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画,先躺下歇息,养好身子要紧。”西门易双手扶着苏染画的肩头,柔声劝道。
苏染画缓缓回身,避开西门易的手,独自走到床边,坐下,神情凌然,眸中充斥着化不开的寒冷。
“或许是老天在惩罚我,不想让我依靠奉子成婚顺利的娶到你。”西门易自嘲的轻轻一笑,有些无奈,颓然的坐在苏染画身边。
西门易的话让苏染画砰然的心跳,西门昊说过的话在耳边再次响起。
难道苏染情说的是真的?真的是西门昊处心积虑故意而为?
“那些花怎能让你落胎?我想你这次是对苏染情多虑了,她若有利用花草害你的本事也就不再是苏染情。”西门易道。
那夜见到的神秘黑影又浮现在苏染画脑中,究竟是谁?
“我很累,想再睡一会儿。”苏染画道。
“好。”西门易站起身,看着苏染画躺下,替她盖好了被子,静静的凝视着闭住双眼的苏染画,湿漉漉的睫毛还在不停的颤抖,虽然躺着,但她根本难以心安,更别说入睡了。
西门易也不再多言,离开了暖月轩。
苏染画落胎的事一定传到宫中了,如果被那些反对他娶苏染画的大臣掌握,一定会极尽全力的否定那道奉子成婚的旨意,做不到名正言顺的娶苏染画进南王府,就是他的失败。所以,西门易决定进宫去处理这件事。
傍晚,大夫给苏染画来亲自送药,正巧见苏染画披着一件披风在灵儿的陪同下,站在那些花丛中。忙道,“苏姑娘,刚落了胎,身子虚弱,可是经不得风的,赶紧回屋。”
“是啊,姑娘,还是回屋。”灵儿也跟着再次劝说。
“不要管我。”苏染画冷声道,目光紧紧的盯着一簇簇盛开的花朵,越看越觉得这些花代表着什么作用。
大夫看着苏染画,已经跟上午刚落胎时的虚弱相差甚远,难以想象那个神秘人的药作用有多好,如果仅凭他自己,难保苏染画性命垂危了。
而这次来南王府前,同样有一个神秘的人去找他,不过是个女人,特意告诉了他苏染画落胎的秘密,正是这些看起来无恙的花朵。
大夫站在苏染画身边,顺着苏染画的视线走到一朵花盆前,低头故作审视的模样仔细的查看着。
“大夫,看出了什么?”苏染画问。
大夫直起腰身,脸上闪过一丝紧张,慎重的问道,“这些花是一直都有的吗?”
“不是,刚摆在这里不久。”苏染画道,注视着大夫,他的疑问已经给了她心中问题的答案。
“难怪姑娘会滑胎。”大夫轻摇着头叹了口气。
“这些花究竟有什么问题?”苏染画顺着大夫的话凌声问道。
灵儿跟着一惊,忍不住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些花可都是她弄来的,若是影响了苏姑娘的孩子,她岂不是难逃罪责?
“这些花上都喷洒了一种无味的药粉,配合上另一种洒在院子里的药物,参杂在花香里可以让怀孕的人不觉之中滑胎。”大夫重复着扮作神秘女人的白依依的话。
若不是白依依特意提点,他根本发现不了花蕊中沾有的那些不同于花粉的微乎其微的东西,那些特质的药粉由于喷洒的时间短,还残留着一点点痕迹,若是经过风雨或时间长久一些就会散发的无影无踪,更是难以寻觅踪影。
这种特别的令人滑胎的办法,还有这些药物都是出自百年之前的一个惯于用毒的门派之手,书中鲜有记载,这个大夫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过而已,此时亲眼目睹,其手法精妙令他赞叹。他本能的以为白依依与楚航都与那个已经消失的门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么?”苏染画听了大夫的话,只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似乎沉静中蕴含着强烈的暴风骤雨,一触即发的仇恨在极尽的隐忍着。
大夫连连点头,他知道这些皇家里的人个个心思难测,所以他纵然有不错的医术也没有入宫做御医,此时对围绕着苏染画发生的事也不想探知,只是本着医人与让人知道真相的想法,依照楚航与白依依的话做事。
苏染画眯起冷然的双眸,横扫了一遍全院的花草,转身朝屋子走去。
大夫将药交给灵儿后便赶紧离开。灵儿则小心的追随苏染画回到了屋子,怯怯诺诺的站在苏染画跟前。
“你保证与这件事无关?”苏染画坐在榻上,问面前的灵儿。
灵儿连忙点头,“苏姑娘,奴婢绝不敢做这样的事,请姑娘明察。那些花都是奴婢拿着从管家那里提取的银子去郊外花圃买来的。”
“我信你。”苏染画瞟了眼惊慌失措的灵儿,她的慌乱不是劣迹被发现,而是害怕被无缘无故的牵扯其中,急切的为自己辩解的惊慌。
灵儿听了苏染画的话,略略的出了口气,对苏染画谨慎的小声道,“难道真是王妃设计的?”
“你没听她说她也是受人提点么?”苏染画绝冷的声音从口中如凛冽的寒风般飘出。
想在大片的花丛中下药,还要在暖月轩里洒药,这样不惊动任何人的手法不是苏染情能够做的到的。
“这……”灵儿不知该说什么。
“你先去给我熬药。”苏染画道,眼下她真该调养好身子,掩起悲愤,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做。
云霄苑,淑妃听了西门易又一次先斩后奏的做出令苏染画落胎的真相,没有生气,反而欣慰的笑了。
“这件事做的还不错,娶苏染画的事小,让她与西门昊之间彻底的决裂才是明智之举。”淑妃呷了口茶道。
“那个女人简直跟母妃一样。”西门易小声的嘀咕。不能不承认白依依比他有心思的多,他只想利用苏染情杀了西门昊的孩子,还没想到利用这件滑胎的事,让苏染画迁怒到西门昊身上,就算他们二人之间暗中藏着什么算计,如果造成西门昊不相信这个孩子的身世,对苏染画下手的假象,那么他们之间就被划开一道深深的裂痕,将要有关生死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