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儿有了预期的反应,白依依不动声色的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中,呵护的轻手拍拍她的肩头。
“你要知道人心难测,我也不愿相信是她所为,毕竟她是昊的王妃,可是将事情连贯在一起,又不得不让人去信。”白依依道,“你原本是侍奉她的,可是在她替你受罚的时候你来到了听雨轩,她对你的好就得不到回报,再加上你替我去梧桐居找王爷,定然是激怒了她,这让我想到了小柔,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说着,白依依泪如泉涌,晶莹的泪水滴落在柳儿的发间,凉透了她的心。
亏她还亲口提出想回到苏染画的身边,没想到她已经开始害自己了。
还有白依依提到了小柔,很直接的让柳儿想到了自己的现况,若不是有幸得到太医的诊治,她也将步小柔的后尘了。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当务之急是将身子治好要紧。”白依依抹了把眼泪,松开柳儿,站起身,“我这就去找林管家。你安心等着。”
柳儿点点头,躺倒在床榻上,她的身体很难受,也很虚弱,很想闭上眼睡一觉,但又不敢,生怕睡着之后再也醒不过来。
白依依只是告诉林管家柳儿的病需要连续的看护着,所以已经跟柳太医商议好,让柳儿去他的府上住些日子,好方便疗养。
林管家没有多问,只当白依依体恤下人,很快为柳儿备好了马车。
王府里的人纷纷羡慕柳儿的福气,跟着白小姐,生病了都可以得到太医的亲手诊治,还能去太医的府上静心养病,自然又对白依依夸赞了一番。
苏染画在梅花庭听着小翠讲这件事,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通透,不过柳儿能得到好条件的诊治,也无话可说了。
第二天,苏染画要去万安寺,说是上香,好除去这些天的晦气。
这次带上了小翠,有她领路,免去了打探,很快就到了。
“小翠,你记得当年我跟西王,晚公主相识时的情形吗?”苏染画站在万安寺的大门外,听着寺内的钟声,问。
她这样问也是猜测的,小翠是苏染画母女的唯一丫鬟,想必是一直伴随她们左右,宰相府根本没人理会她们,那么苏染画五年前来到万安寺一定是跟随三夫人,那么小翠也应该在场。
“有五年了,”小翠想了想,有些兴奋的道,“真没想到,那回会碰到西王与晚公主,一起放风筝,吃莲子糕,小翠也荣幸的很呢!而且当日西王与小姐都带了莲子糕,你们二人都是喜爱吃莲子糕的。”
从小翠难掩的兴奋神情可以看出,当日过的一定很欢乐,难怪会令西门哲与西门晚都念念不忘,年少时的记忆是无比纯真的。
苏染画微微一笑,“我们还去当年放风筝的地方。”
“好!”小翠不假思索的脱口道,稍顿,觉察出了不妥,“小姐不先去上香了吗?”
“不去了,我原本就是想来解闷的。”苏染画道。
此时离与瑶妃约定的午时还有一个时辰,由于不熟悉环境,苏染画只是说出了万安寺的地名,却不知具体的该在哪里见面,不过西门哲若是来到万安寺,应该能猜到会在哪里。
万安寺是建在山上的,在它的偏东处有一片草坡,就是当年玩耍过的地方。此时已值深秋,碧草泛黄,一脚脚踩下去,有低浅的咯吱声。
“西王?”
苏染画没想到西门哲会来的比她还早,与瑶妃双双改装,一齐站在草坡上。
听到苏染画的称呼,小翠惊的合不拢嘴,当即也就明白了苏染画来万安寺的真正用意。
“小姐,我到一边候着。”小翠低声道,安静的走到了一边,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北王妃与西王偷偷约会,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小翠不认得瑶妃,误以为是陪同西门哲的一个宫人,没有在意。
苏染画走到了西门哲与瑶妃的跟前。
“我原本恳请太后准许来万安寺上香,哲儿还不肯来,我对他明说是你要见他,便亟不可待的来了。”瑶妃说的很是无奈,“你好好的劝劝他。”
当把西门哲的命运托付给苏染画时,瑶妃也顾不得有什么情绪了,一心只想着苏染画劝说成功,让西门哲快快离开京城这片是非之地。成与不成就在此时,瑶妃已经跟淑妃说好,今日午时就是西门哲上路奔赴南疆的时候。瑶妃没有为西门哲准备任何东西,淑妃已经许诺西门易会帮着做好一切,让她放心。
所以,不明真相的西门哲跟平日一样的出了皇宫,轻松的就像出门散步一般。
“染画。”
见瑶妃走到了一边,西门哲开心的叫道,他还真怕苏染画不再理他。
“西王,你走。”苏染画淡淡的道。
“你说什么?”西门哲一愣,满怀兴奋着听到了这样的话,心一下僵了。
“离开京城。”苏染画缓慢而清晰的道。
“你也怕了吗?”西门哲问,清明的眸光直视着苏染画,“我对你没有任何心意,你是我的皇嫂,我们是亲人,是朋友,这样也不可以么?”
“我是怕北王不肯放过你。”苏染画道,虽然她不确定西门昊是什么样的人,可是有瑶妃的话在先,做为一个身居深宫多年的女人,纵然她淡泊心性置身度外,但也是有所见识的,她那样的爱自己的儿子,所选的路一定是最合适的。
西门哲毫不畏惧的在掖庭轩里想着救她,她就将这次劝说当做是对西门哲人情的偿还,身为杀手要无情,也不会欠人情。
“二皇兄不会对我怎样的,连你也不信吗?”西门哲反驳道,“昨日,我与二皇兄平静的下完了一盘棋,二皇兄跟我说了好多的话,并没有要为难我的意思,你们都是被二皇兄冷冽强硬的性情吓着了。”
“你很相信他吗?”苏染画问。
西门哲认真的点点头,“他是我的哥哥,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