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源青,王八蛋。”
“杀人不见血的东西。”
“你这是要与行业为敌呀。”
就因为宋源青揭开行业丑闻,那些特价机刚火爆几天的场面戛然而止,变成了臭不可闻。那些厂家都气坏了,但又无可奈何,毕竟宋源青说的是事实。
可这些企业不甘心呀,于是又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想着损招对付宋源青。
也不知怎么弄得,这些人前脚刚形成黑决议,后脚便被人捅给了媒体。
全国人民愤怒了,对那些企业仅有的一丝同情也不复存在,继而纷纷抑制那些企业。
这么一来,红日彩电销售额节节攀升,销售额占到了整个市场的六成,做为组合销售的航声DVD同样销售爆红。
宋源青可高兴坏了,一是高兴整个销售形势,二是高兴遇到了丁一航。
之前曾经被姓路那家伙挤兑成那样,整个公司都跟着吃紧了,可自从遇到丁一航,整个形势都变了,现在竟然形成压倒性优势。
趁你病要你命。
做为了一个从业多年的成熟企业家,宋源青深谙这个道理,于是再出重招——屯积彩管。
宋源青看得清楚,彩电之争的核心就是彩管竞争,就是A级管的竞争。
之前因为等级纷杂,彩管整体是供大于求。但经过宋源青记者会曝光,BCD级彩管成了臭狗屎,A级管变得更为抢手。
现在销售状况良好,也预示着市场前景广阔,企业对A级管的需求更旺。凭着销售火爆,凭着财大气粗,宋源青大量进购A级彩管屯积。
对于宋源青的作派,竞争者们也有耳闻,但一是资金紧张,二是劣等机积压严重,于是只是喊骂了一番,大多并没有更进。
但随着宋源青在一次行业会议上发声,同行们才意识到危机重大,显像管之争进入白热化。
“什么?二十一寸彩管百分之八十,二十五寸彩管百分之七十,二十九寸彩管百分之六十,已经签订百亿彩管供应合同。”
听到行业会议上消息,路老板怒了,魏总懵了,王董气了,诸多彩电企业都疯了。
“不行,我要问问他宋源青,究竟想干什么,还要不要别人活了。”
“以前看他还算忠厚,现在怎么变得如此阴险。”
“獠牙早就有,只是现在才露出来而已。”
“也怪我们太大意,没有早做准备,只能听天由命了。”
“凭什么听天由命?老子偏不信这个邪。”
吵归吵,闹归闹,但这些人争了半天,也没人真正敢找宋源青质问,于是便向有关部门告了黑状。
等啊等,找啊找,有关部门回复下来了:企业行为,行政不干预。
这些人傻眼了,上面部门不管。
各顾各呗!
这些人立即行动起来,纷纷打电话联系:
“王厂长,我是小路。”
“哪个小路?”
“就是上次跟您订购十万个显像管的小路,这次我还想再订……”
“你不订了啊,那好,我这正好生产不出来。”
“不是,我……喂,喂……哎。”
“刘老弟,我老魏。”
“啊?你说啥?”
“我是老魏,要再订五……”
“大点声,这叽叽喳喳的干什么?”
“再订……”
“我马上进山,没信号了。”
类似的场景不时上演着,往日上赶门的彩管企业现在成了香饽饽。
电话不接,那就只能上门了,可让这些往日威风凛凛大老板无语和气愤的是,彩管厂的小厂长们竟然玩起了“失踪”。
“哗哗哗”,
这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心之颜彩管厂厂长难得没有失踪,难得和小媳妇亲热起来。
“笃笃”,
“咚咚”,
“老王,好像有人敲门。”
王厂长正到了关键时刻,怎肯罢休:“这大雨下的,哪会有人?再来。”
“真的是敲门,你听。”小媳妇使劲推着猴急的男人。
“咚咚”,
“咚咚”,
王厂长支楞着耳朵听了听,的确有人敲门,于是骂着“哪个挨千刀的”,胡乱穿上衣裤,打着伞到了院里。
“谁呀?”
“我。”
问了一声,也没听出是谁,王厂长只好打开了院门。
“王厂长,没打扰您吧?”
“是你?现在是晚上休息时间,这是我的私宅,不是厂子。”
看到对方的一刻,王厂长后悔死了,如果自己不应声,让小媳妇骗走他就算了。都怪自己太大意了,没想到对方这么大雨还会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宋源青最不对付的路老板。
面对王厂长的喝斥,路老板没有半丝不快,反而还陪着笑脸:“王厂长,我也是没办法,实在是……能让我进去说吗?”
“进不进去都一样,你是问彩管吧,没有,一根没有。”王厂长根本不让路。
路老板却不气馁:“王厂长,就凭咱们的关系,您多少也得供给我点。”
“没有。”
“我给现钱。”
“人家宋总提前就把钱交了,合同上可是有交货期限呢。”
“原有价格上涨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三十也不行,我给人家晚交一天就要赔货款的百分之十。”
“这,这,你好歹也得……不考虑我就不走了。”
“你……你就是赖着也没用。”
“王厂长求您了。”
“你……唉,等我先把人家这批供上再说。”
“唉,也只能这样了。”
类似路老板、王厂长这样的戏码,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几乎已经成了行业内公开的趣闻。
宋源青春风得意,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多,接丁一航电话时都忍不住欣喜:“丁老弟好啊!”
“宋总,听说您储备了相当数量的彩管,真是大魄力呀。”丁一航笑着道。
宋源青也笑了:“我不但现在储备了,而且还跟那些厂家约定了独供协议,两年内只能供应我一家。”
“那些厂家会……”
丁一航刚说到半截,就被宋源青打断了:“现在就要乘胜追击,直捣老巢,绝可能给他们一丝喘息之机。”
“我是说……”
“笃笃”,
“丁老弟,我这来人了,改天再聊。”
“好的。”
丁一航收起电话,长长地呼了口气,他本来是要提醒宋源青的,但对方现在很忙,他也只能先暂时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