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呜……嘀……呜……”
一声声警笛鸣响,一辆辆警车疾驰,奔向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沟——帽儿山镇孝敬沟。
打头的黑色越野车上,副驾驶坐着许建军,后排座位是李晓禾、尤均良,刑警小张驾驶汽车。
许建军转头笑着说:“现在没味,先前都把我臭死了。”
“你可说个对,三更半夜强迫我们洗澡,当然没味了。”李晓禾回应着。
小张接了话:“你们只是洗澡这一件事,我还得砸开门店买衣服、鞋,大半夜自个洗车,又做恶人又受累,还让人嫌慢。我冤不冤?”
“行啦,行啦,你们都觉得冤?我还受苦不行呢。你们出去好几个小时没动静,我在那里跟人家瞎白话,连我自个都觉得烦,人家能不讨厌?要是你们不被发现,我也装不下去了。”说到这里,许建军话题一转,“不过说起来了,你们还真有运气,去个垃圾场还能有收获,也真邪门啦。”
“也是前赶后对,撞上了。要不是下雨起了点小风,指定闻不到臭味,也就不会往人那方面想。要不是那人拿那么亮的手电照,尤均良也未必看到那个灰乎乎的布块;要不是那些人使劲的追,我们也不会深一脚浅一脚的乱跑;要不是正好尤均良踩到烂泥里,要不是他的鞋正好掉了,也不会*阴差阳错的找到他二哥的鞋。这也充分说明,我和尤均良到现场寻人的策略是对的。”李晓禾颇有些自得。
“是呀,更巧的是,你们就选择了孝敬沟。”许建军似乎话里有话。
李晓禾回应着:“那就得感谢你们候局了,要不是他正好把你安排到这,我们也指定到不了这,别人可不会像你那么帮我们。”
许建军摆了摆手:“去,去,说好听的也没用,只此一回,下不为例。这回也是有家属要求……”
“呜……呜……”一阵哭声突然响起。
“你这人怎么回事?这都找到证据了,怎么还哭?”小张皱着眉头,训斥着。
“我……二哥……二哥呀……”尤均良哭的更厉害了。
小张“吧咂”着嘴:“呀,呀,你二哥不是还没……”
“小张,少说两句。”许建军制止了属下说话。
越野车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了好多。
其他人都不再说话,只有尤均良的呜咽还在继续着。
“嗡嗡”,腰间传来一阵震动。
李晓禾取出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别再逞能,注意安全。
虽然仅仅八个字,李晓禾却温暖万分。现在可是后半夜,冷书记竟然专门发来短信,可见她一直惦记着找人的事,一直惦记着自己。
在刚才见到候局长时,候局长就说,冷书记好几次打电话询问情况,嘱咐保护自己几人安全。
前方警灯闪烁,沟口停着好几辆警车,车外站着着装警察。
越野车放缓车速,许建军摇下车窗打招呼:“陈所,辛苦了。”
一名中年警察快步上前,敬礼说话:“报告许党委,不辛苦。在这几小时中,除了刘警官带人进去以外,再没有一辆车和一个人出进。”
“不错,继续努力。”许建军挥了挥手,语气神态也有几分局党委委员的派头。
黑色越野车继续前行,盘旋而上,向着山顶*进发。
虽然前半夜刚下过雨,但盘山路都是砂石为主的硬路,并不滑,行车很顺利。
尤均良停止了呜咽,车上也没人再说话,只能听到轮胎带起沙粒的“沙沙”声,还有汽车发动机的声响。
一圈圈的盘旋到顶,越野车直行向前。
不多时,汽车通过了山脊上的缺口,前方出现了闪烁的警灯。两辆警车停在前方院落外,警察出出进进着。
越野车放缓速度,来在院落前,停了下来。
许建军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一名刑警走上前来,敬礼、说话:“队长,目前在这里没有发现异常。”
许建军点点头:“继续守着,严密监视行人和异常情况,尤其要注意重要目标。”
“是。”刑警响声应答。
“许队,许队。你们不能这样呀,我们犯什么错了?”一声呼喊从院中传了出来。
许建军迈步奔向院中。
这名刑警跟了上去,推开屋门。
看到许建军,高个老高嚷的更欢:“许队长,我们正常采矿,凭什么这么对我们?”
“是呀,我们还救过你呢。”低个老狄跟着帮腔。
冷冷的扫了二人一眼,许建军沉声道:“别说好听的,你们当时拿着那么多工具,咋咋呼呼,是受了坏人蛊惑。坏人要拿你们当枪使,才谎称我们被劫持,是想让你们把我们劫住。那是我识破了坏人阴谋,向你讲说利害,你们才散开的。当然了,不知者不怪,你们也可能真担心我们安危。正因为如此,我才没让人为难你们,除了不让你们出院,不让你们对外联络外,并没给你们戴警具,你俩就知足吧。
你们看到了吧,当时第二辆警车上的伤,那就是别有用心的人蛊惑不明真相的工人所致,你们也差点当了帮凶。好好想想啊,连警车都敢砸,连警察都敢劫,这些人什么不敢?不让你们出去,既是警方办案所需,也是对你们的保护。就你俩这智商,傻傻乎乎的,不是让人当枪使,就是被人劫为人质。在警方保护下,你俩才是最安全的。”
“呀,这么严重?”
“呀呀呀,老白他们是要闹甚,他们犯甚事了?”
老高、老狄惊讶不已。
“不该打听的就不要瞎打听。”许建军冷声道,“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密切配合警方,规规矩矩在这里待着,到时警方向你们做调查时,你们要如实交待。”
“是是是,一定配合。”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高、老狄积极表态。
屋里、院外转了一遭,对刑警们又简单嘱咐了几句,许建军回到车上。
越野车继续前行。
“嘀……呜……嘀……呜……”前方也传来了阵阵警笛鸣响。
颠颠簸簸走了二十来分钟,越野车趴上一个小坡。
前方不远处,灯火通鸣,警灯闪烁,警笛声声。这里可不只两辆警车,而是停了整整六辆,警察也不只是全副武装,好几位可都头戴钢盔、双手端枪。
许建军转回头,神情与语句都非常严肃:“告诉你们二位,这次带你们来,主要是让尤均良配合指认失踪人员,李主任任务是陪着尤均良。你们必须听从警方安排,必须处在警方随时保护中,绝不允许擅自行动。明白不?”
“明白了。”
“明白。”
李晓禾、尤均良都给出了简短而肯定的答复。
许建军使劲盯了盯李晓禾,才收回目光,转过头去。
越野车到了近前,停在车辆外围,后面车辆相继停下。
许建军下了汽车。
李晓禾、尤均良也跟着下去。
而刑警小张紧随其后,显然有看着李、尤二人的意思。
刑警小刘迎了过来,敬礼汇报:“队长,到目前为止,没有藏齐乐任何消息。从轮胎四周的痕迹看,那辆悍马车自昨天天黑前停那以后,也没有再移动迹象。现在刑警和特警共分成四组搜查,还未接到他们有所发现的消息,既没发现藏齐乐,也看发现我们要找的那几人。”
“昨天前半夜,这个藏齐乐一直和咱们在这个屋子,当时从这里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今天零点以后了。那时候姓藏的还咋咋乎乎的,又是要抓要打的,看着就跟要亲自冲锋陷阵似的。不过在那些人围攻的时候,就一直没见到他,他应该是在那时候跑的。现在悍马车又在这停着,沟口也没见到其它车辆,那么他应该就在山里。这里一是要在山上找,更要在井里找,要向工人们了解蛛丝马迹。”说着话,许建军向院里走去。
小刘跟上前去,继续说:“已经找了好多工人做了解,但目前没有一点有用线索,还在问着。”
院子里同样站着荷枪的警察,院落一角堆着木棍、铁棒、铁锹、镐头等物。
来在大屋子外,许建军推门而入。
李晓禾等人也跟了进去。
屋子里站着几名警察。其余诸人全都抱头蹲着。
扫视整个屋子后,许建军喊了一嗓子:“全都抬起头来。”
蹲着的人们仰起了头脸。
李晓禾发现,这些人都很面熟,正是那些拿着棍棒的人,还有那几名一直紧追不舍的工人。
许建军回头问道:“老白、老赫也不在?”
小刘回复:“我们赶到的时候,就没见那两人,这些人还在屋里议论着。他们不但奇怪藏齐乐藏哪了,也不知老白和老赫是什么时候溜的。”
略一沉吟,许建军转身出了屋子。
来在院里,许建军拿出对讲,呼叫起来:“各组请注意,各组请注意,找到藏齐乐没有?找到老白、老赫没有?发现我们先前的目标没有?”
“一组报告,没找到藏齐乐,没发现老白、老赫踪迹,也没找到先前目标。”
“二组报告……”
四组报告下来,全是一个结果: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