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而过,这几日的紫云关正是一片灯红酒绿,结彩挂红的喜庆景象。街道上挂起了红色的彩带和大红的灯笼。街头巷尾处处是喜气洋洋的人群。
“听说了吗?小世子马上就奉旨成婚了。”
“这谁不知道啊?新娘是兵部卫尉卿陈将军之女,为了助小世子退敌,千里追夫,一蓬毒烟就俘获了联军二十万之众,真是太厉害了。”
“听说这陈小姐貌美如花,见过的人都说是千古难寻的一个大美女。是真的吗?”
“那是当然,要不是大美女,怎么会令得一向不近女色的小世子非卿不娶。”
“你们说的都不是主要原因,我听说陈小姐可是一名丹师,还是高阶丹师呢!”
“天哪,这可不得了,怪不得以安王世子的皇家身份竟会迎娶一位平民女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投资值啊!一个如此年轻的高阶丹师,应该还是二八年华吧,这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谁知道今后会不会变成炼丹师,甚至是灵丹师!”
“我的妈呀,要是我们天启出了灵丹师,那整个大陆不就是头一份了吗?!”
“你们胡扯那么多干嘛?不是说那陈小姐和小世子都被人所害,失了武艺了吗?”
“是啊、是啊。听说这次有个京城来的女子通敌叛国,意图谋害主帅。”
“天哪,竟然是个女汉奸,这种汉奸就应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株连九族。”
“可不是吗?身为天启人竟然去做汉奸,真是给祖宗丢人!”
“草原人杀了我们多少亲人啊!那女人居然帮着那些狼崽子害我们天启人。真该将她挫骨扬灰!”
“我们还能够活着,可多亏了安王世子和世子妃了。他们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了。”
“可不是吗,我家里人都被杀死了,连我三岁的幼子也没放过,这帮畜生!如今这世上就剩下我孤身一个,我打算今日就去世子殿下那里报名参军,去杀了那些魔鬼给亲人报仇!”
“我也去……”
“我跟你们一起!”
……
茶楼,酒馆,客栈,饭庄,甚至只是路上行脚的挑夫,走街串巷的货郎,无一处不是对此次安王世子大婚的议论之声。
这边城之地的百姓民风粗犷,淳朴。根本不知什么避讳。更兼受了安王世子夫妻的恩惠,这一路之上,听到的议论竟将这对鸳鸯几乎夸到了天上去,简直都要变作神仙了。
随着议论声远去,一辆外表普普通通,内里却奢华精致极其宽大的马车之内,一个身着浅黄色锦衣的男子,面色阴沉似水,口中钢牙咬得咯吱吱地响。
突然,他一掌重重地砸在车内的小桌案上。桌上的茶杯茶壶登时蹦跳着,倾倒一旁。淋漓的汁水溅了男子一身,看去有些狼狈。男子身后跪坐的两名美貌侍女吓得战战兢兢,又不敢不去收拾。
其中一个女子从车壁上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件与之同款的锦衣,颤抖的双手解去男子身上一片狼藉的外衣,刚要将新衣给男子套在身上。被男子一把推倒在地上。
男子毫无怜惜的掀起女子襦裙,拉下了裤子,用桌上的茶壶嘴对着女子私处倒了下去。女子被滚烫的茶水激得惨叫出声,男子却是丝毫不予理会,冷着脸猛地扔了茶壶,瞬间按住了女子便动了起来。
女子牙齿死死咬住了下唇,忍住那脱口而出的尖叫,疼得浑身冷汗淋漓,抖若筛糠一般,指甲紧紧抠进了手掌心的肉里,胳膊死死地撑着车厢地面,忍着剧痛迎合着面目狰狞的男人。生怕一个不好,就被这个喜怒无常的变态男人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的除掉。
因极度疼痛,女子有些痉挛,男子闷哼了一声,很快就发泄了自己的欲~望,随手一推那女人,抓过另一个示意那女子给他清理干净。
这时,马车在摇摇晃晃中停了下来。车外响起了侍卫低沉的声音:“启秉殿下,到了。”
男子阴沉着脸,示意侍女帮他穿好了外衣。清咳了一声,立时便摆出了一副温和无害,笑容可掬的模样,下车向着府门行去。
这府邸并不大,却是彩带红绸,布置得十分喜庆。正是杨煜用来大婚的临时居所。
此处从前是一位边地的大商人所有,战乱初起之时,那人便慌慌张张仓促举家迁回了中原。于是,这里便成了无主之物。
那商人想来是个南方人。这府中布置的九曲回廊,奇花异草,在这难见花木的大西北倒也显得十分得新鲜别致。
这陌生男子进得府中,迎面就看到一位年轻俊美,玉树临风如芝兰玉树般的男子站在二门处,遥遥冲着他一抱拳,朗声道:“武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您这大忙人来此,可实在是令得寒舍蓬荜生辉啊!”
原来这马车之中的男子正是杨煜的死对头,大皇子杨弘煊,字擎苍。
对于这个杨云翼,杨弘煊的感觉真可谓是矛盾重重,“爱恨交加”。
本来在杨煜小的时候,因为其玉雪可爱,又有些能耐,经常进宫与几个皇子一起玩闹学习。那时,几个大点的皇子都知道,这杨煜天资不凡,还得了他们父皇的宠爱,只要拉拢好了关系,今后定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有些人注定是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就像是杨弘煊。他作为大皇子,奈何却是董晓月的表亲,他的身份对于杨煜来说实在是太尴尬了。
即便他心里清楚杨煜的实力,也料想到了待其羽翼渐丰之时,一定非池中之物。可还是莫名其妙的将自己置于了杨云翼对立的一面上。这只能说是命运使然,他也是无能为力。
尤其随着弟弟们不断出生,而皇上又天威难测。柳皇后竟然第一胎便生出了嫡皇子,他的母妃便将眼睛死死盯在了未来有可能掌管一方封地和私兵的杨云炳的身上。
杨弘煊有时候很有些自暴自弃。因为他的前半生几乎是一直左右在他的母妃手中。要是依着他自己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将宝押在那个废物身上的。
就是因为那个废物点心跟自己母妃的娘家有一点点的血亲,他杨弘煊就落到了如今这般尴尬的境地,他能说自己是很冤枉的吗?
那个安亲王妃说起来是自己的姨母。可就是这个愚蠢又贪婪的女人,一再地坏他的好事。本来应该极力拉拢的这个人却被这几个女人搞得是越来越疏远,关系也是一天天变得越发糟糕。现在甚至已经弄到了几乎是生死仇敌的地步。这实在是他杨弘煊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如今却是说什么都晚了,直到最近一个月他才知道。就在几年前,这杨煜刚刚年满十五岁那年,不知怎的就得了那位的青眼,竟然秘密的将朝中悬而未决的几桩大案交给了这小鬼去查。自己一个不防,竟损失了一个花费了无数金钱和精力,经营了数年的一个大门派。让他真好似挖心般痛惜了一场。
也幸好他反应快,及时找了替罪羊,若不然皇上那里他就更加没有机会了。可是这又让他损失了一个御史和户部的两个实缺。
这件事直到最近才让他查到,原来幕后操作的竟是对面的这个人。当时两方较力的时候,自己还曾派出无数杀手千里追杀也没能让这小子掉了一根汗毛。现在两边皆知道彼此的情况,至此,也算是结下了永远无法化解的大冤仇了。
本想,这一个没什么实权的亲王世子,得罪也就得罪了,反正如今那杨安还活得很硬朗,只要在自己得到那位置之前,这小子没拿到那亲王位置,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这次出征,那位却偏偏把这个杨煜封了南路军大将军。这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有了兵权的杨煜不啻于是插上了翅膀的老虎,叫他连睡觉也睡不安稳。
更加火上浇油的便是母妃和董王妃这一对蠢女人办得这件倒霉事。
你要算计杨煜,他不反对。可为什么千挑万选的竟找了一个像猪一样的女人去接近他。
看看如今这被动的局面,那死女人闯了这样的滔天大祸叫他如何收场?那可是通敌叛国,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啊!她自己想死不要紧,这是想要害死他吗?!
幸亏自己“染了风寒”,晚走了一步,在京城多留了一个月,此次若不是自己装可怜,在皇上面前连头都磕破了,母妃恐怕就要被打入冷宫了。
而只要她一进了冷宫,自己那个位子就彻底没了指望了。
还有现在,自己这是连军队的毛还没摸到呢,就得先来这里装孙子,求同情。这简直是……
杨弘煊短短的几步路,却是仿佛走了半生,行得极其艰难。他思绪百转千回,最终只能强忍下胸中的一口恶气,摆出一副温文儒雅,暖意融融的笑脸,拱手施礼道:“小皇叔大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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