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沐阳头很痛。
“可是本王不想当你驸马,也不愿娶你为妃,你太小,男女之情你还不懂!若你只是需要帮助,本王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我不小,我懂的!过完年我就十四了,在北塞是可以成婚了的。”
托娅站起身转上两圈,这北塞吃肉长大的女子就是比凌音国那些女子看起来是要发育得更好的,至少托娅这身段跟十九岁的初见比起来就差不了多少了,甚至腰上还更有肉些。
景沐阳别过眼去无奈的揉着太阳穴,这托娅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战王殿下,我收到飞书,你父皇派的人五六天后就能到叙城,之后我就会跟你一起回京城,我生辰在二月十八,之后的日子我都看了,最近的黄道吉日在二月二十八,那日还是龙婚之日,若我们在那日成亲定会得龙神的保佑。”
托娅喜滋滋的说着,一点都不在意景沐阳是否同意。
“简直荒唐!托娅,本王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们不合适,就算父皇赐婚,本王也不会娶你!”
景沐阳厉正言辞,就不能让她有一丝误会。
“我们哪不合适了?你是皇子我是公主,我们最合适了,你若真嫌我小,也可以按照你们凌音的规矩,我们可以晚一年成亲。
你若等不及,我也可以给你挑两个通房丫头,若你着急抱孩子,我还可以给你安排侧妃先进府,我容许她先我之前有孩子。”
托娅难得红了个脸,谁说她不懂男女之情,她懂的,北塞女子成婚早,这些事儿早就有人教过了。
景沐阳呵笑了一声。
“托娅,这就是我们最不合适的地方,真挚的情感是自私不能与人分享的,初见就不会允许我哪怕多看其他女子一眼。”
托娅被否定了有些着急,“我也不愿意,可是……可是我怕你等不及。”
“托娅,你是个好姑娘,回大都去,让苏合给你招个好夫婿,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景沐阳难得软了语气都没有自称本王了。
景沐阳这温软的语气比他严词拒绝更伤人,托娅不禁红了眼哑然望着他。
景沐阳直视了她一眼便转过了身去。
他在她的眼中仿佛看到了除夕夜自己在初见面前那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样子。
“你走吧,我过几天也会离开临西回叙城去。”
托娅情绪很低落,她从木拉格追到临西,还是没有得到景沐阳的青睐,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差在哪里让他如此瞧不上。
“战王殿下,初见真的有那么好吗?”
“她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她身上的每一个优点每一个缺点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存在。”
“可是她已经死了,青山他们说过初见希望你能完整快乐的过完此生,难道你不打算再娶了?”
“若是放不下她,我就不娶了。”
景沐阳说出这句话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大概他心里一直就是这么想的吧。
“那……我等你!我等你放下她,等多久我都等!”
托娅不服输的接过话,没等景沐阳转身,她就跑了出去。
景沐阳听着背后跑远的声音没有回头。
青山四人站在房里静静的一声不吭,他们是希望托娅能给自家王爷生命里照进一束光,不过眼下看来,王爷心门闭得太紧,恐怕暂时是照不进去。
*
景沐阳一夜未眠,托娅的这些动作让他现在很被动,他还不知道皇帝为何要做这样的决定,真的已经下旨赐了婚?
可他若真娶了托娅,就算他交出兵权也是个很大的威胁,这对太子非常不利,朝廷也会有动荡。
皇帝为何就没有想到这些?还是说想到了但不得已这么做?为什么?那他又该何去何从?
这么大的事情一夜是想不明白的,结果第二日一早青山就递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太子从叙城传过来的飞书,明确表示皇帝已同意托娅请求,并且派的使臣已到半路再过五日就到了,要他四日内回叙城。
但前提是他得移交手上的兵权,托娅也不能带骑兵入境,只许他和托娅带少许亲信在身边。
呵,太子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如果他答应,那他有一定的生命危险。
如果他不答应,那现在就能以谋反的罪名追杀他,那他景沐阳一辈子都只能困在北塞了。
“王爷,断断不可移交兵权,现在叙城全是太子新调过来的人,我们的人在晋城不敢轻举妄动,手里这三万多人若是交出去了,万一太子对我们不利,那我们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高乐立马相劝,他知道战王一向听皇帝的支持太子景沐晨。
但是太子并不觉得战王是真心,相反非常忌惮战王,这些从之前派兵救援这点他就已经看出来了,太子巴不得战王死在战场上。
景沐阳又低头看了看这飞信,就算有风险他也要回去!
昨日与托娅谈过之后,他愈发的思念他的战王府,恨不得马上就能回府,睡到初见曾睡过的那张床上,盖初见曾盖过的那张被子。
“太子应该是忌惮托娅那十万骑兵,他有这种顾虑很正常,换了是我我也会害怕。青山青木,你俩即刻出发带大军先行,移交兵权,我要去跟托娅交代一下,晚一点点出发,会跟在你们后面。”
“王爷,不行!绝对不能交出兵权!”
高乐跪到地上坚决反对。
“王爷,当初你们在陀岭等支援,我们本来是能赶到的,战况也不是他们与你说的那样!
当初属下与众将带军明明都已经杀出了突破口,只要全力冲击定能将布赫打退,是太子在后面突然下令撤军,后锋没跟上,中锋被围困,前锋被迫回头,才导致最后惨败。”
“什么?”景沐阳皱起眉头。
他确实不信太子所说高乐会盲目带军一意孤行,只觉得或许是布赫后面军力太强,所以没招架得住而惨败。
“王爷,此事就如末将刚才所说,你可以问我们剩下的这一百来号人,若是不信,回叙城后你也可以问王副将李副将。
当时惨败太子推卸责任,也不愿再出兵冒险,末将担心王爷,只得担下贸然进攻的罪责,带五千将士恳求太子准许戴罪立功。
他拗不过参军,五皇子也求情,太子最后不得已才准许我们出兵,但是没想到我们刚靠近想给布赫一个突袭却反遭埋伏,参军也战死。
末将一直在怀疑当时我们的行动被泄露了,所以才迟迟没有归队。”
“你为何不早说?”高乐是景沐阳一手带出来的,他自然是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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