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白无常听了童惜灵的话,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他低低的跟一旁的黑无常念叨:“看来咱家大人还是跟从前一样,一有案子要断她就异常的兴奋!这回好了,这小子要栽她手里了。”
“哼!这事儿可没你想的这样简单,人人难过美人关,不只是英雄!”黑无常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嘴撇着,都快要到耳朵根儿上去了。
“你瞧着小子,虽然身上是脏了些,破了点儿,可归结到底,看骨相,他可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咱们家大人可是有个爱好跟你如出一辙,你可别忘了!”
“啥啊?”白无常一时间懵住了。
“爱看美人儿呗!”黑无常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他的无奈自然是有出处,这出处当然不会是童惜灵,毕竟以黑无常的胆子,他是万万不敢高攀的,他这出处的根儿是白无常!
美人儿这词儿他已然是不沾边了,只能独自黯然神伤,平日里在白无常一脸痴痴的看着帅哥美女时暗自腹诽几句倒也就罢了,还能怎么样呢?终究都是两个老不死的了,还能怎么样呢……
他如是想到,心里不免也染上了几分苦涩。
苦涩归苦涩,可活儿还是要干的,老大开了金口,说要断案,思来想去,他们也有些日子没跟自己老大一起断过案子了,以前在冥界的时候,但凡是有人来投胎,他们都要好好的盘查一通。
大到功名利禄啊,小到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可否亏过心啊,等等诸如此类吧,总是就是要将他们查个底儿掉,连那些他们自个儿都想不起来的事情,生簿上都写的一清二楚。
黑白无常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然麻木了,不过就是照着生簿念一通,然后按规矩给人家安排好下一世投胎的人家就是了,刚开始还有点意思,时间长了,便也就没意思了,左右也就是哪几种死法,没多少趣味。
可今日这茬案子可不同!刺杀冥王大人,这样的事儿还是头一回遇见。
别说,也够奇怪的,凡间但凡有个什么大户人家的老爷,这一辈子都可能遇上个几次刺杀绑架的事情,越是位置高的人,越是众目睽睽之下,危险就越多。
可他们家大人这位置也不算低了,整个冥界的主子啊!偏偏就愣是一次刺杀绑架之事都没遇见过,连那些被关起来的厉鬼都对她信服的要命,每次童惜灵亲自去巡视牢房的时候,那几个刺儿头都格外的安静。
瞧见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似的!
黑白无常得了乐子,赶忙一蹦一跳的用链条牵着那都子濯,将他连拖带拽的摁到了童惜灵的脚下。
“磕头!”黑无常嘻笑着对都子濯喊道。
语气虽不严厉,但那气势却吓得都子濯浑身一震,他细声细气的开了口,一股子委屈打口中冒了出来。
“参见灵儿姑娘……”
他哪里知道童惜灵的真实身份,瞅着这两个穿着异样的家伙一黑一白站在两旁,颇有要升堂的感觉,就差喊一句威武了。
心里刚想完,耳边便传来了黑无常粗壮的一声“威——武——”
好家伙!还真猜中了啊……看来这是真的要升堂了,在这地方,荒郊野外的,私设公堂也铁定是没人管的,就算有人瞧见了,或许也只当是一帮疯子自娱自乐,在这样荒凉的地方来这一套,不是疯子又是什么呢!
都子濯这样想着,心里却并没有多少慌张,他心里是有数的。
头一个,他还对童惜灵抱有一丝希望,兴许方才只是那熬弘压制着她,她不敢对自己那样好了,一会儿他使出浑身的招式来,定会让她心软的,二一个,他方才在那些人关心童惜灵的时候,早早就将他手里的匕首给处理到了。
他虽然这些年没学出什么本事,但是小偷小摸的本事却学了不少,这都要感谢他的那些混蛋师兄们,一个个儿的不学好,经常去师父的道观里偷些东西去典当了,转过头就拿去赌了。
都是兄弟们之间的小游戏,赌注倒也不算大,两三枚铜钱罢了,所以他们偷得东西倒也算不得贵重的物件,打都是师父不稀罕,扔到角落忘却的“垃圾”,师父也就一直都没有发现。
都子濯经常觉得自己在小偷小摸上面可能是有些天分,有人天生长得歪瓜裂枣,叫人看见了都要多加几分防备之心,可他却生了一副好心肠。
有的人啊……就譬如都子濯这号的。
生的花容月貌,皎白的皮肤,端正的眉眼五官,叫人看了赏心悦目,可偏偏这样的有了坏心眼儿,才最是可怖!
他大抵也是天生有着几分坏心肠的货,跟师兄们偷东西的时候,属他手脚最干净,后来他师兄们就开始使唤他,有时候给他几枚铜钱,叫他去偷,成了交易。
今日他便又来了这样一手,虽然许久没有练习了,手艺有些生疏,可做这样的一个小动作还是绰绰有余了。
就在方才,熬弘急忙奔去童惜灵身侧查看安危的时候,他便顺势将自己袖口中的小匕顺着熬弘的袖口,往里轻巧一推,那匕首便顺着力气溜进了熬弘的袖兜里。
这手艺,旁人每个几年可练不出来,可都子濯,暗自下下苦功,两三天就能练个八九不离十。
黑白无常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把椅子,让童惜灵坐了下来,椅子摆在院子的正中位置,虽然没有了前面的桌案,但是却也有了几分公堂的意思了,其实在冥界也没这些讲究,可凡间却是见多了,所以干脆也入乡随俗,玩儿上一把,当是过过瘾了。
童惜灵这边儿玩儿的正起劲,熬弘也不闲着,他也给自己找了一把破椅子,坐到了童惜灵的身侧,打算给童惜灵充当一把师爷。
“啪!”一声震响在耳边炸开来,童惜灵一拍大腿,就当是拍惊堂木了,童惜灵学着在凡间见到的那些青天大老爷审案子时的模样,板着面孔,低声喝道:“下跪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