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骂秦海明,可以在村里霸行,那是因为他是秦家的族长。
虽然没有队长那么威望,但每年祭祀的时候,却必须要通过他。
可是,这一切特权,不包括刘伟这个镇长。
镇长在这个小旮沓,那代表的完全就是天啊!
刘伟的手在半空中挥舞了两下,“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我刘伟代表全镇的父老乡亲,向贵村的乔宝宝同学表示感谢。
感谢她让我们歧坪这个小地方全国闻名,这些鸡鸭鱼肉是全镇人民的心意,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居然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刘伟的声音抑扬顿挫,及富感染力。
“咱们现在是新社会,不是旧时代封建那一套,强买强卖早就不时兴了,在我管辖的歧坪出现这样的恶人,是我刘伟的失职。
现在我就让人将他带走,还大家一个安静祥和的歧坪。”
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热,但秦大根却冒出了满头的冷汗。
原本扭伤的腰,这会儿竟然也跟麻木了一般。
“不要,镇长大人,这都是冤枉,我冤枉啊……”
“自古以来,清官不断家务事,镇长大人你开开眼……我,我是真冤枉啊!”
清官不断家务事?
乔宝宝知道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
刘伟原本就对秦大根驳了他面子的事情不满,这会儿不满更是直接升级。
“冤枉?”
刘伟冷笑一声,“你侮辱我的事儿我们先不谈,我为歧坪人民做事,被误会的次数多了,也不差你这一次。
但是,你用父亲的名义,将自己的东西高价卖给你儿子。
因为他不买,所以你就威胁他不准他们进祠堂,还寻上门来杀人,这事是不是真的?”
“不,不是的,我没杀人,我只是吓唬吓唬他!”
杀人,不管在什么年代,那都是严重的罪啊,是要掉脑袋的。
秦大根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承认这样的事。
“镇长大人你不知道,我这个儿子,心眼最多了。
我一把年纪,没有吃过他们家一口饭,没有喝过他们家一口汤,他们在外面吃香喝辣的,把我留在家里干活儿。
我……我是气不过,才说了两句气话,我真不是故意的,谁都知道,我们村祠堂对任何人都开放,就算不是秦家人,都能去,我怎么可能不让我儿子去?
镇长大人,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
看秦大根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刘伟一时之间没有做声。
他将目光看向了乔宝宝。
刘伟刚才随口胡掐的这些罪名,吓吓秦大根这样的人还行。
但没有真凭实据,他不可能拿人。
他今天来是代表镇府,最多只能给他套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就算拿回去,也只是关几天便完事了。
所以,在做决定之前,他想要看看乔宝宝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虽然乔宝宝年纪轻轻,但刘伟混迹基层多年,自有一套看人的方式。
在他看来,这个小丫头为人处世,可是比很多大人都还高明。
又是堂堂北平大学的高材生,这样的人,值得他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