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跑。往哪跑?站住,你跑不了了。”李晓禾大喊着,狂奔追去。
前面的人影则边跑边嚷:“姓李的,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当你的官,我发我的财,何乐而不为?又何必苦苦相逼。”
李晓禾大声斥道:“你错了,不是我在逼你,而是你要与老百姓为敌,你逼得他们……”
前方人影厉声打断:“少他娘的唱高调,你就说放不放老子吧?”
“想让老子放你,没门?除非你把骗的钱吐出来,再接受法律制裁。否则……”话没说完,李晓禾腾空而起,直向前方人影踹去。
“姓李的,你找死。”那个人影并不回头,而是一扬右手。
“咻”,一粒闪着蓝光的金属物直奔李晓禾飞去。
情急之下,李晓禾向右侧跳去,可那个蓝汪汪的金属物仍在眼前;他急忙又一纵身,但眼前仍是一抹蓝光,直向面门袭来。左躲右闪,几个来回,不但没躲开,反而那粒金属物几乎已经触到面门。
“咻”、“咻”,破空声响再起,数道蓝光袭来。
面门前蓝光数道,躲无可躲,李晓禾暗叹一声:完了。
“姓李的,见鬼去吧。”前方人影发出一阵狂笑,背影已经越来越模糊。
“变成厉鬼,老子也要撕你几块肉……啊。”喊到半截,李晓禾只觉面门一凉,什么也喊不出了。
四周很静,死一样的静。李晓禾睁开眼睛,喃喃着:“这是在哪?我没死。”旋即,他便给出了答案:当然没死,自己现在是在卧室休息,刚才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妈的,老子还以为死了呢。”笑骂了一声,李晓禾才发现,自己右手抚在额头,似乎食指指着脑门,左手则压在胸口处,怪不得做了这么个破梦。
“笃笃”、“笃笃”。
有人敲门?什么人?也不看个时候?心中带着疑惑,再次转头,李晓禾这才注意到,窗帘早已透进亮光,天早大亮了。
“笃笃”、“笃笃”,敲门声又响起来。
李晓禾这才意识到,该起床了。他赶忙从床上起来,理理身上衣物,到洗手间照了照,拿过毛巾。正要把毛巾沾湿,左手传来一阵疼痛,同时手上纱布映入眼帘。于是李晓禾左手打开水笼头,右手抓着毛巾胡乱弄湿,擦了把脸,又随意梳了梳头发,回到卧室穿上外套。
打开套间门,李晓禾来到外间办公室。侧耳听了听,并没什么动静,他稳步来在门口,除去插销,打开了屋门。门外空空如也,探出头去,转头四顾,哪有人?正自纳闷,一阵微弱脚步声传进耳中,随即便没了声响。看来人走远了。
李晓禾掩上屋门,回到里屋,拉开窗帘,叠好被褥。才又到了外间办公室,坐到椅子上。
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八点五十多,今天自己睡过了。虽然起得这么晚,但眼睛依然涩涩的,头也不太清醒,主要是昨晚休息的太晚,睡眠不足。严格来说应该是今早,李晓禾躺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昨晚在喜运县那套破楼里,李晓禾与许建军等人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有葛二海名字,看着挺有价值的。于是众人离开喜运县,直接返回思源县,其中一辆车把李晓禾送回了乡里。放下李晓禾,刑警小张没有留下,而是直接开车回了县城。当时想着顶多还能睡三、四个小时,于是李晓禾脱掉外套,里面衣服根本没脱,就躺下了。
想到这里,李晓禾拿起手机,准备拨打一个号码。
正这时,手机适时响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独自嘟囔了一句,李晓禾接通电话:“老许,小张回去了吧?休息……”
不等说完,手机里已经传来声音:“老李,你找到的那张取款条,非常有意义,上面有重要线索。刚刚,在仓吉银行思源支行我们已经查过,根据经办银行代码和终端机号,已经锁定那台机子的准确位置。那台自动取款机就位于省城学院路上,离仓吉银行学院支行不远。我们已经从思源支行出来,马上就赶往省城,进行更详细信息查询。”
“太好了。”李晓禾高兴的说,“那咱们熬了一晚上眼,还真没白熬。”
许建军声音透着兴奋:“那是。我们现在是精神的很,就等着去捞鱼了,哈哈……”
“预祝……”话到半截,门口传来“笃笃”声。李晓禾压低了音量,“老许,先这样,我这来人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笃笃。”敲门声继续着。
看着门口方向,李晓禾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党政办主任周良走进屋子。
面带笑容,微微哈腰,周良来在办公桌前:“乡长,您刚才出去了?我来敲了两次门,您都不在。”
没有回答对方,李晓禾直接问:“周主任,有事?”
周良马上恭敬的说:“乡长,向您汇报一下看门人情况。这人是黑山乡的,叫钱喜,五十六岁,前年刚死了老伴,就一直跟闺女住。是单位老沈给找的,老沈跟钱喜闺女住的墙挨墙,对这个钱喜了解一些。他说钱喜身体没什么毛病,没有抽烟、喝酒嗜好,不打麻将、不耍钱,人也挺勤快。
昨天快下班的时候,钱喜来了,表示接受乡里条件,愿意来看门。我当时来向您汇报,想请您亲自面试,您没在屋里,来了两次都没在,我就暂时先把他留下试了。乡长,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亲自面试一下。”
“不必了,你把关就行,反正新来的人都有几个月试用期,要不合适的话,可以中途再换。”李晓禾道,“试的怎么样?”
周良说:“昨晚十点、十二点我各来了一次,见他一直都醒着,听到动静就出来了。今天早上六点多的时候,我到了单位,见他已经在打扫院子。”
李晓禾“哦”了一声:“那今天早上你问他没,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我简单问了一下,他说一切正常。他自己还做了一个巡更记录,一晚上巡了四圈,上面还记着哪段墙头该修,哪个屋门锁子快坏了,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异常情况。”周良道,“我昨天把那份小册子也让他看了,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上面都写的很清楚。就是昨天下午四点前,我给您拿来的那份,请乡长有时间时帮着审定、指导一下。”
对方说的册子,李晓禾昨天已经翻过,特别注意到里面的一条内容:不得打听乡党委、政府主要领导事情,不得暴露主要领导行踪和去向。
在今天凌晨返回到乡里时,李晓禾发现看门人是新来的,便简单问了话,也知道那人叫钱喜。钱喜当时称呼自己为“乡长”,显然认得自己,不过再没有其它多余的话。
李晓禾没有点破与钱喜见面一事,而是说:“你要是觉得这个钱喜行,那就先试着。”
“好的,我现在就去落实,也再向他强调一些纪律。”说话间,周良后退了一步,却又站住身形,问道,“乡长,您手怎么啦,要不要紧?什么时候弄的,昨天下午我来的时候,好像还没见呢。”
“没什么。”李晓禾含糊应答了一句,然后又说,“对了,周主任,你昨天没事吧,出了那么多汗。”
“没事,没事,好了,多谢乡长关心。”连声应答着,周良退出了屋子。
李晓禾轻“哼”一声:“小聪明。”他发现这个周良现在有些怕自己,却似乎也想揪住自己点什么。对于这样的人,既要善于使用,也得时不时敲打一下。
屋子里静了下来,李晓禾的思绪又到了那件事上。
……
吃过午饭,李晓禾回了办公室,直接来在里屋,脱掉外套,躺到床上。
“叮呤呤”,铃声响起。
伸手从床头柜拿过手机,扫到上面来电显示,李晓禾赶忙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里立刻传来兴奋的声音:“老李,我们刚从省城的仓吉银行学院支行出来,查清了,都查清了。根据取款条上信息,通过调阅档案,已经查到了对应的银行卡号,也查到了开户行,开户行就是学院支行。也查到了银行往来信息,最后一条款项支出是去年十一月三十日,支出金额两万,正好就是你找到的取款条上的那次交易。
我们还调阅了最后那笔取款录像,当时的取款人就是葛二海,何二赖辨认后,也给出了肯定答复。我现在兵分三路,分别派人去往后三笔取款地,我自己就守在省城这台机子附近。同时也请银行随时关注这张卡的活动情况。老李,多亏你提议再去看看,要是再晚一天,那栋楼就会彻底拆除,垃圾可能也拉走了。到时还上哪找那张取款条?”
李晓禾忙道:“老许,可别给我抹粉了。都是你决策英明,又和弟兄们辛苦奔忙的结果。”
“我说什么来着,希望就在前方啊!”许建军显然心情大好。
李晓禾当然心情更好,便笑着说:“希望就在前方。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
“好,哈哈哈……”手机里传来爽朗的笑声。
李晓禾也“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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