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昭扶着皇上走到梁王的床边坐下,梁王一脸惨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父皇,您来看儿臣,儿臣还没给您请安呢!”说着他就要爬起床来给皇上请安。
皇上手忙脚乱的想按住他不让他起来,又怕碰他身上的金针,夏沫连忙伸手将梁王身上的金针全都拔下来,交给太医让他们收拾干净。
司马炎昭长吁一口气,欣慰的说道:“十九皇叔,你差点吓死我们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还好夏姑姑妙手回春救了你,不然……不然你可让我们怎么办呀!”
梁王十分懂事,看着床下面跪着的诸位皇兄,有些愧疚的说道:“淼沛让父皇和诸位哥哥忧心了,真是太过意不去了,父皇,您快让诸位皇兄起来吧,天冷地寒的,别把膝盖冻坏了。”
虽然十个手指头都不一样长,但是皇上对每个皇子皇孙都是发自内心的爱,他看到自己为了小儿子忽视了这些大儿子,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摆摆手让他们都起来。
夏沫顺着司马炎昭忧心忡忡的目光,看到了被皇上那一个窝心脚踹的依旧不省人事的太子。
司马炎昫和司马炎时两个人跪在地上扶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又惹了皇上的盛怒。
夏沫拿起太医刚刚才擦拭干净的金针,在火上重新消毒,走过去跪在地上在太子的人中,百会,印堂这几个大穴上刺了下去。
很快,太子也醒了过来,他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有些迷茫的问着身边的司马炎昫:“老五,这是哪啊?我是喝多了晕过去了吗?”
司马炎昫连忙低声说道:“父王,这是十九皇叔的帐子里,皇爷爷也在……”
太子连忙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刚想跟皇上请安,回头一看,自己的弟弟们全都在,而且还一副同情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太子有些奇怪,上前两步跪在皇上脚边:“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见到梁王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心情就好了一大半,可一想起刚刚太子说的丧气话还是没好气:“请什么安,滚,滚的远远的,别再让朕看见你!”
太子一脸沮丧,不住的磕头道:“父皇,儿臣又惹您生气了吗?儿臣给您赔不是,父皇消消气,您说什么我都改!”
皇上刚刚关心则乱,现在冷静下来又变回了那个英明神武的大楚天子,听他的话觉得不对劲:“你自己说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吗?”
太子挠挠头,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给他提示,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兴许是儿臣刚刚喝多了吧,可是儿臣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如果说这位太子殿下身上的缺点如天上的繁星一样数也数不清,文也不行,武也不成,那他唯一的优点就是傻实诚,不会说瞎话,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圆滑变通。
皇上也十分了解自己这个嫡长子,他虽然傻一些,做事出格一些,但是对自己的兄弟还是十分维护的。
他们兄弟几个小时候闯祸,都是他这个傻大哥一力承担所有的罪责,护着自己的兄弟们不受责罚。
等长大了,他的这些弟弟们无论有什么困难,太子都会伸手相助。
在他的言传身教下,东宫比任何王府都要和谐友爱,从来没听说过有兄弟打架不合的事情发生,即使谁家出了矛盾,只要太子这个和事佬一出现,就没有不给他面子的。
太子之位四十多年都没动摇过,他这个爱护弟弟们的品质起了重大的作用。
皇上的子孙实在是太多了,难免不会互相有猜忌,万一新皇帝即位,所做的第一件是多半是排除异己,将威胁他皇位的人一一铲除,而这些兄弟们就是新皇帝的最大威胁。
只有太子做了皇帝,才能真正的包容皇上众多的子嗣们,给他们活下去的机会,不会有兄弟相残的事情发生。
所以,若是说太子诅咒弟弟,这件事情皇上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可是那些话他听到清清楚楚,又有这么多人作证呢,太子怎么就跟没这事一样了呢?
皇上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还好梁王没事了,但他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发了那么大火,那么失态,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揭过去不提了。
他向正想跟他求情的司马炎昭摆摆手,沉声说道:“太子酒后失态,禁足他自己的大帐之中,没朕的允许,不许他出来!”
司马炎昭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父王被侍卫带下去,想着这次父王做的也是实在是太出格,受些惩罚也是应该的,等皇爷爷的气消了再去求他给父王放出来。
皇上看折腾了半天了,酒宴应该也不欢而散了,自己这些儿子应该也没吃好,就让他们先下去休息了。
夏沫跟齐王有过一段不寻常的经历,她对他比其他的亲王更加关注一些,见临走时似乎没有其他王爷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反而有些阴郁和不快,让她心里有些发麻。
“沫儿,你是哪里学的这一套神奇的行针之术的?居然比太医们还要厉害,以前都没有见你露过这一手。”皇上的话打断了夏沫的思绪。
“臣女……臣女是在……是在书上看的……”夏沫丝毫没有准备,一不小心说了实话。
皇上兴趣来了:“哦?是哪一本医术?叫什么名字?是哪位高人的着作珍本,宫里有没有这本书?”
皇上自诩文治武功,觉得宫里藏书无数,不可能没有这本医书。
夏沫想说这本书叫《金针甲午经》,是二十多年以后一位叫莫三思的人写的,这书浅显易懂,老少皆宜,地摊上就有卖的,根本不是什么珍本孤本,但是她怕被人当做异端用火烧死,一着急,想不出来该怎么解释了。
司马炎昭一眼就看出夏沫被皇上问的卡了壳,编不出来了,他解围道:“皇爷爷,孙儿知道这本书,是夏沫的哥哥定远大将军夏凉舟在西域一座古墓里面发现的陪葬品,那时候孙儿也在他的军中服役,所以知道这件事情。”
夏沫连忙点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