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袁绍坐拥江南诸地,曹操削官问罪,朝堂之上可谓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曹操屠戮两城手无寸铁之人,天子要问罪与他,如此暴虐之人被法制,当然是件大喜之事!
不提功劳有多大,只要毫无人性,死了就是一件大喜之事,就如前秦的武安君白起,一生皆战,一生皆杀,无一败绩,为秦统一下坚实基础,即便如此不也被秦王赐死,虽然有功高震主的原因,但是更大的原因却不利于上位者统治,所以才会死!而曹操就是这样,虽然,目前是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是若是等到有人开始说的时候,定会激起波浪……
喜事说完,便剩下忧事,江南之地非同小可,如今入了一人之手,这与自掘坟墓有什么两样,况且江南被割据一国,虽然被平定,那也不能尽入一人之手,这与孙坚何异,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这还是天子有意为之,那袁绍是何人,不说传遍其拥有小人之心,但是只看其出身就不应该交与他,袁家四世三公,桃李天下,虽然其为庶出长子,难保其不会动歪念,毕竟人心难测,真要是有了歪念,恐怕江南一瞬间就成为别人的!
“皇上,还请三思,江南之地于一人之手实乃不可!”
“臣等附议!”
看着杨彪及文武群臣,刘宏面无表情的说到:“江南之地入得一人之手不好吗?难道要与两人之手才好?”
听着刘宏毫无感情的话,杨彪众人皆一脸问号,有些不懂天子何意,不过接下来便在心惊胆战中明白了过来!
“汝等且说,入了朕手中不好,那入得谁手好呢?是杨大人还是尔等任何一人?”
这话有些诛心了!
“吾等皆无此意,还望皇上明鉴!”
看着一班朝臣伏地不敢抬头,刘宏抬起双脚放到桌岸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这才出言说到:“起来吧,尔等何意,朕心里清楚,今日江南之人皆归,尔等当随朕出城一观,可有告病之人呐?”
闻言,众朝臣皆一脸苦涩的说到:“吾等无病,恳请同行!”
听到想要的结果,刘宏挑起的嘴角充满戏谑,不禁想到了雪天迎接朝中老将的时候,自己坐在车撵之中,生着火炉,自然不觉得寒冷,而这些朝臣则受尽了寒风肆虐,鼻涕都成了冰棍,可谓是爽到了极点,而如今虽然没有冰天雪地,可是却也到了仲夏……
“很好,那便退朝,随朕一同出城!”
天子出城自然是威严无比,数千龙牙卫伴随前后,一干朝臣紧跟车撵,浩浩荡荡的向洛阳城外而去!
阳光越发毒辣,蝉声若隐若现,有气无力的为天子起乐,望着前方,刘宏携同贾诩几人坐于凉亭,饮了一杯凉茶,这才开口说到:“文和,朝中什么人在议论朕要处决孟德?”
“礼部与吏部的几个自视清高之人!”
“哦?朝中待了数年,还不知道朕的手段吗?居然背后嚼舌,真是舌头长啊!文和,知会史阿,让其带领手下割掉他们舌头!”
看着天子刘宏,贾诩没好气的看向了远方,消息就是他传出的,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整治朝堂,借机再杀几人,想要一点点的玩死这些人!
回头看了看在烈日下的朝臣,贾诩这才说到:“皇上,臣暗中查过,今朝堂之人皆老实本分,不若……”
看着贾诩破天荒的露出可怜之色,刘宏撇了撇嘴说到:“文和,你命人心,当知这些人不能给予好脸色,朕又怎能不知这些人身怀才干,可是他们私心太重,不能大用,不过朕也非无情之人,他们所言所行朕皆看在眼里,最不济以后少杀罢了!”
听到此言,贾诩便不在说话,而是起身看向远处!
对于这次出行,蹇硕感慨颇深,以前身为十常侍之一时,常听到各地灾难,有心告知天家,可是天家不信,更有甚者,连天使都会被劫,而如今呢,天下靖宇,山贼剪径不复存在,各地都在念天子的好,身为天使,真的很有面子!
“诸位,再快一点,莫让天家等急了!”
走的慢是有原因的,孙氏连同家仆百十口,又逢孙坚之母年事已高,只能慢吞吞的向前移动!
“阿妹,扶稳祖母,天子出城等待数时,为兄要加快马鞭了!”
对于天子出城,孙策虽然不知其意,但是因年少亦是少不了兴奋!
“皇上,来了!”
看着路的尽头现出无数身影,刘宏这才放下茶杯!
“不知孟德如今何样了!”
“还能如何,仅一年未见,变化当不会太大!”
随着那速下降,刘宏这才站起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旋即说到:“皆起身吧!孙氏可曾皆到?”
看着一老妪带着数人起身,刘宏这才仔细看去!孙策剑眉星目,刀削面皮早已脱去稚嫩,配上魁梧英姿,迷倒万千少女没有任何压力,而其身边一女,柔弱似水,柳叶眉下双眼水汪,配上白中透红的鹅蛋脸夺无数贼心轻而易举!在其旁边则是一老妪,身着锦蜀雍容大方,很是容易让人亲近,再侧则是一男童,双眼如碧潭一般,脸上充斥着紧张,此人当是孙权,不过小小年纪便知好歹,一看就不是善茬,怪不得会成东吴之主,孙权旁边是一小女孩,瞪着双眼,脸上充满倔强,而其腰间更是不同常人,而是缠着一条鞭子……
刘宏细看孙氏之人,而孙氏之人亦偷瞄天子,三十来岁,刀眉星目,脸上余任何表情,周身充满高贵气息,让人一看便生出威严二字!
“草民孙氏,携带子孙拜见皇上!”
“起来吧,既然已经来到洛阳,那便是已经到家了,入城之后自会有人带尔等回府!”
闻言,孙氏之人便退于一旁不再言语!毕竟话有些气人,再者这是天子,能与你一个贼嗣说话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还能奢求什么!
“孟德,宫中早已备好御宴,随朕入城吧!”
得闻此言,曹操自然是一脸兴奋,而其他人则一脸惊讶!圣旨言明,削官问罪,这御宴都准备好了,哪里像是削官,分明是圣眷!
不理会众人的惊讶,刘宏已经坐上车撵,向城内行去!
“果真如公瑾所猜测的一样,曹操战功赫赫,怎能会被问罪,只是不知道这么做什么意思!”
看着自家大哥还在发呆,孙尚香推了其一把,随后才反应过来,随着众人向洛阳城而去!
入得洛阳城,江东众人犹如土包子进城一般,楼阁相差无几,叫卖之声不绝如缕,其繁华程度前所未见……
就在这一行人发呆之时,一锦衣华服之人站在了前方,孙策一看,心中一紧,这正是锦衣卫之人!
“江东之人,统领吩咐带尔等入府,且随吾来!”
听得如此,孙策心中不禁有些自嘲,这是锦衣卫老巢,见到锦衣卫之人很是正常,况且自己早已降了,天子想杀自己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还需这份戒心干什么,简直就是多余!
“有劳了!”
随后众人便随着锦衣之后进入人群!
看着面前的府邸,孙策生出了无数疑惑,这府邸不大,位置不错,容下百十人轻而易举,在这帝都简直万金难求,若只是这些,哪里会生疑惑!
“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闻听孙策之言,锦衣卫之人眉头一挑,丝毫不敢小觑此人,而后冷静的说到:“大人不敢当,只是一跑腿之人,若有想问的便问是了!”
看其不愿告知名讳,孙策也没多想,看着还在换牌匾的兵甲,遂开口说到:“不知为何会有血腥味传来?”
身为将军,对血腥味非常敏感,路人闻不到,自己却能清晰的嗅出血腥味的源头就是面前的府邸!
听得孙策的话,锦衣卫之人并未感到意外,随后笑着说到:“此府邸乃是礼部官员府邸,早朝之前妄论朝事,背后嚼舌,此为天子不喜,遂被割舌而死,其家人女子为娼,男子为奴,已被处理干净,汝等可安心入住!”
听得此话,孙策众人耸动了下喉结,有些不敢相信锦衣卫所言,因为乱说话,身死则罢,更是连累家人,这天子真是……
“大人可知议论何事落得如此下场?”
看着孙策一脸好奇,锦衣卫之人冷哼一声,随后说到:“还是不要好奇的好,否则连累己身便不好了!行了,事情已经完成,吾也要禀报统领了,尔等可自行入府!”
看着锦衣卫远去,孙策已然是着众人入府,对于屋中有人身死丝毫没有任何忌讳!
不说孙策入囚笼,且说曹操随天子入得皇宫,文武之臣皆落座之后,刘宏这才开口说话!
“曹操损兵折将,贻误战机,众爱卿朕应该怎么处置此人?”
晒了一上午的朝臣,哪个不是口干舌燥,刚想偷偷的喝口酒水润润喉,却不曾想又听到天子来了这出!
处置,怎么处置,群宴之上可是为了处置曹操?说出来谁会信,要说是借机处置吾等,哪个都不会有异议!
“皇上,曹操下江南诸地,没有功劳亦有苦劳,然胜败乃兵家常事,损兵折将亦不可避免,当不得处置!”
杨彪说完,身后今是附议之人,刘宏见此,遂开口说到:“既然诸位爱卿言其有功,若朕不赏,恐诸位寒心,曹操听旨,洛阳修整数日之后,且领陌兵一万盾兵一万,骑兵两万,随后镇守安定!”
安定北临并州,西可行凉州,若真定死在这,绝对是他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难以安心!
“臣领旨谢恩!”
看着曹操一脸兴奋,刘宏这才开始盛宴!
曹操一生只有一个愿望,内安天下,外击蛮夷,怎奈穷极一生只实现了外击蛮夷,天下却被三分,一生未称王,却不料天下一统后被人盗走,真是让人可惜!
明白曹操之意的刘宏,怎么可能让其久安南方,有如此北地之愿,哪能不成全,况且如此南方战事已毕,也是时候该对付他人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听着虫鸣,刘宏犹如睡着一般!
“天家,贾统领到了!”
听到此言,刘宏睁开了双眼,看了一旁正襟危坐的曹操,这才出言说到:“到了还不赶紧进来,在与朕摆架子么!”
没想到贾诩听完天子怒言,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充满笑意的走了进来,二话没说,一屁股便坐在空着的石凳上!
这一幕可是刷新了曹操的观念,见天子不拜便罢,居然还如此无礼,真是让人心生杀气!
不过随后曹操发现天子并没有任何不愉,顿时心中明白几分,遂起身躬身拜向贾诩!
刘宏见此,看了一眼之后,便开口说到:“孟德,月值升空,唤你前来,是有事吩咐于你,否则他日行入安定,恐出岔子!文和,且与孟德说说凉并之事,让其心中有个准备!”
闻言,贾诩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到:“凉州董卓,并州冒顿,皆非可小觑之人,且先说凉州,此地战马无数,兵甲凶悍,更是言称五十万精锐铁骑,手下数将无一庸才,华雄、李傕、郭汜,皆能征善战!
再说冒顿,同样战马繁多,兵甲精悍,其可战之兵近六十万之众,扎哈、兀尔术、卓桑,武艺精湛,手下凶狠!
然而月前二人交战于野,虽各有损伤却不失大雅,之后董卓遣说客行于乌丸王庭,与冒顿达成一致,共敌吾大汉,其本欲兵过雁门,从幽州而入,不过被云长与奉先所阻不得进,遂乱凉并之事消无!
故让你驻扎在安定,以拒二贼,当你屯兵到此,切勿紧守此城,勿要失去,至于兵甲方面为何只有寥寥数万之人,乃皇上之意,若有疑问,可询问皇上!”
听着贾诩甩锅甩的这么快,刘宏不禁翻了个白眼,随后说到:“兵甲贵在精不在多,而且此次前行,一来是让你练兵练将,二来就是对你的考验,若你做的让朕不甚满意,北地便无你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