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只是听说了他潜进宫的办法,并不清楚那条线路,所以当日只是站在御花园的池边,恍惚中提及,感叹那个人对她的一片痴心。知道自己失口后,便再未提到。是我好奇的缠着母妃,母妃拗不过,才偷偷给我说明,并且叮嘱我万不可泄密,怕连累到那个人。”
西门哲解释了那条水道后,又道,“我也不太清楚那条水道是怎样走的,不过循着宫中的方向总是没错。”
苏染画点点头,地下的水道像迷宫一般错综流淌,不过有了方向也不难找到那条通往宫中的道。
“你确定那个人是西王?”
锦阳宫里,西门显楚听了李炳的禀报后,神情威凌。虽然是西门昊亲自向他请旨,尽快赐死苏洛城的余孽苏染画,也是他亲自去宣读的圣旨,不过西门显楚总觉得这事蹊跷,一直派李炳在天牢附近盯着。
令人意外的是,最先潜入天牢的竟然是最不该出现的人,西门哲。
李炳跟在西门显楚身边那么久,熟知西门显楚的处事态度,所以一边派人回去向皇上复命,一边暗中跟着西门哲与苏染画直到御花园。
由于西门哲的行为突然怪异,李炳对他一时摸不准,所以没敢跟着近了,见西门哲带着苏染画到了御花园后,他再跟去后便不见了他们的踪影。之后,只能返回锦阳宫向西门显楚禀报。
“是,属下肯定。”李炳回道。
“这个苏染画看来还真不能够给杀了,”西门显楚的深眸中闪着精亮,“连哲儿都回来凑热闹了,真是峰回路转。”
“皇上的意思是?”李炳问,心底已经明白,苏染画已经又逃过一死了。
“将苏染画逃走的消息传出去,命北王极力追寻。”西门显楚道,“朕不信一年的功夫,西王就有了从京城救人的本事,何况还是天牢的死囚。朕倒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是,属下遵命。”李炳道。
当楚航与西门昊做好安排,准备潜进皇宫救人的时候,苏染画逃狱的消息已经迅速传开,接着便收到李炳传来的皇帝口谕,命西门昊捉拿逃犯。
“李护卫,究竟怎么回事?”事出突然,西门昊将李炳带到一边,暗中询问。
“北王当真要让北王妃死?”李炳没有回答,反问。
“怎么?李护卫又想为了晚公主救人?”西门昊冷下脸,“苏染画可是要犯,情与法之间,李护卫应当懂得怎么选择,何况本王不信晚儿敢存心与一个要犯交好,就算以前不知者不为过,现在也得断了。”
“卑职知道自己与公主之间的距离,王爷不必再拿公主说事,免得污了公主清誉。”李炳表情木讷的道,“既然北王将北王妃亲自送入天牢,那么就请北王即刻奋力去追寻她的踪迹,缉拿归案。”
“李护卫还没跟本王说苏染画逃出天牢的情形。”西门昊道,“上次有苏洛城作鬼,李护卫相帮,苏染画才能逃过天牢杀手,被本王带走,这一次当真不是李护卫出手?”
“同样的事做过一次就罢了,卑职可没胆量再做第二次,”李炳道,“何况赐死北王妃的圣旨是北王亲自传达,圣旨已下,卑职再做什么就是违抗圣旨的死罪了。”
“李护卫明白就好。”西门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李炳,相信这件事与李炳无关,可是还有谁会冒险潜入天牢,带走苏染画?
“天牢的守卫都是中了一种极强的蒙汗药后被人杀死,恐怕得等找到王妃后才能知道是谁做的。”李炳最后说了一句,便告辞。
待所有人离开后,楚航才闪身出来,李炳的话他都听到了,跟西门昊一样,也是一头雾水。二人一致将最有可能跟苏染画有瓜葛的西门易排除在外,虽然他对苏染画存着几分心思,可是潜入天牢劫死囚这样的严重的事,他也要掂量几分,定不敢做。
除了西门易,还能有谁?
当下,西门昊派人封锁京城,皇宫内外严加彻查。不管怎样,他都得找到苏染画的下落,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看来已经事发了。”苏染画坐在高树上,拨开枝叶,看着行色匆匆的,瞬间遍布京城的兵卫,这样的情形太熟悉了。当日乌托搜寻她也是如此。
‘这次装乞丐也不好办了。’西门哲道,有了苏染画逃离月华国的前车之鉴,西门昊一定会更加严密注意。
“我们分开。”苏染画再次提到,“不跟我在一起,就算他们发现了你,也不能说是你劫了天牢,顶多是返回京城而已。”
“我不会跟你分开!”西门哲郑重声明,一脸的固执,看着渐亮的天色,低头看了看不远的护城河,“我们再潜到河里,这条河流经南王府附近,我们去找三皇兄帮忙。”
“找南王?”苏染画惊讶于西门哲如此的想法。
“京城里,我只相信他,只有他有可能帮我们了。”西门哲点了点头,“就算他不帮,也不会亲手将我们送到父皇面前。”
“你如此相信他?”苏染画想到偷听到的西门易与淑妃的对话,知道他们帮助西门哲离开京城的居心,对西门哲的提议根本不会赞同。
“我只能信他。”西门哲道,对苏染画的疑问露出些许无奈。
“你知道南王当初不会纯粹的只为了帮你。”苏染画道,时隔近一年,西门哲经历了那么多的磨练,应该多少能感受到西门易对他的别有用心。
“我知道,是因为他与北王府的争斗,想拉拢我,这样岂不是更好,最起码为了他自己,也不会疏远与我的距离。”西门哲确实看的通彻了。
“你不怕自己被他套牢之后难以抽身吗?”苏染画问。
“呵,”西门哲轻轻一笑,“别把我当作以前的西门哲,经历了这么多,我学会成长,他想利用我,我为什么不能利用她?我不会再是那个任人摆布控制的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