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mee从方东商厦回来,刚刚进办公室的门,Perry就慌慌张张地迎上来:“老板,今天真是倒霉,接连来了两个检查的。”
“查什么?”Aimee一边放下电脑包,一边看桌上的传真。
“工商的,来查我们百货店专柜的分公司营业执照;劳动监察大队的,来查我们的用工。”Perry脑子倒是很清楚。
“那他们怎么说?”
“工商的,要老板本人亲自带着身份证,明天去他们那里接受处罚。”
“劳动监察大队的,给了账号,让我们直接把罚款交到这里。”
“我们违反了什么条例、什么法规?他们有开整改单吗?”Aimee一边问,一边打开电脑。
“这……就不知道了……他们也没说。”Perry确实没想到要问这个,他们来的时候,呼呼喝喝的,吓都吓死了,哪里有心情、有胆量,问这个呀!
“那行,我明天上午去工商。劳动监察大队那里,他们不来,我们就不去交罚款,等他们下次来的时候,问清楚了再说。”Aimee正交代Perry,白昼的电话来了:“老婆,我今晚不回家吃饭,要去参加米未椿的申海集团上市答谢酒会。”
“好的呀~~大白白~~,你安心工作,晚一点回家也没关系,我会照顾好小伦的。”Aimee只要一听见白昼的声音,就会瞬间变成恋爱中的小女孩,不过,现在毕竟是在办公室,语气会尽量控制得正经一点。
“芫宝宝辛苦了!大白白亲亲……”哈哈,两个人在电话里腻歪了一会儿,宁芫放下了电话,开始想明天和工商谈什么。
而此时,听到老板米未椿望着远去的杜箬菲自言自语,办公室孙主任非常善解人意地及时补充信息:“她有资本呀,听说她父亲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他们台里都不敢惹她的。”
有才、有貌、有地位、有家世,在米未椿眼里,杜箬菲当然是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星星。自从采访后,米未椿会时不时地找借口请她吃饭,但她并不是每次都接受。他还会时不时地以出国了、出差了,正好带了点小礼物为由,再约她见面,她也并不是每次都见面。这样的若即若离,让这颗星星成了米未椿时不时想起的牵挂。
今天,申海上市,这样的场合,绝对比当新郎官还要荣耀万倍:办个婚礼自己当主角人人都有机会、但公司上市酒会身为董事长,这可是万里挑一!如此高光时刻,他当然要让杜箬菲知道,于是郑重地邀请她来主持论坛、参加晚宴。
她倒是很给面子,答应了来主持,但表明晚上还有其它安排,论坛结束后就得离开。没想到,此时此刻,她居然愿意留下来,这一定是被我的成功折服了!看来,上市公司董事长,确实是块硬招牌呀!
然而,箬菲心里清楚,她就是在等着白昼出现。
她不是没有纠结过这么做,会不会对不起宁芫、伤她的心。但她也反复思考过,想得很透彻了:这和小时候,我和宁芫两个人争第一,有什么区别呢?第一永远只有一个,不是你得、就是我得,不可能并列。那时候,学科成绩、表演,大家不用猜,肯定是宁芫拿第一,而跑步,大家也不用猜,肯定是杜若飞拿第一。现在进入到婚姻这个赛场,宁芫暂时跑到了前面,我赶上不就可以了吗?白昼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卖给了宁芫的奴隶,他要是真喜欢上了我,谁又可以拦着他呢?
而且,根据我对宁芫的了解,她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就算她输了,只要她看到我是凭实力,她还会笑呵呵地跑过来拥抱我、祝贺我,她小时候,一直是这样的。别的女生看到我一次次拿到各种跑步比赛的第一,会气得不理我,宁芫却总是在旁边叫加油叫得最大声的、看到我第一个冲线时,欢呼雀跃比我还兴高采烈。
从我到上海和她重聚,她也没少为我出力,帮我介绍了各行各业方方面面的人,让我站在她的人脉积累上飞速攀升。她总是在鼓励我、赞美我,是发自内心为我的成功欣喜骄傲。我没有去抢她的老公,我只是再一次站在了和她同一个赛场,沿着她本来提前跑了很久的赛道,朝着同一个终点去追赶。如果我超过她了、我赢了,怎么会是对不起她呢?
再说了,白昼这么逃避,说明他对我是在意的,只是在用理智在克制感情罢了,毕竟,该帮我的忙,他从来没有推脱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我在上海的成长,给我帮助最多的,除了宁芫,就是白昼。该说的话,迟早都是要说的,不管以什么方式说出来,无憾,才能无悔。
参加酒会的人很多,箬菲让同事帮她取了一套晚礼服送过来,特意换上了,她没有在会场游来荡去,她不打算认识别的人,她甚至专门躲在米未椿给她准备的VIP包间里,一心一意只等着白昼出现。他今天要作为SM代表发言,会站在台上,她无论如何,都能看到他,更何况,米未椿把她安排在主桌,和白昼是同一桌。
白昼果然来了,他一上台,原本还时不时交头接耳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是那么耀眼,哪怕他的发言非常简短,但台下经久不息的掌声,让他的光芒完全盖过了米董事长。
“原来他就是白昼呀!果然一表人才!”
“白昼、白昼,我见到真人了,真是比杂志上还帅!”
“确实很有气度,做投行的,居然长得跟明星似的。”
“你们不要只看样子,他确实很有才华,我们这个圈子里都知道他。”
…………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箬菲心里很骄傲,为自己的眼光、也为自己的选择。
白昼落座后,看到她,礼貌地点了点头,旁边的人热情地和他攀谈,他微笑着回应。杜箬菲没有兴趣留意之后任何其他人的讲话,尽管身边不断有人过来和她打招呼、套近乎、合影,她的目光一直都在白昼身上。好不容易等到米未椿发动全场举杯了,她赶紧拿着酒杯走到白昼身边,低声但快速地说:“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很重要的话和你说。”转身就往露台走。
白昼却没有起身,好像根本没听到,继续笑盈盈地和旁边的人说着话。
箬菲有点尴尬了,只好又折回来,对正在和白昼说话、看上去是个企业家的人,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有点急事要和白先生交流。”对方立刻惊喜而识趣地说:“啊,杜小姐、杜小姐,不好意思啊,你们先聊、你们先聊。”
白昼回过头来,表情特别平静:“杜小姐你好,那你说吧。”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叫我杜小姐?你坐着、我站着,这怎么说?就不能跟我出来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