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暄听他们这么一说,抱歉的一笑:“实在是对不住了,府上有特殊情况,等孩子生下来了,请你们来喝满月酒啊!”
他们三人笑着答应了,站起来就往外走,季王妃连忙扶着夏沫站起来,拉着她依依不舍道:“怎么你们刚来就要走了?王爷也真是的,家里好不容易来几个贵客,也不好好招待一下,就让你们走了?马上就要饭点了,要不要留下吃个便饭再走啊?”
夏沫揉着肚子:“刚刚在天一阁蹭了十二哥一顿饭,到现在还撑着呢,我们不出去消消食,晚上肯定什么都吃不下了。”
“那你们改日再来啊,找一天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
司马炎暄拉住她,不让她再往外面送了:“准备什么准备,你看你没几日就要临盆了,多顾着点自己,少管别人,你这是第一胎,母妃说你这肚子又格外的大,只怕生的时候困难,你多攒些力气,少为别的事烦心了……”
他说的虽然都是责备的话,但是字里行间流露的都是关心和爱护。
他们三人加快脚步往外面走去,反正关系熟的很,也不必主人亲自送了,他们自己出去就好了。
等走出了竹林,他们三人才敢聊此行的主要目的。
“既然安丰郡王不能去,炎昭,你还有什么好的人选吗?”
虽然国家面临大灾,可是,夏沫实在是不忍心让季王妃生产的时候没人陪,皇上儿子有十九个,成年的就有十八个,成年的孙子也有几十个,难道一个都选不出来代替司马炎暄吗?就指着他不可吗?
司马炎昭从头到尾的想了想,自司马炎暄以下的郡王,岁数都太小了点,没什么政治资历,只怕去了也不能服众,司马炎暄以上的郡王,那就是齐王、晋南郡王、韩王等等,那八个亲王的儿子,似乎也没有一个能挑的出来的。
再往上就是比蜀王小的那几个亲王了,虽然都已经开府了,但是,没一个能拎的出来独当一面的。
比蜀王大的那些亲王,岁数也都不小了,难道还让他们去地方受苦吗?
看着司马炎昭低头沉思,夏沫忽然灵光一闪:“我啊!让我去啊!我是多好的人选啊!”
“你?”蜀王翻翻白眼:“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在家相夫教子,跑出去抛头露面的,不怕嫁不出去呀?”
夏沫冲他一瞪眼睛:“我嫁不嫁人用你管啊?说正经事呢!有太虚真人做我的靠山,哪个地方官敢不听我的话,再拿上一把尚方宝剑,神挡杀神,鬼挡杀鬼!你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到时候皇上派我去,不让你去吧?”
司马炎昭还没表态,从竹林里跑出来一个人:“炎昭!十二叔!夏姑姑!请等我一下!”
原来的司马炎暄来了,他们连忙闭口不谈灭蝗的事情,一齐转过身子等他走近。
“炎昭,你们来我府上,只怕不是来找我玩的吧?皇爷爷虽然没叫我参加上午的朝会,但是,我的人已经传来消息,说皇爷爷封你做副丞相,专管灭蝗的事,你来找我,是想指派我去助你做些与灭蝗相关的工作吧?”
司马炎昭知道瞒不了他,他刚刚故意不留他们吃饭,一点都没怀疑他们来的意图,多半就是想先将他的王妃支开,然后找机会再跟他们相谈。
“什么都瞒不了你,我本来想让你跟十二叔一起到地方去巡视监督灭蝗,可一看你的王妃都要生了,我还怎么忍心让你办这趟差,一走就是大半年,等你回来,孩子都不认识你了。”
司马炎暄也舍不得丢下自己的家人,可是国事为重,他又怎么能弃黎民百姓于不顾,他的牺牲仅仅是几个月见不到孩子,可是,对于百姓来说,就是危及性命的大事了。
他咬了咬牙:“国家有难,个人荣辱又算得了什么?炎昭你能在这个时候想到我,那就是你看得起我,我又怎么能让你失望呢?府里有那么多人照顾他们娘俩,少我一人也没什么太大关系,更何况,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话虽是如此……”司马炎昭叹了口气:“你的王妃的父母都不在京城,直隶离京城虽然不远,可是,地方太守没有皇上的命令是不能随便进京的,她一个人在京城,除了你以外,无亲无故的,你又怎么忍心让她自己一人面对生产?而且,这又是头胎,她再坚强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即使你想去,我也不会向皇爷爷推荐你的,就是你自己去求皇爷爷,我也不会下个命令的。”
司马炎暄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感激,也有失落,他虽然一心向往隐居于竹林高洁之士,但是,在内心里还是有想建功立业的一番雄心壮志的。
国难当头,哪个大好男儿不想振臂一呼,带领众人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在青史上留下自己的盛名,好令后人敬仰和怀念,可是,家国两难全,家中娇妻待产,她身子又不好,又如何能让他一走了之,抛弃妻子去完成自己的建功立业的抱负?
“除了我以外,你找到谁能跟十二叔一起去地方督战灭蝗了吗?”他还是不放心。
“这……”司马炎昭一时语塞。
“还没有好人选吗?”司马炎暄眯着眼睛想了想,居然发现他没有什么人好推荐的,皇族里面绣花枕头居多,吃喝玩乐,提笼架鸟倒是各个都不差,但是,若是想找出一个人能拎出来顶大梁,是怕还是要多思忖思忖的好,这么大的事情,若是被搞砸了,那就麻烦了。
“到地方督战灭蝗,不光涉及动员地方官员和百姓的灭蝗的积极性,更重要的是,还会碰上一些紧急的状况,比如消极抵抗,或是地方氏族豪强的武装抵抗,是因为民愤引起的暴动,太多难以预料的因素了,若是那人不够稳妥镇定,不能随机应变,只怕不光捕蝗令执行不下去,连生命都会有危险,你若是真想找一位宗室子弟去,还真要仔细的想一想才好啊!”
司马炎暄果然不愧是皇孙中出类拔萃之人,稍加分析就能察觉目前的局势有多么的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