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万吉同样也愣在了原地。
万百泉心中一阵悲凉,他离开南境满打满算也才十一二年,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街道两边以往都是繁华的店铺,现如今铺门紧闭,已是黄沙覆盖。
偶尔路过的几个人,脸上没了笑容,只剩下满脸的愁容与困苦。
跟随万百泉来到飞临的部下,大多都是之前同他一起驻扎在这里的下属,见到如此场景心里也是一阵阵悲凉,不敢置信。
万吉收敛情绪,劝解道:“将军,咱们安顿下来,再从长计划啊。”
万百泉明白其中的道理,知道当下之急不是伤感的时候,这里的百姓还等着他们。
若真如守城门的官兵所言,这里很快就会有大动作,而他们必须得阻止。
飞临因着地理位置优越,向来易守难攻,这也是这么多年,南境人一直蠢蠢欲动,却没有占领大周的一寸土地的缘故。
但无论多么易守难攻,若是从内里打开城防的大门,于南境而言便是进无人之地,飞临怎么可能会有和平之日?
万百泉在心里默默盘算接下来的事情,万吉也迅速的找到众人的落脚之地,一行人安顿好后,已经是晚上了。
本想给京城寄出一封信,但又想着等事情调查清楚后再告知,免得大家跟着担忧。
飞临的处境不容忽视,接下来的时间万百泉等人多方打探,本还对城门口官兵所言持疑,但经过这几日的查探,被庆祥帝委派到此地镇守的威武将军赵远,现如今人根本不在飞临,而是距飞临有三天路程的平州。
得知此事的万百泉怒火中烧,一拳打在了身前的桌子上。
身为将领,不在阵前统领全军,竟然跑到后方安逸享乐!
当初他被庆祥帝一纸诏书被押解回京,都远没有如今愤怒,为将者,应心系百姓与国家,而不是贪图享乐只顾自身安危。
深夜,万百泉站在书房的窗前,站立良久,似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万百泉才回到书桌前,执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书信。
“王爷亲启”四字,证明这信是寄往京城。
————
京城。
虽已深夜,但越秦王项朔刚从庆福殿中出来。
傍晚时分,项朔接到庆祥帝的传召,要求他即刻入宫。
圣命难违,即使作为大周唯一的一位有实权与皇帝抗衡的王爷,他也得奉旨入宫,更何况此刻并不能与庆祥帝撕破脸。
本以为有何要事,又或是今日他的活动引起了庆祥帝的警觉,马车通往的路上,项朔做了各种预想。
没想到进了庆福殿,庆祥帝仅仅只是找他下棋,政务方面的事情完全没提。
几盘棋下完,夜已深了,项朔辞行,被庆祥帝邀请留宿在宫中。
“你们不必跟着,让本王自己走走。”越秦王命令身后跟着得人停步,他独自进了万锦园。
此时已快要入冬,万锦园里供人行走的小道上全是落叶,脚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顺着小道往前走,其实四周没什么景色可看,他只是顺心而为,也想头脑冷静下来,从棘手繁琐的事务中抽身。
不知如今的南境又是怎样的一番情况,赵远此人他是明白的,没什么真本事,但惯会拍马屁、说好话。
在他的管辖下,不求有政绩,只求少作点乱。
但师父已动身赶往南境,想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远在文州宁远的沈淮安,也是他谋划中的一环,本身才能出众,又是师父的外孙自然委以重任。
若是说他是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那么师父则是半暗半明,而沈淮安则是完全隐藏在黑暗中。
任何人都想不到竟还有这层关系,包括上次沈淮安来京城,对外所称都未用真名,且看见他都人也少。
还有在沈淮安的指挥下,几乎覆盖整个大周的镖局,也在其中发挥了大作用。
身为王爷,坐守京城,但对于整个大周的消息把握不比当今皇帝差,甚至是还能早他一步知道。
这也得益于沈淮安与秦风立的相助,但愿他们能护住大周。
南境贼人的野心昭然若揭,但大周也有通敌叛国之人,他心中隐隐有猜测此人恐怕在大周职位还不低。
思绪万千,不知不觉间,项朔已经走到了万锦园中的小亭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