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狠狠的盯着赵王,想着明明同样是个亲王,赵王就有人巴结,他自己还要舔着脸,低三下四的去结交大臣。
可恨那钱四阁,软硬不吃,就是不愿意助自己成就大事,还好舅舅肖慎独掌着西南兵权,早就对那傻乎乎的太子不满了,愿意帮自己成就大业。
现在他能做到就是多多结交大臣,扫清眼前的这些障碍,等待最好的时机到来,振臂一呼,那皇位就是他的了!
齐王在皇上众多皇子之中是那么的不起眼,但是,司马炎昭却一直在暗暗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司马炎昭奉皇上之命掌管兵部的事宜,监管天下兵马,早就察觉辅国将军肖慎独与齐王书信往来密切,虽然他们是甥舅关系,但是亲王与大将军交往过密,在朝廷上也是一大禁忌。
可是,他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想图谋不轨,他也不想因为这些不确定的事情伤害皇上和齐王的感情,所以,只是暗中观察,并没有向皇上汇报过。
今日,夏沫又斩钉截铁的说齐王不会造反,这又让他对自己的判断起了怀疑,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对父王和东宫众人性命和前途的担忧影响了他对时局的判断力,导致他草木皆兵,看到谁都觉得想造反吗?
可他看着齐王那转瞬即逝的阴郁又狠毒的表情,又觉得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你还在担心齐王吗?”夏沫端了两杯热茶走到他身边,递到他的手上,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司马炎昭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低声道:“他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要不然为何那么着急要把钱大人赶尽杀绝,我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向皇爷爷推荐他自己的人去掌管吏部,有了五品以下官员的任免权,他就不是那个站在角落里,被人忽视的齐王了。”
“也许你是对的……”
“我是对的?”司马炎昭有些惊讶:“可是,你不是能……能知道以后的事情吗?”
“重活一世,我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是冰冷冷的史书,而且,炎昭,我相信你的判断力……”夏沫的眼睛在夜空下闪闪发亮,俏丽的容颜被篝火映照的红红的,显得格外娇艳动人。
司马炎昭的心“砰”的一跳,似乎是融化在了她的笑颜中:“我只想保我东宫上下平安康泰,免遭权利斗争的屠戮,仅此而已,我父王虽然头脑有些简单,可是他毕竟当了四十多年的太子,若是一招落败,只怕我们东宫上下将万劫不复,朝中也将有一番血腥屠戮……我不放心,我怎么能放心的下?这个八皇叔,我真的不放心……”
“我相信以你之力可以保你东宫众人平安康泰,只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夏沫犹豫了一下:“齐王,你真的不必担心他,也许他真的有造反之心,可是很快,他就有贼心而没贼力了……”
“嘘!”司马炎昭赶紧制止她下面要说的话:“不要在透露历史了,沫儿,你不怕遭天谴吗?”
夏沫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上辈子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却被满门抄斩砍头而死的,我这辈子再做什么坏事,也不可能会更惨了吧?”
司马炎昭有些气愤的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想相信我大楚日后会出一个会杀史官的皇帝,真是家门不幸!”
夏沫只是告诉#他们俩,她前世是因为她父亲写史书得罪了皇帝而满门抄斩死的,其他的都没多说,她也是怕说太多了会影响历史的走向。
司马炎昭没察觉夏沫沉默的含义,他内心感激她能透露一些未来的事情,但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以后不许再跟任何人说还未发生过的事情,不论是钱大人,还是我,甚至是皇爷爷,男人的权力斗争就让那些男人们自己去承担后果,你一个女孩子,没有必要为这些事情受到任何伤害,你已经够辛苦的了……”
夏沫真想告诉司马炎昭,这世间不止是男人的斗争,有时候女人比男人还要狠毒,可是,当她看到司马炎昭一副得不到自己保证,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神态,她只好点点头。
司马炎昭得了她的保证,一展笑颜,一扫刚刚眉间的担忧之情。
突然,从亲王席上传来几声喧哗,他们俩连忙抬头望去,只见太子喝的满脸通红,坐在桌子上放声唱起了歌,引得大家侧目连连,碍着面子,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
司马炎昭一脸尴尬,连忙站起身来:“我父王又开始发癫闹事了,我得趁着皇爷爷生气之前把他送回他自己的行帐里去,我……我先走了!”说着,急急忙忙的跑到郡王席上招呼着他两个哥哥一起过去,太子的吨位可不是一两个人能抬得动的。
他们兄弟三人先向皇上告了罪,然后一同上前按住手舞足蹈的太子,连说带劝的,跟东宫的小太监一起合力将太子拖了下去,东宫的女眷们也跟着一起走了。
一片骚乱之后,酒席上清净了很多。
皇上自从知道梁王病了以后就有些坐立不安,没喝几杯他就让米金宝扶他回去休息了,其实他是不放心他这个最小的儿子,带着皇后一起去看望他了。
皇上一走,平日里都没吃过什么苦,又行车劳顿十几日的大臣们也都扛不住倦意,纷纷退席回到自己的帐子里休息了。
人一少了,小太监们也就不放篝火里添柴了,周围的温度瞬间就降了下来,夏沫马上就领略到了草原夜晚的寒冷。
她看周围没什么人了,正打算离开,一抬头,发现齐王居然站在自己面前笑呵呵的上下打量着她,那眼神真让人浑身难受。
“兰陵郡主,小王听说你最喜爱千里名驹,正巧小王得了一片大宛名马,要不要随小王去马厩欣赏一下啊?”
夏沫被他文绉绉的话酸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着他那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心想炎昭果然没看错他,他就是有图谋不轨之心,觉得她对他的大业有帮助,就想用千里马来收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