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在意柳淮澜。
柳淮澜说今夜要回来他当真满怀期待。
大抵也有一定的依赖性,毕竟他在这世界有亲密联系的唯有柳淮澜一人。
他们已经有许久未见,游离闲的无事就会时不时的看一看手腕上的时间,直到天色逐渐落入黄昏门外传来敲门声响。
游离愣了一下,毕竟按照惯例柳淮澜回来时无需敲门直接按下密码进来的。
倒是女主他们到来时会礼貌敲门。
游离也没多想前去开门,没有女主或者其他暗卫营的人,而是一名陌生女人。
看着装是名贵族。
游离稍微嗅了嗅辨别出女人是名兽人。
柳淮澜找的这地方极为隐秘,正常来讲旁人绝对找不过来,更何况游离的存在本身就是被抹去的,除却上次在宴会上的那次现身外根本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今日却有人找上了门。
还是兽人贵女。
女人看到游离的那刻率先呆愣了住。
“怎么是你?”
毕竟异瞳白狐这样充满特色的模样没有人不认识,不过她也只诧异片刻就收了神态,再开口时语气皆是傲然。
“我道陛下藏了只什么狐狸精,原来还真是只狐狸。”
女人不过简单的一句话,其中信息量却是不小,游离薄唇轻抿并未轻易开口,异常平静且耐心的听着女人兴师问罪。
她意欲闯入,游离倒也没有拦着直接放她进来。
他如此平静倒是让女人感到意外。
游离对外信息一直不清不楚,如今女人的到来是意外,更是游离对柳淮澜在外消息的打探。
毕竟游离又不傻,每每询问的时候都被糊弄可想而知柳淮澜在刻意隐瞒什么。
他不想说,游离也不执意追问,但今日有人亲自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他。
女人前来的目的很简单。
柳淮澜借由兽人上位,事后难免出现新的隐患,兽人想要平等为了得到保证自是少不得联姻。
按照游离对柳淮澜的了解他应当是不愿的。
但局势并不稳定,他方才上位少不了需要兽人的支持,因此陷入了僵局。
眼前的女人想来就是柳淮澜的联姻对象。
说来也巧,通过套话,游离才发觉两人其实认识。
毕竟同一个爹。
只不过游离当年在兽人中并不算受欢迎,所以两人根本没有沟通过。
再加上他那个兽人爹也是个浪荡性子,兽人一生就是好几窝,兄弟姐妹多的游离想记也记不住。
女人眼神对游离充满了审视与打量。
不过她压根没有认为游离是她的兄弟,毕竟游离当年离世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眼前的异瞳小白狐只被她认为是替身的存在。
毕竟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像是锁囚犯似的给他套上锁链呢?
“你这副模样陛下也不过当你是个替身,既然是替身就要有替身的觉悟该离开时就离开,不然,”女人眯了眯兽瞳,“你也不想死,对不对。”
游离能说什么,他只能说六。
“柳淮澜等下就回来了,你确定还要在这里威胁我?”
对于她的威胁游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女人冷笑:“怎么,你以为陛下会为了你一个区区替身针对我?”
游离无所谓的笑了笑:“你要是真这么有自信又何必来找我呢。”
被戳中痛点女人脸色骤变,一双兽瞳收缩显得格外骇人。
“我可劝过你离开,真出了事情可不怪我。”游离起身伸了个懒腰,来到门口送客,“请吧。”
显然女人是忌惮柳淮澜的,纵使不甘也只是倔强的坐了一会儿后不情不愿的起身,走到游离身侧时不忘威胁道:“本公主给你两日时间考虑,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说罢,高冷的甩了甩长发离去。
等女人离去后消失不见的暗卫出现,对方单膝跪地与游离道歉。
游离注意到他身上的鲜血倒也没有与他计较。
“没事,你快去处理伤口吧。”
暗卫是被女人派遣的贴身护卫牵制住了,不然他也不会姗姗来迟。
见游离确实没有计较的意思,他们相处也有段时间知道他不是客套便消失在原地。
游离重新回房靠坐在沙发上陷入沉默。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经历如此狗血的事情,不过归根到底还是柳淮澜的问题。
明明游离与他表达过会理解他,可是柳淮澜还是选择了隐瞒。
并且瞒了他这么多。
登基、联姻。
柳淮澜根本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不信任他?
游离薄唇轻抿,他也不清楚,但不管如何说心中不失落和失望是绝不可能的。
至少在他看来柳淮澜目前是没办法解决的,不然他也不会犹豫不决选择欺瞒。
本来因为许久未见的思念和心中盼着他回归的期待一同消散,游离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极了小丑。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室内没有开灯,游离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许久,他听着钟表转动的嘀嗒声响,直到房门推开,黑夜中游离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男人。
“宝宝?”
柳淮澜显然没料想到室内是黑的。
明明每次回来时哪怕游离在室内睡着客厅也会亮着灯光等他归来。
似是意识到什么,柳淮澜的表情在黑夜中变得狰狞,眼底更是一闪而过的惶恐,他害怕的打开灯光,一眼望去对上正直勾勾盯着他看的游离。
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柳淮澜的神色明显放松。
他轻呼口气快步走到他的身前。
游离目视着他,发现男人依旧穿着那身视频中的军装,面对面的站在自己眼前看更加帅气。
可惜,他此刻没了欣赏的心情。
只是冷漠的看着,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柳淮澜对上他的视线微微蹙眉,不过他并没有多想,而是坐到他的身侧哄道:“生气了?怪我回来的太晚吗?”
说着搂住游离的腰身,将他轻而易举的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直到真实的将人抱入怀中,柳淮澜脸上才总算露出放松和满足的表情。
“最近公事太多,再等等,等我处理好就可以每日回来陪你。”
游离问他:“要等多久?”
柳淮澜轻轻一笑:“很快。”
到底是没有给他一个时间,哪怕是模糊的范畴也没有。
呵。
游离心中冷笑,渣男比大猪蹄子还不如!
之前傲天还猜测柳淮澜会不会是小师弟他们,现在也不用猜测了,绝对不是!
“先陪我去洗漱?”柳淮澜似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双手用力扣住他的腰身抱了起来。
游离也没挣扎,任由他抱着前去浴池。
衣服褪去,入了水池柳淮澜就迫不及待的抱着他一顿亲吻。
游离一开始是拒绝的,他现在完全没有要做的心情,偏偏柳淮澜不肯放过,一把捏住他的命门,全身不受控制的酥软,即便是有再多的力气也无法使出。
被迫张开唇瓣承受,游离双眼充满雾气。
许是终于感受到游离的心情不悦,柳淮澜到底是没有做的过分,只是简单索吻。
“心情不好?”出了浴池,柳淮澜为他吹干毛发,“为什么?”
游离一直都在给他机会,想着他能主动说出来:“外面情况还好吗?有没有很棘手?”
柳淮澜回答的坦荡:“不用担心,很稳定。”
游离沉默一瞬,点了点头:“柳淮澜,如果我父王提出让你与族中指定的兽人联姻稳固两国关系,你会怎么办?”
柳淮澜为他吹风的动作微僵,静默了下来。
游离扭头看他,两人对视。
柳淮澜说:“我需要时间。”
游离点头:“我知道。”
不等柳淮澜继续说,游离率先开口道:“所以你会一直瞒着我对吗?瞒着我娶别的女人。”
柳淮澜说:“我不打算碰她。”
游离笑了:“这就是你欺骗我的原因?因为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拒绝,所以才会把我当傻子一样的骗!”
柳淮澜眉心微蹙:“宝宝,你知道我不可能爱上别人,摆脱他们我需要足够的时间。”
这些游离当然知道,他明白柳淮澜刚刚开始需要稳固权利,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必须接受自己的另一半去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但现在想来,从一开始有些事情就是注定的。
柳淮澜说过,他根本不在乎王位,也不想要王位,得到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命。
可真的走到这一步后,他依旧是骑虎难下。
所有人都睁大着一双兽眼对他虎视眈眈,但凡他稍有不慎会再次回归当年老路,亦或者彻彻底底的丧失性命。
游离知道他的难处,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够贡献一份属于他的帮助。
哪怕将他送回兽人国做个可以用得上的暗线内应。
可是柳淮澜次次拒绝,将他锁起来,消抹掉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与痕迹。
游离说不上是生气,他单纯觉得失望,失望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隐瞒。
是在报复他吗?
一定是的。
柳淮澜心中还在记恨着他的背叛。
不然游离实在想不出为什么?
想走了。
游离第一次产生这种念头。
他无法承受也无法接受这种变故,他本就可以不参与这些的。
而且现在看来,柳淮澜似乎也并不需要他多余的存在。
游离的回归似乎成为了他的负担。
毕竟如果没有他,柳淮澜根本不需要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艰难抉择,他只需要和注定的兽人联姻就可以活的很好。
游离感到乏累。
他不是很在乎柳淮澜往后是如何策划的。
现在看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弃联姻,坐稳皇位。
游离可以接受他所有的欺骗,唯独不能接受他在这件事情上的背叛。
不管是对自己的,亦或者联姻兽人的。
柳淮澜是一国之主,他经历了无数苦难走到这一步怎么会为了一只小狐狸选择放弃用命换来的一切?
“宝宝。”柳淮澜察觉到他的愤怒,紧紧的握住将他抱住,“我不碰她,也不会有孩子,只是走个程序你相信我好不好?”
游离从没想过柳淮澜会如此天真。
“你不愿意,她呢?你不该玩弄我们。”
“我没想玩弄你,”柳淮澜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他的毛发,“从来没有。”
游离听着丝毫不觉得开心。
他心理上始终过不去这一关。
骂他矫情也好,嫌他事多也罢,总之游离作为一个正常人,他接受无能。
他想和柳淮澜说“放我走吧”。
不过他知道说出这句话后会得到怎样的后果,所以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们两人许久未见,本该是温存的画面,可现在气氛却变得异常凝重。
游离彻底没了兴致,他知道自己无法在言语上撼动柳淮澜的决定,他只能被迫答应。
柳淮澜想要抱他,游离拒绝了。
柳淮澜的表情很难看,但到底是没有强迫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轻吻拥着游离不肯放手。
一夜注定失眠。
游离是后半夜熬不住才昏睡了过去,第二日早晨醒来的时候柳淮澜就走了。
他也不在乎,起身洗漱吃饭一切平静。
就好似昨晚上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面上虽然如此,实则正和系统谈判。
与其说是谈判不如说更像是单方面的宣判。
“我要走。”
零零零当然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他倒也没劝,只是询问。
【确定吗?不再听他解释解释?】
“当然,不然留着让人当同妻啊。”游离皱眉,“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昨晚上给他那么多次机会也不中用,你要不同意我给你表演一个现场自杀。”
零零零沉声:【胡闹!】
游离冷笑:“我要走。”
零零零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想什么时候?】
游离:“就现在。”
零零零刚想开口说话,结果被从外回归的柳淮澜打断。
“宝宝。”
本来以为人走了,他的出现让游离愣了愣,只见男人一身血腥味的朝他走来,眼底有些发青,显然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留下的。
不过相比较起他的疲态,游离更在意他身上浓烈的血味。
“你去做什么了?”游离奇怪的问道。
柳淮澜冲他微微一笑:“她死了。”
游离一愣:“谁?”
柳淮澜说:“阻碍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