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用手拧着手帕,低着头闷闷的说道:“小姐,我听说钱大人被外放了……”
夏沫恍然大悟:“原来你惦记的是这回事儿呀,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他最少一年,最多三年就能回来了,到时候你就能再见到茗烟了。”
锦绣听夏沫劝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小姐,我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再等就是老姑娘了,到时候茗烟还能要我吗?”
“你就这么心急要嫁给他呀?”夏沫笑道。
“小姐!你不要取笑我嘛!”锦绣有些恼羞成怒,满脸通红:“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一晃眼就过去了。”
“我懂,我懂,你要趁着青春好年华给茗烟生个一儿半女是不是?”
“小姐!你是堂堂郡主啊,怎么能说这么羞人的话呀!”
夏沫怕再逗她该把梁王吵醒了,连忙拉她到身边小声说道:“锦绣,你放心,我一定会在钱大人走之前安排好你跟茗烟的婚事,他不娶你过门,我就不许他们主仆二人到地方去上任!”
“小姐!”听到夏沫的保证锦绣一点都不开心:“你真的确定不跟钱大人好了吗?我真不想离开你,若是你嫁给钱大人,我嫁给茗烟,我还能在你身边日日伺候你,这样多好啊,咱俩永远也不分开。”
夏沫知道锦绣关心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道:“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你也不要强求我好吗?我以前年纪小,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情爱,以为对钱大人那种依恋就是爱情,现在我明白了,我只是把他当哥哥一样敬爱着,钱大人也是一样的,我们俩都说清楚了,谁也没有痛苦了,这不很好吗?”
锦绣只是一门心思喜欢茗烟,却从来没对爱情思考的这么深刻过,她不禁问道:“小姐,那你又怎么知道对钱大人不是真正的情爱,你是爱上谁,才发现对钱大人的感觉原来是亲情的吗?”
夏沫没想到锦绣这么刨根问底儿,耸耸肩道:“目前还没有,如果以后有了,我一定会告诉你这个爱管闲事的老姑娘的!”
“小姐!”锦绣噘着嘴娇嗔道:“人家现在还不是老姑娘呢,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锦绣觉得自己声音大了些,赶紧捂住了嘴,小心翼翼的往屏风外面看了看,还好没把梁王吵醒。
“小姐,你听外面的传言了吗?”锦绣一边帮着夏沫宽衣,一边小声的问道。
“什么传言?”夏沫有些纳闷。
“我听咱们周围几个帐子的小丫鬟说的,说你……说你最近跟琅琊王走到很近……“
夏沫想了想这倒是没错,以前的自己跟司马炎昭并不熟稔,他在西北从军,自己一门心思想的都是钱四阁,除了小时候一起玩过,长大了以后是没什么接触。
锦绣见夏沫没有任何反对,咬了咬牙继续说下去:“说你自从做了郡主以后就有了别的心思,只怕……只怕……日后要入主东宫了……”
“什么?入主东宫?谁说我要主入东宫了?”夏沫一听大吃一惊,急忙转过身去想看锦绣是不是在跟她说笑,谁知道锦绣正在给她解头发,手里拽着她的发根,就这么一撕扯,疼的夏沫龇牙咧嘴的,差点叫出声来。
“小姐,慢点慢点!头发都缠到一起了!”锦绣连忙帮她揉了揉脑袋:“我就是听人说的,因为你又不愿意跟钱大人好了,所以,我想你是不是对琅琊王有了什么念头和想法才不要他了,你的心思变得太快了,难免不会让我觉得你是移情别恋了嘛!”
夏沫脑中突然出现了司马炎昭那迷倒大楚万千女子,勾魂摄魄的俊颜,赶紧有些口干舌燥,她连忙摇摇头甩掉这个邪念,底气有些不足的说道:“哪……哪有什么移情别恋的?琅琊王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锦绣,你是我的贴身丫鬟,你可别乱说啊,要连你都这么说,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锦绣歪着脑袋想了想:“小姐你说的也是,我伺候你这么多年了,对你还是很了解的,虽然你喜欢舞枪弄棒,上蹿下跳的,但是,你却偏爱那些文质彬彬的文弱书生,就像钱大人那样的,连我都理解不了你的口味,明明是将门之后,难道是你的保护欲在作祟吗……”
夏沫也觉得理解不了她身体原主人的心思,不过,若是能让锦绣不乱想她跟司马炎昭的事情,误解也就误解了吧!
她脑袋刚刚一沾到枕头,马上就睡着了,锦绣帮她掖好被角,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她觉得身边有人使劲在摇她,焦急的喊着她:“兰陵郡主,兰陵郡主,梁王又不好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夏沫睁开眼睛一看,是梁王身边的金嬷嬷,她掀开被子一骨碌从软榻上站起来,快步走到梁王的榻边,只见两个太医跪在床上,用力按着梁王抽搐不止的身子。
另外两个太医,一个双手捧着一碗刚煎好的药,另一个手里捧着一个布包,上面插满了刚刚消毒好的金针。
夏沫来不及多想,从太医手里将布包夺了过来,坐在梁王的榻上快速的将金针刺入他脸上和脖子上的几个大穴中。
很快,梁王的抽搐就停止了,呼吸也恢复了正常。
夏沫长吁一口气,转头问那几个太医:“昨天夜里梁王不是好一些了吗?怎么又这样了?”
为首的一个太医一脸为难,有些含含糊糊的说道:“郡主,小孩子生病就是反反复复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没个七八日是好不了的……”
夏沫虽然精于针灸之术,可是对于医术却并没有这些太医有经验,她点点头道:“可能还是梁王的身体太虚弱了,麻烦太医们除了开一些祛风寒的药,再开一些滋补强身的药吧,也不要太补太猛了,慢慢来,免得他虚不受补,反而加重了病情……”
几个太医连连称是,远远的站在案桌边上,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起药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