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虽然大话都说出来了,可是爱马之人的心哪有那么容易满足的,对好马的渴望是永无止境的。
她用双手捂住飒露紫的耳朵,往司马炎昭身边凑了凑,小声的说道:“我刚才是说给飒露紫听的,淼沛说的没错,女孩子就是小心眼,不能得罪,所以不能让它听见,它要是听见,肯定会绝食不吃饭的。你要说话算话啊,若是你真的遇到神马,一定要抓来送给我啊!”
司马炎昭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逗得忍不住笑出来,虽然没聊几句,两人都觉得莫名的投缘,有些相见恨晚,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的感觉。
忽然,皇上威严的声音破空传来:“七郎,刚才听见玉逍遥的独一无二的嘶鸣,朕就知道是你来了,哈哈哈,刚刚朕还不信呢,现在看你跟沫儿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小十九说的一点都没错,你们俩确实没打架,但是,你们俩也太心急了吧,要想比武过招,等到岭南围场有的是时间,是不是一出京城的地界心就野了?”
两人抬头一看,聊着聊着入了神,不知不觉都已经走到了御驾跟前。
他们俩人一同翻身下马跪在地上请安,司马炎昭笑道:“皇爷爷您真是太了解孙子了,在京城憋了那么久了,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一时技痒就没忍住。”
夏沫如今在皇上面前拘谨多了,也不敢辩解:“皇上赎罪,是臣女鲁莽了,还请皇上降罪。”
皇上一听,哈哈一笑:“沫儿,都出来玩了,哪那么规矩道理的?只要是别出事,别受伤,别走丢了就好了!”
他大手一挥:“俞守信,整顿队伍继续往前走,别误了时辰,天黑之前就该到不了驿馆了。”
俞守信连忙派人跑前跑后,将掉队的走散的都找了回来,没一会儿功夫,大部分就继续往前行进。
夏沫跟在簇拥皇上的大臣后面,看见司马炎昭和司马淼沛被叫到皇上身边伴驾,一左一右说说笑笑的,这祖孙三代还真是其乐融融,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波澜。
钱四阁看似不经意放慢马步,慢慢脱离了前面的大臣,落到后面与夏沫并肩而行。
自从那日在礼部门口一别以后,他们俩就没在单独见过面。
夏沫见他过来有些慌张:“钱大人,你就这么过里找我说话不太好吧?万一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钱四阁淡淡一笑:“你我心中坦荡,并无私情,有什么可怕人看见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楚哪一条律法规定先生不能跟学生一起骑马了?”
夏沫转头仔细看他,在夕阳的映照之下,他白皙文雅的脸庞微微发红,眼中确实一片坦荡,再没有初见他时,对自己的那一片火热的爱意,虽还有少许的落寞和忧伤,但是似乎已经重新振作起来。
夏沫并没有经历过爱情,却也能看出他的伤痛是刻骨铭心的:“钱大人,你真的忘了她了吗?”
“忘了她?”钱四阁眼睛似乎是进了沙子,他揉了揉有些干涩发痛的眼睛:“我怎么可能忘了她?她就是我的灵魂,已经与我的生命融为一体,自她走了,你来了那日起,我就已经没有灵魂了,就算苟活于世了,没了她,这世间怎么还能再有颜色,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如今对于我来说,过的一日便是一日吧!”
原来这情伤的打击对他是这样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夏沫本就不忍见他如此感怀伤逝,很令她忧心的是,他居然隐藏的这么深:“那你整日看着我的样子,不是更添痛苦吗?”
钱四阁摇摇头:“你只不过是空有其表顶着她的皮囊罢了,她就是她,世间独一无二,就是长得一模一样又能如何?脾气秉性爱好都不一样,就是同样的笑,同样的哭让我看起来感觉都完全不同……”
钱四阁见她被自己的忧伤传染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再说我的事情了,我这情伤,无药可治,唯有时间能够冲淡一切,倒是你,上次在礼部门口说的匆匆一别,你只是大概告诉我,你是死而重生在沫儿身上的,占据了她的身体,这跟太虚真人说你后知四十载有什么关系吗?”
夏沫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太虚真人所谓的我能后知并不是真的能有天眼神通预知未来,而是我是从那里来……”
“你从那里来?”钱四阁虽然不敢相信,但是马上就领悟了:“你是四十年后的一缕幽魂,重生到沫儿身上了?”
夏沫觉得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省力气:“没错,就跟你能知道文帝朝,景帝朝发生过什么事一样,我并没有经历过,我只是读过史书,可是,这些史书很多都被后人篡改过或是抹去了,更真实差距很大,所以,我不敢,也不能随便说,而且太虚真人也不许我泄露天机,不止会给我招祸,连与此相关的人都的命运都会有改变。”
“你放心,这些事情从你嘴里出,入我耳,会烂在我肚子里,不会再有旁人从我嘴里听到,沫儿已经不在了,我希望你能替她好好活着,保护好自己,仅此而已。将像你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能知晓未来四十年内发生的事情,这无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和资源,若是没有太虚真人出面护着人,只怕……”
钱四阁指指天空暗示皇上:“只怕他都不会放过你,更别提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了……”
夏沫没想到他知道了真相却不像那些以为她能掐会算的人那样,起码要打听打听自己的未来的前程或是财运。
她暗暗感激他如此善良和通情达理,毕竟自己也算是有把柄在他手里,若是以此要挟她,她也不好说会不会因此就范,但肯定是个祸端所在。
要是被人知道了她的灵魂附在一个死人身上,肯定会被当成妖怪打死烧死了。
钱四阁似乎是若有所指:“我也不知道太虚真人能保护你多久,你还是早些为自己打算的好,所谓天家无情,现在看起来和善无害的人,若是卷入皇位之争,不斗个你死我活,是没有结果的,远离这些皇家的人,不要走的太近了,免得最后伤身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