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的打斗过后,童惜灵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过这冥胎的面儿了,这次见面,果然应证了熬弘的话。
这冥胎来到人间只是为了复仇,他一定会用尽各种办法提升自己的灵力,但是他的这些行为,很可能会对母体造成伤害。
童惜灵粗略打量了一下冥胎,他的灵力已经大的这小小的身躯快要承受不住了,他原本稚嫩的皮肤依然变成了烧灼的状态,他要是再这样吸收下去,不仅连庄若活不了,他自己也很可能魂飞魄散。
童惜灵心下一惊,将丝丝放在了地上,扭头准备回酒楼里去查看庄若的状态。
她前脚刚踏到酒楼大门口,眼前的大门立马“嘭”的一下关了个严实。
身后,冥胎笑声刺耳,童惜灵扭头与他对视上,见他露出一口大白牙说道:“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活着,怎么?那毕方鸟如此小心眼儿的性子,竟然没把你给做掉?!”
童惜灵将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边, 才把冥胎口中的毕方鸟和黎若曼划上了等号。
“你不是要去复仇的吗!跑这里来做什么?”童惜灵没工夫跟他唠家常,直截了当的质问道。
冥胎见童惜灵凌厉的眼神,不自觉的缩了缩舌头,上次童惜灵刺穿了他的舌头,到现在那里还留着一个不可恢复的孔洞。
他这些日子走过很多的地方,杀了不少的妖物和凡人,吸收了他们的血液,才能勉强治好了童惜灵在他口中留下的伤,他曾一度怀疑过童惜灵的身份。
爆发力如此强的戾气,据他所知,只有传说中的冥王大人才能做得到。
冥胎离开陈府的时候,还四处打探了好久有关童惜灵的消息,可是得到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所有信息都指向一个答案。
童惜灵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扫把星。
又在这个档口,他听说了熬弘和黎若曼的事情,他们的婚事早就在妖界传的妖尽皆知了。
他刚开始吸收灵力的时候,曾经有幸跟黎若曼碰到过一面,黎若曼说是偶遇,其实冥胎心里知道,是黎若曼早就安排好的,那个女人的心黑的比煤炭还要更甚几分。
她向冥胎提出了合作。
她可以帮他杀人杀妖取灵力,条件是:冥胎要帮她害童惜灵。
冥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跟童惜灵交过手,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况且,他来凡间只是为了复仇,借了一个小孩儿的身子,已经让他觉得挺愧疚的了,若是他还自己往可能是冥王大人的童惜灵的枪口上撞,那岂不是找死?
“嘿,这话问到点儿上了,我今儿就是来复仇的!”冥胎在童惜灵的面前已经收敛了很多了,他并未直接动手,而是先选择将事情讲清楚。
他抬起自己的小胖手,挥散了眼前的黑雾,在他的脚下显现出两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人。
左手边是小山,右手边是病变的孟迟。
小山一副认了命的样子,一脸无奈的耷拉着脑袋,他的嘴里好像被塞了个什么东西,看着像是袜子……一旁哼哼唧唧不肯消停的孟迟嘴里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童惜灵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冥胎,果然光着脚丫。
“呐,左边这个大傻猫是你的人吧,看着娘们儿唧唧的,没想到打起架来还挺猛的。”冥胎说着,挥手解开了小山身上捆绑着的绳索。
绳索应声落地,激起了小山脚边的尘土,他扭了扭身子,扯开了最后的束缚,将袜子吐了出来干呕了半天。
冥胎冷笑瞧着他,又对童惜灵说道:“这人我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了,但是这个家伙你得给我。”
“他就是我那仇家。”
童惜灵将小山扶到了身边,丝丝贴心的变出了一个装满清水的茶壶递到小山的嘴边,让他漱口。
小山楞了一下,第一次对丝丝露了笑脸。
丝丝甩了甩尾巴“哼哼”两声,算是接受了他的示好。
从刚才开始,童惜灵就看出来了,孟迟的体内被一股很强的毒素给侵蚀了,如果不及时救治,将那毒素排出来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童惜灵隐约能看到他胸膛上有一团异样的黑色,那毒素也多半就是从那里发散出来的。
冥胎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他将抬手正准备将自己脚下的黑雾合上时,突然耳边传来了童惜灵的声音。
“等等!你说的仇人,是孟迟,还是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童惜灵不知想到了什么,胡乱抛出来了一个问题。
“什么孟迟,她叫赵故心,是我上辈子的亲妈!”
?!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冥胎的话搞懵了,这不是瞪着眼睛说瞎话吗?
眼前的孟迟可是个活生生的大男人,虽然现在被那不知名的毒素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但是也不至于变性吧……
就在众人皆疑惑的时候,一袭红袍的熬弘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他在童惜灵的身侧停了下来,顺势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作为支撑点,童惜灵瞬间便感觉到了他的虚弱,刚要开口问候,就被熬弘捂住了嘴巴。
“此事太过复杂,你解决不了,还是交给我吧。”
童惜灵原本还在担心熬弘的伤势,这会儿一听他这大包大揽的话,瞬间就来了脾气。
如今她都被赶出来了,早就不是他“无歇”的人了,凭什么她自己出来单干了还要听他的说教。
她看向熬弘,才发现他身上穿的红袍子是喜服,还有他身后罗刹姐姐轿子,里面放了好几个包裹。
童惜灵气不打一处来,甩开了熬弘的手,站到一旁说道:“熬弘!你这人也太过分了吧,你这喜服好生漂亮啊,这是要赶着去找你那未过门的娘子亲昵去了吧!”
“我算是看透你了,你这人就是自负!你凭什么就觉得我离了你活不了了!?老娘我还偏要好好活给你看。”
分明是气愤情绪上了头,可童惜灵不知为何自己的鼻子一直酸酸的,她强攥着拳头,指甲都扎进了肉里,才算是忍住了快要溢出来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