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手动闭麦的柳顺,对自家弟弟的话嗤之以鼻,还没见过如此外向的哥儿。
“小安什么时候回来呀?”柳乐又开始念叨。
陆青柔含笑打趣道:“你德表哥有事找他,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实在想找人,就去三叔家瞧瞧。”
柳乐的躺椅上溜下来,眼睛亮了,蹭到陆青柔身边,“大嫂,那我就去看看?在家里太无聊了…”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吃饭,别乱跑。”陆青柔没有不依的,只是多叮嘱了两句,平日对柳乐的看护不比对柳星和柳雨少。
柳乐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心里想着晚上还得让沈淮安再帮他把手包一包,手上的布都要散了。
柳三叔住在村口,柳乐闷头往村口去,刚出门没走多远就被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娘拦住了。
“是小乐吗?我叫钱若水。”
对面叫他小乐的这人,穿着一身白色衣衫,本就偏黑的皮肤,被衣服显得更黑了。
但村里的女娘和哥儿没有镇上的娇贵,一般都会在农忙时节下地干活,只有些富裕的家庭才会只让哥儿、女娘在家里做做饭。
“你好。”柳乐礼貌回答道,他已经大致猜出这人是谁了,应当是钱婶子的侄女,之前给他三哥说亲的那位。
“小乐这是上哪去?吃糕点吗?这是我昨日从镇上买的。”钱若水和柳乐离近了些,拿出一个油纸包想要塞给柳乐。
柳乐连忙拒绝,“不用了,多谢,我在家里吃过了,不饿。”
他可不敢接这包糕点,正值敏感时期,昨日两家才闹过不愉快,要是接了,指不定村里的风言风语要怎样传呢。
钱若水想要硬塞,柳乐往旁边躲,正在这时候沈淮安从柳三叔家回来刚好过这里。
“柳乐。”
柳乐见到沈淮安仿佛见到了救星,忙不迭的招呼让人过来。
“若水姑娘,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这句话柳乐说的格外高昂,一定得保证周围有人听到。
说完,和沈淮安转头就走。
独留钱若水站在原地,不甘得跺脚道:“哼,等我嫁给柳顺,先把你这个哥儿嫁出去,再将那个姓沈的给赶出去,明明不是柳家人,就因为救了柳乐这个哥儿就被柳家带了回来,供吃供住还供读书,完全是将贵公子养,凭什么啊?”
……
“对了,小安,我今天进了你屋子。”柳乐自觉认错,虽然他知道沈淮安不会在意。
沈淮安确实没当回事,进就进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进你屋拿了笔筒和纸篓给三哥打样,他用黑色编这些东西,等怀乐楼开店,就把这些东西摆出去。”
沈淮安应了柳乐的话,“可以。”
“我觉得还是有人买的吧?要是实在没人,我就去散市摆摊,再怎么也得把三哥的辛苦钱赚回来。”
“其实我觉得我摆摊做生意还是有几分天赋的,之前的糖霜山里红不是很成功吗?”
“也不知道郑公子的生意做的怎么样?”
柳乐一人唱独角戏一直唱到进屋,刚踏进柳家大门,就往堂屋跑,“大嫂大嫂!”
“我刚刚出门又碰到钱婶儿的侄女了,还给我塞糕点。”
陆青柔见柳乐从外面跑进来,活脱脱像是给大人告状的小孩子,一脸的柔意,只是听见柳乐说话的内容脸才阴沉了些。
“这钱家到底是些什么人?还没见过有如此胡搅蛮缠的人。”柳乐有感而发道。
沈淮安晚柳乐一步进门,“这几天让三哥少出门。”
陆青柔赞同的点头,“一会儿吃饭的时候给大家都好好说说。”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三哥编的笔筒和纸篓,我让三哥做了一个定制款的。”柳乐扯着沈淮安的袖子哥俩好的往外走。
沈淮安被柳乐扯着走,对陆青柔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柳乐从柳顺哪儿拿走了最好的笔筒和纸篓,让沈淮安跟上。
“你不是说定制款吗?”沈淮安瞧着这俩东西同其他的也没什么区别。
柳乐仰起脸,一脸得意,“虽然现在是普通款,但经过我柳乐乐的创造很快就能变成独家定制款。”
“快去把你画画的工具拿出来给我用用。”
得,给我画独家定制款还要我自个儿拿工具,这待遇也是只能柳乐有了。
从柜子里拿出东西,交给柳乐,沈淮安拿过一本书仔细翻看着。
“你喜欢什么?我给你画?比如动物、花之类的。”柳乐抬起头问着,右手攥着笔。
没错,确实是攥着,沈淮安不得不承认虽然拿笔的姿势怪异,但画的东西还是不错,有几分神韵。
“画只熊猫吧。”沈淮安随口来了句,还是指定题目比较好,柳乐的随意发挥实在让人招架不住,要是全画成粉粉嫩嫩的,他的书桌就成了调色盘。
柳乐的眼睛透出光来,“你也喜欢熊猫呀?看来我俩有共同的爱好。”
“那我画熊猫爬竹子吧?可以么?”柳乐接受指定题目,又自个儿发挥。
“行。”
把笔筒画完,纸篓才刚开始,陆青柔就叫吃晚饭了。
柳乐放下笔,“吃完饭,我再来画,今晚非得把这东西画好。”
沈淮安无奈道,“快走,吃饭了。”
“今天手还疼吗?”
“不疼,你一会儿再给我撒一点药用布包着吧,想手快一点好,我想试试新菜品,怀乐楼关门太久也不好。”
……
吃完晚饭,柳乐又跟着沈淮安进屋画纸篓,柳平的眼神和嘴巴欲言又止。
陆青柔自然明白柳平想要说什么,宽心道:“俩孩子还小呢,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小安还小,但小乐不小了,和小乐同龄的哥儿都嫁人生怀孩子。”
陆青柔恼道:“我可不管,小乐不想嫁,你不准逼他,年龄大又怎么了,他是小孩子心性,和小星、小雨俩孩子没区别。”
柳平长叹一口气道:“我还不想小乐嫁人了,之前还一直抱在怀里的小团子又要提嫁人的事儿,谁都不能接受。”
天上的月,在漆黑的天空中显得越发明亮耀眼,柳平在心里想着:爹爹、阿爹你们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小乐,嫁人一定要嫁到好夫家,不能让他吃一点苦。
柳乐进了沈淮安的屋,给纸篓画了一圈的熊猫举牌子,几个牌子里的字连起来刚好是一句话:沈淮安最棒!
这几个字写的格外圆溜,和整个纸篓的画风也格外契合,一笔一划都瞧着可爱。
“你这字写得还挺可爱的。”沈淮安双手拿着纸篓仔仔细细看着,评价道。
柳乐用还包着布的手转笔,“可爱?这是什么形容词?你应该说写的笔墨横姿、行云流水、力透纸背。”
沈淮安不想搭这话,不是他不想夸,重点是这字确实也够不上这三个词。
“喜不喜欢?我觉得我画的还挺好,你觉得呢?还是不错吧?”柳乐十分自信。
沈淮安没有吝啬夸奖,“喜欢,好看。”
将纸篓和笔筒放在窗台晾干,从柜子里拿出药瓶和白布。
“坐好。”
柳乐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一定动作轻点哦,我怕疼。”
“我知道,伸好。”
被拆开白布的双手,上面已经没有昨晚红了,看着好了不少。
沈淮安认真看了看,又撒了些药粉,“明天再包一天,应当就能好了。”
柳乐活动活动手指,“好。”
趁着沈淮安收布和药的功夫,闲不住的柳乐又在整理沈淮安的桌子,刚刚他画东西摆的一团乱,还没收拾呢。
“快回去睡觉吧,我来收拾。”沈淮安接过柳乐手里的墨锭,说着。
柳乐也有些困了,没跟沈淮安客气,“那我回房回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