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天过去了,四皇子暗地盯着名单上的所有人,然而并没有什么收获。
“怎么会这样,四哥,你真的都盯着了吗?不仅他们自己,还有他们府上的下人都要排查的。”
“都查了,当日去的宾客无论男女都查了,男客除了几位皇子就是几个老臣,还有就是柳府那些沾亲带故的亲戚,带的小厮也都查了,戏班子也查了,完全没有谁出现中毒现象,也没有哪个府上有下人双手蜕皮的。”
四皇子实在找不到遗漏的地方,他连自己安排在柳府的侍卫都查过了。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呀,难道他还真把衣服扔了?就算把衣服扔了,换衣服解袖口的时候总会碰到,多少都会沾染上一点。”初见很疑惑。
“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潜进来,犯案之后又潜出去了,以青叶的说法,他完全有这个能力。”景沐阳说道。
“这么一来就不好找了。”线索又要断了。
“其实我还在想一个问题。”三人沉默了良久后初见又说话了。“你们说,他会不会知道中了这个毒,然后自己解了,这样我们不也查不到了吗?”
“他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有消息泄露?”四皇子脑海里过滤着知道这事的人。
初见也在过滤着知道这事的人,都是信得过的。
“应该不是,可能他是个懂毒理的人。这天水之毒必须以酒为引,若是普通人被扔过来一个瓶子,闻到了酒味,肯定会以为就是酒,只有懂毒理的人才会去想除了酒以外还有可能有什么。
而且从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查到这点来说,那人对这毒应该相当熟悉,或者说他曾经中过或者曾经用过。”
初见越说越觉得合理,不然为什么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呢?突然她猛的一顿,“沐阳,会不会就是给你下毒的那个人?”
景沐阳也想到了,“青山,把庆功宴上的名单拿过来。”
几人一一对照,就只剩下十几个重合的了,除了那几个老臣,就是这几个皇子,还有他们身边的侍从。
“太子、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加上他们两次带的相同的三个侍从,一共九个,老臣年龄不符,他们的侍从不能进宫,这么说来就只剩他们九个有嫌疑了?”初见数着,然后她又把五皇子给删了,“再划掉一个五皇子,那就只有八个了。”
“为何划掉五皇子?”四皇子道。
“他的鞋码不一样,我注意过,你们这些个皇子身高体型差不多,鞋码也差不多,就五皇子的脚最长,起码比你们大两个码!”
四皇子扶额,这初见平常都乱观察些什么,没事看别人脚做甚。
面对四皇子的反应,初见还解释起来了。
“你们经常扎堆排排站,想不让人比较也难哪,又不是我在比较你们,我也是听别人在讨论才会多看一眼的。”
她承认,还是在长公主的赏菊宴上,别人还不怎么知道她是谁的时候,听那些贵女暗地里比较这些皇子,她不过也是顺眼认证了一下而已。
“行,我再去查查他们八个人。”四皇子都笑了,这初见越与之相处越会发现,她小聪明很多,而且看事情的角度真的很出其不意。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事只能放一段落,跟秋狩事件一样,要等凶手下次行凶了。
这感觉就很不好。
“沐阳,你说,那凶手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我们,为何不杀而是扔进水里呢?”
“可能是想伪造成意外落水就不会有人查了,只是他没想到你们会游泳,不过掉进结冰的水里即使会游泳也很快会失温而失去行动能力,你看你,若不是我早那么一会会儿,你跟柳依依就溺亡了。”京城的贵女,估计就初见和李如意会游泳。
“柳依依……沐阳,柳依依和四哥怎么办?”
“我们不管。”
“四哥的事你也不管?”
“不管,而且我也管不了,这事儿太大了。”
“可是是你把柳依依扔给他的!现在外面已经有人捕风捉影了,你让依依怎么办?”
那日池岸上明晃晃的几处上岸的水印,一看就不止战王妃一个人落水,只是大家没有挑明罢了。
更何况大家都是知道柳依依与初见一起去了书房,至于景沐阳与景沐昀都不在戏台那边,难说不是一起去了某个地方。
景沐阳其实有点过意不去的,他没想要陷害四皇子,他只是下意识不想跟其他任何女人扯上关系。
“初见,若我不扔柳依依给四哥,那她要么留在水里被淹死,要么扔在地上被众人看光千夫所指,再要么迎进战王府给你做姐妹,你做什么选择?”
“还是扔给四哥吧。”初见抿了下嘴,她明白其中厉害,柳依依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接不得的,虽然四皇子很无辜。
“放心,只要谁都不承认,这些谣言很快就会过去,皇后不会让事态升级的。”景沐阳摸摸她的头。
*
正月初十六刚出节,初见开了一家名叫寻医馆的医馆,开业免费坐诊三天,而后逢六继续免费义诊。
在开业前就着上元节灯会已经大肆宣传了,开业当天人不多,但看到真的免费坐诊后,来的人越来越多。
这样一来大夫就不够了,初见竟然把何院首给拉过去凑数,还把他乔装打扮了番不让人认出来,包括战王府的府医、药童也是都被她压着被迫营业。
不过她是真的免费义诊,而且抓药的钱也只收一成,毕竟这些冲着免费二字来的基本都是穷苦人。
何院首坐诊了一天,这医馆的药材无论贵贱大把大把的往外撒,他直直摇头,看来战王妃没有经商头脑,这药店往后恐怕难以维持下去。
他还发现,若是有人请医馆大夫上门出诊,她是什么病都接,还直言不保证都能看好,但是那出诊金真是狮子大开口,她最低五十两,医馆其他大夫出诊金有二十两的,有十两的,不议价,给了钱才出诊。
而那些其他大夫里竟然包括战王府的府医还有金香和药童!
呵呵,府医出私诊那是他战王府的事也就算了,药童有一定医术基础也能勉强接受,但竟然还有丫鬟,而且那个叫金香的丫鬟还只学过几个月……
这就让何院首大跌眼界,怪不得不保证治好。
而且这么高的出诊金在京城绝无仅有,毕竟别的医馆都是二两五两的,最高是那百草堂的云老头都只要十两。
就等着关门吧,也就战王能这样由着她闹。
不过在寻医馆开业没几天就接了个全京城大医馆大夫都接不了的活,定远侯府的公子樊士襄突发腹痛,高热寒颤剧痛无比,大夫们毫无对策,眼看着他越来越严重,同行就推举寻医馆。
那日初见蒙着面纱毫不慌张的领着药童与金香就上门了,一番检查过后,关上房门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反正没几天樊士襄就好了,定远侯与夫人还专程上门送了大礼。
此事被传得神乎其神,各大医馆不知她身份,本来想踩她一脚,没成想促成好事让寻医馆一举成名,初见开的药方也是漫天要价,即使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得治也是得了出诊金的。
反正在初见这里,出诊金是一码事,药方是一码事,药材又是另一码事。
不接受的可以不请寻医馆的大夫,其他医馆眼红的可以自己上,但那些求到寻医馆来的基本都是其他医馆束手无策的病号,所以挡不住这上门求出诊的病号是一个接一个。
这事传至皇宫御医院,知情的何院首又给惊得目瞪口呆,借用皇帝的话,战王妃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好大好大的胆子!!
连皇帝都听说了京城开了个新医馆,医馆里有个女大夫,妙手回春还菩萨心肠,众人都在歌颂她。
不过他还没想到初见头上去,一个王妃跑去开医馆给别人看病,少不了有肢体接触,谅她也不敢!
初见就这么闹腾了个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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