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突然要整个豫贡的学子一同试练呢?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另有筹谋?或是为了给实力更强的郡更多名额而想出的公平之策?
也是,毕竟像实力较强的弋阳是比较吃亏的,例如一位学子的各方面能力都比另一位其他郡的学子要强,但因为名额问题,他未通过试练,反而各项都不如他的对方因为所在的郡实力较弱而通过了,这种分配方法着实不利于一个州的整体水平。
但是一般刚通过试练的莘蔚先是要在本郡述职的,若是各郡通过试练的学子人数不等,难不成还要调人去其他郡任职?
归晨忍不住思考有关试练的相关事宜,身旁的觅桦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她一点都没听到。
“归晨,归晨!”
“啊?”
归晨被唤的回过神来,一脸迷茫的看向觅桦。刚才离开学院之后,她便被觅桦和萦姜拉着去购置些兵器,归晨虽然没有随身携带兵器的习惯,但想了想随身配个短刃以备不时之需也挺好的,便随着她们来了。
“你在想什么啊,这么入神,连我们问你话都没有听到?”觅桦停下脚步问道。
看着觅桦和萦姜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归晨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不过是在想试练的事。”
不是归晨不愿将心中的疑问告知她二人,而是她相信觅桦和萦姜听到她的顾虑后是一定会嘲笑她杞人忧天的,往日她们便说归晨心思重,如今若是让她们知晓她已经在思考述职的事情,恐怕更要说她想太多了。而且试练都还未开始,便已经想通过后的事了,着实显得不太谦逊。
觅桦看到归晨这般呆滞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双手狠狠的捏了捏归晨的手臂说道:“我说公仪大小姐啊,你到底担心什么?这试练谁通不过你都不会通不过,你向来成绩优异,咒术和武术都是你所擅长的,就连幻术你都能凭借着在学院的修习融会贯通,也就医术这一门你差了些,不过有什么打紧,若是受不了伤也无需医治。”
归晨被她一番话说的有些羞赧,刚想开口谦虚两句,却立时被觅桦架住了胳膊。
“所以你现在最该做的不是思考试练之事,而是多陪陪你这两个朋友,一但你成为莘蔚,我们再像现在这样聊天的机会就少了。”
归晨想了想,这话着实有道理,成为莘蔚后若不是执行同一公务,那基本上就是天南海北见不到,若是有人未通过试练,那就要留在学院继续修习,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了。
想到这里,归晨有些惆怅,如此和朋友一起随心所欲的日子也许就要一去不复返了,还是该珍惜当下。她决定不再多思,看着觅桦和萦姜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觅桦另一只手架住萦姜,拉着她二人继续向前走去,一脸开心的说道:“喜事,萦姜的兄长要成婚了。”
萦姜的兄长?归晨努力的回忆着,萦姜的兄长众多,到底是哪位兄长到了婚配的年纪?
“是……耀明兄长要成婚了?”归晨不确定的问道。耀明兄长年纪长她和萦姜许多,所以即使归晨幼时常去季连家玩耍,也没见过他几面,更不太记得他多大年纪了。
“是啊。”萦姜回答着,“其实本该是半年后才办喜事的,不过女方家生了些变故,这才提前了。”
归晨和觅桦很识趣的没有问是何变故,因为很明显的,需要将婚事提前的变故多半是家中亲长不大安宁,不是为了冲喜,便是为了赶在孝期之前。
“是哪家的姐姐啊?弋阳人吗?”归晨问道。
以季连家的名望,女方就算不是世家子弟,应该也家世显赫,若是家在弋阳,兴许她认识。
谁知萦姜叹了口气答道:“家在汝南,是姓郑的,祖辈世代务农,唯她父亲和兄长是莘蔚。”
这着实算不上家世显赫。归晨有些奇怪,季连家怎么也是宗族世家,怎么找了个如此门不当户不对的亲家?
像是看出了归晨的疑惑,萦姜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我家虽是宗族世家,却是修习医术的,很难有什么大的功勋,故而不太被其他世家看好,再加上我二哥特立独行,根本不想成为秘术师,只是一心钻研医术,所以别说是宗族世家了,就算是稍有些声望的普通家族也不愿把女儿嫁给他,所以这门亲事也没什么好挑拣的。”
萦姜这话一说完,三人便都不做声了,这么个情况真的是恭喜也不是惋惜也不是。
三人沉默了片刻,归晨先打破了尴尬对萦姜说道:“只要对方人品好,那就是好婚事,耀明兄长一心钻研医术,若是婚配一位眷恋权威的嫂嫂才是不好呢。”
萦姜估计也是这么觉得,于是朝着归晨会心一笑。
一旁的觅桦却叹了口气,归晨觉得奇,平时没什么事能让这丫头叹气的,刚想询问,只听觅桦声音有些无奈,“婚事可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若是世家子弟的婚事都不能顺遂,那我这等普通家族出身的人岂不是更不堪了。”
她抬起头左右看了看归晨与萦姜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将来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归晨先是一愣,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听见萦姜回答:“我们今年才多大啊,离婚配还早着呢,多思无益。”
“那想想总行吧,要是想觅得个如意郎君,可不就得早做打算嘛。”觅桦不满萦姜不以为意的态度,愤愤的说到。
归晨也觉得觅桦实在想的有些远了,轻笑了一声说道:“你现在才见过多少人啊,就急着下定论,将来执行公务可是要见各州青年才俊的,你不怕到时候后悔啊。”
听了她的话萦姜也笑出了声,可觅桦却着实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道:“你说的有理。”
归晨被她一脸认真的表情逗的刚要大笑,却听见她又说:“不过归晨你肯定是不用担心了,你家与安阳家是世交,你又一向与安阳檀渊亲近,只怕你父母早就把他内定了吧。”
归晨被她这话咽的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表情也僵在脸上,看起来哭笑不得的十分尴尬。
嫁给檀渊吗?那绝对不可能!
归晨向来觉得自己的记性还算不错,因为普通的典籍卷宗她皆是过目不忘,难一些的看个两三遍也都能熟记于心。可即使这样,有一件事情父亲还是隔三差五便要提醒她,光提醒还不够,更是要跪在祠堂之中,向先祖的牌位焚香起誓。
那是一条公仪家的家训:
凡公仪氏族女子,须以公器大义为重,终身不得婚配,不得失身。
归晨三岁开始跟随父亲学习家传秘术,第一件事便是背熟家训,所以在她还不知婚嫁为何物之时,便已知道自己终身不能嫁人。
可这事她实在不好同外人讲,毕竟若是被问起原因她根本不知如何作答,就算说是家训也难保不会深追原因。于是她咽了咽口水,胡乱说着:“怎么会,不可能。”
可没想到觅桦还未开口,萦姜却是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她问道:“你不想嫁给檀渊啊?”
归晨又是一脸哭笑不得,萦姜也觉得她将来会嫁给檀渊,难道所有人都以为她将来是要嫁给檀渊的吗?
她赶忙岔开话题,指着前方说道:“藏灵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