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辰在柳乐身旁坐了下来,伸头看了过来。
“马上,还有最后一点小细节。”柳乐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
郑辰没有催,伸头看了看那张白纸被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中间的房屋图画的格外精细,他知道小乐会画画,但没想着连这种他看都看不明白的图都能画着这样好。
柳乐将最后一句批注写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到时候就将这些东西,拿给装修的梓人,让他们照着办就行。”
“对了,最好找些可靠的人,图纸不能丢。”
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萤皓阁的装修十分不寻常,不说整个京城,就连大周都是独一份,在准备工作没做好之前必须要保密。
郑辰接过图纸一张一张的看过,应道:“我知道的。”
柳乐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运动运动,“对啦,你和秦大哥的婚事定在什么时候?”
前几日,秦风立上门的当日,沈淮安也去了,只是作为结拜兄弟将聘礼的相关物品送到了郑府,因着之后还有事儿要去办,以及婚期的商定是郑府和秦府的大事,虽说他与秦风立是结拜兄弟,但毕竟不姓秦,所以沈淮安也不知婚期定在何时。
郑辰回道:“腊月初八。”
“阿爹说近两个月都没有好日子。”
柳乐琢磨着,算了算日子,还得有三个多月呢。
“很快就到了。”柳乐说着。
“什么日子我都行,这些无伤大雅的事儿我和秦风立都听他们的。”郑辰说道,他爹和阿爹坚持,他们俩人也只能听从,“哎,一楼铺面的正中间为何要搭建这样一个台子啊?”
“这不是挡路了么?”
萤皓阁主要是做首饰生意,但因着整座小楼有三层那么高,自然不可能独独只来卖首饰,并且既然是冲着卖首饰而去,自然得卖出新意,若还是循规循矩的铺子,要是想要脱颖而出会十分困难。
所以柳乐打算别出心裁,将售卖的店铺和秀场结合起来,当然前期的准备可谓是十分庞大,估摸着得明年才能正式开业。
柳乐给郑辰大致讲了讲这个台子的用处,“找些人来展示这些首饰。”
“那咱们是把衣服的生意也一起做了么?”郑辰一点就通,找人展示首饰,那衣服呢?首饰和衣服一向都得配合着来,单单只一样,效果肯定不如两样都准备来的好。
郑辰一句话让柳乐犯了难,理是这么一个理,但是精力有限,他如今又怀了孕,费脑子的事儿他能做,其他的实在是有些有心无力。
关于萤皓阁的第一次会谈,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没事,咱们先准备着,实在不行之后找绣坊布庄合作呗,只要咱们生意做的好,还愁没生意伙伴么?”郑辰另辟蹊径的说道。
柳乐想想也是这么一个理儿,“那就先准备着吧,走一步看一步。”
“对了,辰哥儿在长宁街或者长安街能找到一个小铺面么?不需要太大,能摆上两张桌子、坐的下两三个人就行。”柳乐询问着,前几日和沈淮安聊了聊,柳乐发现了另一个不仅能赚钱而且有大用的商机。
郑辰沉思片刻后说着:“这种小铺面我记得有几家,应当是好找的。”
“小乐你要用来做什么?”这么小无论是用来做吃食还是卖衣服首饰都不行。
柳乐笑了笑,老神在在的说道:“暂时保密,有大用处。”
郑辰也大笑了起来,“行!那我就等乐乐的好消息了。”
“对了,我今日来是邀请你和沈淮安明晚到我家做客,我爹和阿爹想要见见你。”自从知道柳乐来到京城后,郑父和郑阿爹就一直想要见见柳乐,郑辰自从前几年将德济堂所有的店铺跑遍回到京城后,除开德济堂,又做了不少吃食生意,生意火爆。
从自家孩子的口中时常提起柳乐这个名字,经常说什么这是小乐的新主意,真厉害什么什么的,最开始郑父和郑阿爹心里还有些疑虑,但怀乐楼、快乐小食以及玉新楼,几乎将整个京城的吃食生意都给囊括了,收益自然也不是少数,这段时间又听说要做什么新生意,他们也想见见自家孩子的好朋友和生意伙伴。
柳乐答应了,“好,我和小安明晚一定到。”
“行!那我就先走了啊,萤皓阁装修的事儿,接下来就交给我了。”郑辰拿着图纸同柳乐告别,最近他还有不少事儿呢。
郑辰走后,柳乐有些累了,靠在躺椅上打起来了盹,沈寒轻手轻脚给人盖了一张薄被子。
小狼崽从外面溜达回来后,也卧在柳乐的躺椅边的打起了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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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到了晚饭的点,柳乐就在大门口等着了,刚到大门没一会儿沈淮安的身影就出现在视野中。
“乐乐,我回来了。”沈淮安见着人,周身的冷冽和不近人情瞬间就消失不见,只剩下温柔和无限的包容。
两人携手往屋里走,“今日辰哥儿来了,让咱们明日去郑府吃晚饭。”
柳钱说起了今日郑辰来的事儿,每晚沈淮安都会在晚饭前赶回来和他一起吃晚饭,所以对于郑辰的邀请,就直接应了下来。
沈淮安扶着人迈过几个台阶和门槛,终于进到了他们的居住的东院。
现在府中人少,除开他们住的东远和下人住的屋子,其他的房间全都是空着,整个府邸显得静谧且安静。
下人将饭菜摆上桌后,就自动退下了,包括竹心沈新这些白日几乎寸步不离柳乐的人,基本到了晚上只要沈淮安回来,大家都会降低存在感,竭力表达自个儿不存在。
“好,明日我没事儿,好好陪陪乐乐。”沈淮安温和的说着,给柳乐夹着爱吃的菜。
柳乐扒拉着碗里得饭,“明日你不用出门么?”
“对!这几日都没什么事,就等着考试了。”沈淮安这几日一直在为越秦王和闲静王办事,该办的事情处理好了,也能休息一段时间陪陪柳乐。
自从到了京城,沈淮安一直有些愧对柳乐,每天很忙,基本只有晚上能见着人,没空陪着人到处走走逛逛。
“明日咱们去烟雨湖坐船怎么样?乐乐不是上次就想坐么?”沈淮安提议道,前段时间柳乐提过一次,但那几天他确实没有时间。
柳乐很开心,笑容极度灿烂,连语气中都带了不少的喜悦,“好!带着绒绒一起去。”
怀揣着对明日坐游船的期待,柳乐整个晚上都很兴奋,想要能马上到明日。
夜晚没什么多余的活动,吃过晚饭后,两人在院子里散了散步后就上床睡觉了。
翌日清晨。
沈淮安按时起床,穿着一身短衫拎着佩剑去了后院。
这是他早上一直以来的习惯,已经坚持了十几年。
这么多年可能就缺席过那么几次,几乎是风雨无阻,就连秦风立也格外佩服。
府中的下人早上起得早,尤其是沈敬,虽然身为管家,凡事不用亲力亲为,但由于是刚来府中,对主子习惯、脾气的把握还不够,为了防止一些意外事件,每日早晨他和府中起得最早的仆人差不多同一时间起。
可每次他起床时,主子已经在后院练剑,并且瞧着起得已经很久了。
沈敬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立马机灵的吩咐小厮准备烧热水。
突然觉得府中的两位主子挺有意思,一个勤奋、冷静、自律,一个懒散、乐观、和蔼,明明是各方面都有些相反的人,但两人在一起却又无比和谐。
昨晚睡前,因着对今日有安排,柳乐心里存着几分期待,今早很早就醒了。
转头从窗外往外面看去时,天边才隐隐散发出一丝光亮。
醒了就没有太多的睡意,身侧的位置早已凉透了。
既然昨晚沈淮安说了今日会陪他,就不会食言,估计应该是在后院练剑。
柳乐从床上起来,坐在床边,叫着沈新的名字。
现在他的肚子越逐渐变大了,有些事情不怎么方便,只能让沈新他们帮他。
在沈新的帮助下,柳乐穿戴整齐,头发也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