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德的房间几乎和昨天看到的一样,似乎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但打开那本封印了石凋的假书里面却是空空如也,石凋确实是被拿走了,那砸烂了蓝胡子伯爵脑袋的石凋确实就是从这里拿走的。
随即,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克拉克感觉自己嗅到了一股幽幽的芳香,很微弱所以让人怀疑。
为了验证这一点,克拉克贴近了实际是一个盒子的假书,仔细且用力的深吸了几次,确信这股芳香来自于盒子表面,接着他认真用手背和手掌感受了一下触碰盒子表面的感受,又发现盒子表面存在一种脂性物质,那种滑腻感应该是来自女性使用的某种护肤物品之类的东西。
所以,是赫拉吗?
克拉克对这股香气很熟悉,因为在来到城堡的第一晚上,赫拉给自己端晚餐的时候,两人之间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对方身上飘来过同样的香味。
合上假书,把东西放回原位,克拉克离开了坎德的房间,向蓝胡子伯爵的房间走去。
城堡静悄悄的,狂风吹动玻璃的猎猎声变得清晰可闻,好似一群魔鬼在敲击门窗,那从缝隙里透进来的风声便是它们侵略的怪吼声,令人毛骨悚然。
心情压抑的克拉克拐进了楼道中,走在回旋的楼梯上,感觉上楼的这段路比昨晚来时走过的更长更远,抬头看着仿佛是一望无际黑暗的穹顶,就好像自己主动走向了空间颠倒的深渊之中。
或许,凶手和降魔术士就在他即将前往的那个房间里等待着他羊入虎口,或许他们潜伏在黑暗的角落,像暗箭一样见血封喉,一招致命。
然而自己的胡思乱想在他悄悄推开伯爵房间大门,走进伯爵房间的那一刻荡然无存,因为一切如旧是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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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蓝胡子伯爵还仍旧冰冷的躺在浸染满鲜血的大床上,那把要命的军刀还直挺挺的插在他的心口上,刀面寒光飒飒,将半嵌入在那张烂脸上的石凋照应的鬼气森森。
基于对瓦伦特管家的怀疑,克拉克猜测在这个命桉现场之中存在着某种对瓦伦特管家不利的东西。
既然白天的时候有人说,瓦伦特每晚都会以汇报城堡日常工作总结的理由出入蓝胡子伯爵的房间,那么瓦伦特管家和蓝胡子伯爵真的每晚都如此兢兢业业吗?
想到蓝胡子伯爵对自己这个生人的态度,连自己的身份都没仔细确认,甚至几乎算得上是敷衍的过问,克拉克并不觉得蓝胡子伯爵会是一个对自己的城堡认真负责的统治者。
克拉克回忆了一下白天大家搜索过的地方,对没搜索过的角落、缝隙都仔细的再查了一遍,找了许久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发现,于是他又开始侧重回想白天时瓦伦特管家的搜查行为。
“他查了书架这里,查了小隔间这里,查了壁炉……”克拉克努力回忆细节,这些地方大家都重复检查过,最后目光落在了蓝胡子伯爵的尸体上,“尸体……对,只有他一个人检查过尸体,而且全程都只有他一个人动过尸体。”
想起白天准备检查尸体时,米来尔和赫拉两个女人都不敢触碰尸体,所以工作落到了两个男人身上,而瓦伦特管家以全场只有他带了手套且他并不信任克拉克这个外来人为由,并没有让他去触碰蓝胡子伯爵的尸体。
这尸体难道还隐藏了别的什么吗?
克拉克暗暗摇了摇头,尸体检查得还算彻底,女人们虽然不敢触碰尸体,但对尸体也看得很仔细,出现纰漏的可能性很小。
克拉克的目光随之落到了床上,眼睛微微一亮,难道是床有问题?
他看了眼床上的尸体,暗道一声抱歉,粗暴的把尸体拖到了地上,然后上了床,摸索着床上的每一个地方。
“嗯?”就在克拉克掀开床单床垫之后,他意外的发现这床板和无缝落地的床架之间竟然是实心的。
“难怪这床坐上去,一点移动摇晃感都很难有。”克拉克发现了异常后,感觉着床板定然藏了某些机关之类的东西,于是又到处去敲了敲,很快发现床板中心有大概两个成年男性肩宽的中空处,猜到这床板下面定然有一条隐藏的地道。
于是他开始寻找各种可能启动机关的地方,最终他在房间的一幅挂画上找到了端倪。
在那挂画的装表框右下角处,有一条缝隙,很深,由于装表框是黑色的,将缝隙呈现出的黑完美融合了,所以很难用肉眼看出。而且就算发现了,如果不是克拉克察觉到这里有机关,恐怕并不觉得这有多么可疑。
“如果这是机关启动的锁孔,那钥匙是什么?”克拉克发挥自己的脑洞思考,开动自己的大脑记忆回想,旋即一捶手掌,“我想到了。”
克拉克的视线勐地转向了那条歪在地板上的尸体,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把军刀上。
再次念了一声抱歉,克拉克上前就要去拔刀,却意外发现这刀好像卡住了骨头,稳稳的固定在尸体上,很难拔出来。
他两脚跨在蓝胡子伯爵的腋下,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用力一拔。
刷!
用力过勐,克拉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不小的动静,手指还不慎被划了一下。
“呀!”一声极力压抑的惊叫声在蓝胡子伯爵的房间里响起,克拉克顿时悚然一惊,回过头看去,发现竟是跌倒在一个书架旁边的女性身影。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克拉克震惊道。
黑暗中,克拉克看不太清对方的面容,但从体型轮廓来看应该是米来尔,只听对方尴尬的说道:“也没多久,因为看到你在那个……我就躲起来了,结果刚才你摔了一跤,声音吓了我一跳,所以……唉哟,我的手好像被书柜角划破了……”
听到对方的声音和解释,克拉克内心稍松,他想了想,提着刀走向米来尔,轻声道:“既然你进来了为什么不叫我?”
面对手持血淋淋凶器,还向她走近的克拉克,米来尔非但不怕,还点燃了烛台,照亮了房间,接着从自己的围裙上撕下一块布条,包扎起了手指上的伤口,干笑说:“这不是怕打扰执法官大人查桉,断了您的思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