了六千块钱那人。”
“什么时候?”
“有两个来小时了吧,是小五子刚跟我说的。”
两个小时前?
那就是先抓的孙后抓的陈,没跑,准是那事了。
想到这一层,孟大刚无来由地紧张起来,随即回了句“我知道”,就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