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贾老师请坐!”孙吴冬笑着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今天搬家还劳烦贾老师跟着去忙活了一番,孙某在这里深表谢意!”
“这是我应该做的???”贾悦文斜着身子偏着屁股坐在了孙吴冬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对孙吴冬的道谢忙不迭迟地回应。
孙吴冬从贾悦文扭捏拘谨和小心翼翼的做派可以看得出,贾悦文这个人对社会、尤其是对官场接触的肯定不多,绝对是一个不善言谈和交际的人。这一点,倒是很符合做学校会计的要求。做会计,“忠诚”是第一要素,“口紧”是第二要素,这二者缺一不可。
“贾老师在学校里任教什么科目啊?”孙吴冬拉家常一样扯开了话题。
“哦,”贾悦文坐直了身子赶紧回答,“从户县师范毕业分配到咱们学校之后,我就一直任教语文课,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一直也没有改任教科目???我在户县师范上的是普师班,普师班的情况孙校长一定也了解,培养出来的学生看起来样样行其实是样样松,所以说,这么多年了在工作上我也没做出个什么成绩???”
面对着孙吴冬的询问,贾悦文看似画蛇添足般地谈起了他在户县师范上学的情况。其实,这就是贾悦文的精明之处。因为是个人都知道,那个时候的户县师范毕业生,在初中阶段绝对是学校里一等一拔尖的优秀学生,尤其是语数英三门主科,那更是必须要胜人一筹。贾悦文这么说,就是想让孙吴冬知道,他贾悦文并不是只会教语文,在其他方面也是个可造之材。
贾悦文的这个小心思孙吴冬当然不会明白,但孙吴冬信奉王一川曾经说过的“学校的财务工作才多大点事儿?是个大中专毕业生就干得了!”那句话,因此,孙吴冬现在要考察的不是贾悦文的智力,他要考验的是贾悦文的人品。
“贾老师的爱人在哪工作?”孙吴冬假装对贾悦文的情况丝毫不知。
“我妻子跟我是户县师范的同班同学,她现在是镇中心小学的数学老师???”贾悦文认真地回答。
“哦?那贾老师是在上学期间就开始谈恋爱的喽!”孙吴冬跟贾悦文开了一个玩笑。
“哪有啊!”贾悦文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我这个人不善交际,又不善言谈,根本就不讨女孩子喜欢???我们是分配到户山镇之后才慢慢开始接触交往的???”
面对着贾悦文的窘态,孙吴冬哈哈一笑。
容易脸红的人,一部分人是心里有鬼,但多数人都有对自己缺乏自信、具有自卑感、内心有些害羞的特点,也正说明容易脸红的人接触的人或事比较少,同时,容易脸红的人也大都比较善良。不像那些“厚脸皮”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羞耻”二字该怎么写,因此,社会上那些脸皮厚到极致的人,多是奸佞狂妄之徒。虽然现在社会上流行“脸皮厚吃不够,脸皮薄吃不饱”的说法,但孙吴冬对此并不认同。如果要选择一个让自己信任的人,孙吴冬还是会倾向于选择贾悦文这种在陌生人面前容易脸红的人。因此,贾悦文的种种表现倒很符合孙吴冬心目中选择学校会计的标准。
“贾老师,有没有想过要换一个工作?”孙吴冬笑吟吟地抛出了主题。
“孙校长是要让我更换任教科目吗?”贾悦文假作一脸的不解。
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王一川和桂国兴就对贾悦文千嘱咐万叮咛,说单独谈话的时候一定不要让孙吴冬看出贾悦文提前知晓了孙吴冬有意要让他做学校会计的事情,要不然很有可能会弄一个鸡飞蛋打。
“那倒也不是???”贾悦文那张不成熟又有几分紧张的脸帮了他很大的忙,孙吴冬根本就没有怀疑贾悦文所说的话。
贾悦文满脸慌张地紧盯着孙吴冬那一张一合的嘴唇,因为接下来孙吴冬很有可能就要说出改变他命运的话来。说句实在话,在这历史性的这一刻,贾悦文的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心脏因为激动和紧张也在急剧地跳动着,贾悦文甚至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2.
“我想让贾老师去后勤做学校的专职会计,不知道贾老师意下如何?”在贾悦文的焦灼期盼下,孙吴冬终于说出了那句让贾悦文期许已久的话。
一时间,一股热血忽地冲上贾悦文的大脑,让他的头脑一片恍惚,贾悦文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贾悦文的这种近乎失态的样子孙吴冬看在了眼里,贾悦文的表现也在孙吴冬的预想之中,只是,孙吴冬没想到贾悦文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贾老师意下如何?”孙吴冬只好又问一句。
“我???”贾悦文激动地站起身,“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我怕辜负了校长的厚爱???”
“没事、没事!”孙吴冬摆摆手示意贾悦文坐下,“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做会计的料,你人还年轻,什么事情都可以学嘛!再说了,我已经跟邱英老师打过招呼,在学校账目正式交接之前由她负责教你学习会计业务,明后天你就可以去找邱英老师,至于工作具体该怎么开展,你们两个人可以商量一下???”
随着孙吴冬讲话的不断深入和贾悦文的诺诺点头,贾悦文脸上的紧张和拘谨已经慢慢消失,取之而来的是眼神中对孙吴冬的恭敬和仰慕。对这个三言两语就改变了自己人生命运的人,贾悦文的心里只剩下了感激和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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