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旓扯了扯方颡道“月小姐问你话呢!”
方颡转头看着云旓,死的心都有了。
云旓见他冷汗直流,摸了摸他的额头。
“阿颡,你生病了。”
月霓旌嘴角一撇,眉眼邪笑。
看他的眼神用了一点摄心术,心思纯洁者无碍,心术不轨者有碍。
方颡不是病,是被吓的,心思龌龊,没吓死就好了。
越龌龊后劲越大。
“七哥哥,给方公子看看,他是真病还是假病。”
七星海被点名,如果是别人指使自己,他反手就是一个大逼斗。
“没问题!”
说话间手撑椅子抚手,就要起身。
方颡制止道“方某只是吃太急,被卡到了,现在已经无碍,就不劳烦七公子了。”
他做贼心虚。
酆馏一看就知道,方颡肯定是做了她不喜的事,被她针对了。
她不喜的人,他也不喜,瞬间看向方颡眼神如千年寒冰,冷冽摄人。
方颡感受到左上方传来的眼神,里面的寒意与月霓旌的不遑多让。
他现在装死可还行。
酆馏笑道“小月是何时决定杀王里贪的。”
她倒在椅子上,看着上方。
“从他为了利益舍弃王三急时。”
“他今日可以为了利益舍弃儿子,那明日就可为了利益舍弃我这个东家。”
“当他虚荣心不满足时,他会威胁我,控诉是我让他舍弃儿子,而不是他的欲望促使他舍弃儿子。”
“他会迫使我一次一次的给他特权,甚至想取代我,取代月氏。”
“成为酆国至高无上的存在。”
“人心不足蛇吞象。”
“虽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利益的最大化。”
“连亲人都可以随意舍弃,那无所不用其极也不远了。”
在座的各位,听着她的一席话,咽了咽口水。
灭全家太狠了吧!
她补充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我的弱点太多,分毫的威胁都不能留。”
方颡觉得小命不保,要不我还是多吃点,争取做一个饱死鬼。
想着拿起了筷子,炫起了饭。
真好吃,我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饭。
月抬起头看着他的动作。
“扑哧”笑出了声。
看他初次犯错的份上,便放过他了。
脑补不是错,脑补错对象就是错。
方颡听见她的笑声,抬起头。
她的眼里没有刀子,全是笑意。
方颡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挺美的。
方颡嘴里全部是菜,腮帮子都被撑的鼓起,如一只癞蛤蟆,气鼓鼓。
她看后更开心了,好久没遇到如此开心的事了。
纳兰无笾三人见她开心,也很欢心,虽不知她为何开心,
酆馏看了一眼她看的方向,看到了方颡的憨态,笑了笑。
他们从小生活在被规矩盘踞的皇城。
用餐礼仪趋势,从没有人可以如此肆意的吃东西。
皇城的人宁愿饿着,也不能殿前失仪。
酆馏与她都是第一次看到,用膳可以把口塞的满满的,不留一点缝隙。
“云公子,方公子噎到了,给他盛碗汤。”
云旓不懂,转头一看,方颡的憨态。
咬着牙给他盛了一碗汤,疯狂输出一番。
“我怎不知,阿颡何时喜欢吃了。”
“阿颡不急,菜多的是。”
“慢慢吃,月小姐不是小气的人。”
“她不会催你的。”
“如果实在喜欢,我们可以常来。”
“但菜再好吃,也要适可而止。”
“把胃撑坏了怎么办?”
“而且今日人员众多,失仪不好。”
来自好基友的吐槽最为致命。
方颡拼命嚼着口中食物,听着挚友的喋喋不休。
所有人都在看自己,脸上不同程度的挂着笑意。
心中流泪,阿旓,他早就失仪了。
一点都不留,二十年的面子,一日内丢了个干净。
咽下最后一点,垂下头,恨不得把头埋在桌子底下。
她笑够了,询问道“方公子家也是开布庄的。”
方颡听到自己的名字,刷的抬起头。
恭敬的不能再恭敬,眼神注视前方,不敢在生出任何不洁的想法。
“是的,“香云纱”是我家的一大特色。”
她点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与合作如何,我对自己人还是挺好的。”
“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
方颡咽了咽口水,心想她反手就杀了王贪里,方府会不会成为下一个。
“这我做不到主,我要回府问问家父。”
“月小姐会如对待王贪里那样对待我吗?”
“诱人的条件,致命的结局。”
她眉毛上挑,轻启红唇。
“这取决于你给我的利益。”
“你给的利益够大,那我也会让你方家水涨船高。”
“我教方公子一句话。”
“太过肯定的交易,从一开始便是谎言。
“利益不可控,人心不可控。”
“不到最后一刻,我不轻易下结论。”
方颡听了她的话,心中咯噔一下。
她对王里贪说的太绝对,是不是意外着,她从未想过让他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月小姐,是何时想杀死王里贪,报复王三急的。”
她看着回过神的方颡,眯起双眼。
“王三急扇我巴掌后的每一刻。”
周围的人惊讶了,心想她睚眦必报,得罪谁都好就是不能得罪月霓旌。
“我调查过王家,他是什么货色,他爹是什么货色。”
“他玷污了多少个无知少女,他自己都不清楚,但我清楚。”
“玷污一百八十二名女子。”
“我便让他伺候一百八十二个男人,他也能功德圆满,得大自在。”
方颡真心觉得王三急不怨。
横惯了,结果有一日,踩到了老虎尾巴。
她叹一口气说完。
“其实我真的打算放过他们的,但王三急对美色的抵抗力太差。”
“我稍稍一诱他便上勾了。”
方颡脸上一脸道“什么意思?”
她玩着酒杯,眉眼都是讽刺。
“我故意站在王三急抬头可见的地方,笑的妩媚动人。”
“在心中默算,他会不会看见我,看见我会不会立刻冲过来。”
“如果不冲过来,我就放过他。”
“可惜啊,他色急忙慌的冲过来了,还不顾众人的阻拦。”
“也是我看准时机,让人通知他的父亲”
“后面的一切你们都看到了。”
方颡额头冒汗,这人真的能合作。
以身饲狼,只为杀狼。
她把染花布的配方递给了方颡。
“只要你想,浇花布会成为方氏私有。”
“以后方家便有浇花布与香云纱两门技艺,何愁不能光大门楣。”
方颡听着她的话,诱惑力太大了。
不行,他要回府与父亲商议一下。
“不急,方公子可以好好考虑。“”
“考虑清楚,再来天上人间找我,我随时恭候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