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相遇,突然爆发的喊杀声却让绕道而行的骑兵众将心惊不已,因为这喊杀声实在出现的不是时候!
李儒计策很简单,趁着月黑风高,骑兵分为数路悄悄的向王庭摸去,而后趁其不意,杀完便退。因为北宫伯玉尽是骑兵,所以这些人定会紧追不舍,趁这个混乱时期,隐藏的步兵直接压上,然后用其族人逼迫北宫伯玉投降!
可是如今,骑兵还未摸到旌羌王庭,还没有大乱北宫伯玉,怎的就先一步暴露了隐藏的后手!
如此,计划可不就不留泡汤了么!
而令一边,相聚十里远的北宫伯玉同样震惊,同时又痛恨这些无脑麾下。自己早已安排,轻声踱步而去,若真是这般,此时当不得大战,因为时间不够,唯一的原因就是这些麾下没有听王令,擅自催兵冒进!
这样可是很容易败的!
于是,北宫伯玉咬牙切齿的发出援兵,因为他知道,若是这些袭兵被击溃,两方实力相差越来越大,到时候便难以保住王庭。没有了王庭,自己什么都不是!
就在散落四方的大汉铁骑欲要回兵救援之时,旌羌方向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
作为常年靠马吃饭的将军,吕布等人尽皆眼前一亮,这同样是个机会,只不过是骑步位置相换!
听着马蹄声向厮杀处奔去,散落四处的汉将皆是露出了快意的笑容。步兵对骑兵,本来是弱势一方,可是大汉却偏偏相反,步兵中出了个怪胎陌刀不说,如今更是鸟枪换炮,装备了大杀器连弩,它的威力丝毫不在陌刀之下。有了这两个绝强后手,他们都不敢直面冲击汉军步兵,更别提这些身着皮甲的旌羌骑兵了!
于是,他们毫不担心汉军步兵会被打的一塌糊涂,兴致冲冲的向旌羌王庭摸去!
而此时汉兵除了一开始被战马撞碎的一些兵甲之外,剩下兵甲的残忍直接刷新了旌羌兵马对魔鬼的认知!
前方大盾如山,不时的还从山中闪出利刃,凡被其触碰到的兵马,皆逃不过被分尸的下场。如果只有这一点也就罢了,更让人心惊的是从刀山之中射出的无羽箭矢,它们快准狠,每根都能穿透精锐身躯,这比那古怪的刀山更让人惊心,因为谁也不知道那短小的箭矢会与自己接触!
听着马蹄声远处渐来,李儒乐的哈哈大笑,不止是他,就连袁曹与数将都不顾脸面的跌坐在地!
因为他们都明白,在陌刀兵面前,骑兵聚的越多,越对陌刀兵有利,反之则不然,陌刀之凶荡破心神,若骑兵只有少许,他们有逃的机会,可是骑兵还在激增,想逃的兵马只能回老家,这让他们怎能不兴奋!
更何况,如今还不止陌刀兵,那些手持长枪的步兵皆双手持弩,拉着家常便能射杀敌兵,这样的杀戮,谁不喜欢!
前来增援的骑兵不知,他们的马蹄声让阵前待死兵马更加绝望,特别是心里承受能力差的,怎能受得了被斩碎这种情况,于是不等弩箭寻来,居然激动的抬起手中弯刀抹向自己脖颈!
杀疯了,陌刀轮番上阵,一步步向前移动,而持弩步兵也不再讨论谁家女子长得俊俏,个个紧盯着血泊,见到弩箭伸手便抢。得到者兴奋的装进弩中,得不到的暗恨自己出手慢……
步兵差个搓背的,骑兵同样如此!
冲入旌羌王庭,直接展开了厮杀,由于前去救援的兵马太多,故王庭遗留甚少,如今碰到二十万精锐,北宫伯玉直接懵了,他很想张嘴去问,汉兵难道不需要军营?难道听不见自己的兵营上演着大战?
北宫伯玉想问,可是他哪里知道,他的骑兵精锐正在遭受屠戮,丝毫不像他所想的那样,还攻大营呢,连陌刀阵都没攻破!
可是话到嘴边,北宫伯玉却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了,他不认识那些将领叫什么,只知道他们演绎出了无人之境,戟、枪、刀……
“撤!”
扔下这个字,北宫伯玉扭曲着脸踏马而去,他知道,自己这个字说出来便失去了一切,可是若不说,连自己性命都没有!
北宫伯玉说撤,其身边王庭精锐自然松了一口气,于是头也不回,无情的跟随北宫伯玉离去!
丧家之犬,到哪里都不受待见,但是因形势所迫,只能如此!
而留守兵甲并不知道北宫伯玉已经离开,皆以为还在王庭之中,在自己的身后,于是个个不要命的往兵刃上铺,而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么做居然稍微的挡住了马势,不过很可惜,他们面对的大汉顶级武将,没过一会儿便杀的血流成河!
待众将奔到王帐,却是空无一人,北宫伯玉早已离去!
追!
众人脑中只是闪烁了一下,便直接放弃,如今黑灯瞎火,广阔无垠,你能到哪里去追。
于是众人慢慢赶着妇孺聚在了一起,开始盘算着成果有多大!
而另一边,无休止的厮杀比起地狱还要可怕,要命的箭矢总是出其不意的找上来,当真让人崩溃。
于是,这些兵甲开始慢慢撤退,以求得以活命!
骑兵有骑兵的优点,那就是速度快,想以步兵追上,根本不可能!
袁曹数人看着面前肥羊离去,只能可惜的一叹,而后便下令大军全速向王庭赶去!
而王庭之内,吕布等人刚把王庭妇孺聚在一起,不料马蹄声刺破黑暗,向这里而来!
众将眼中一愣,稍后分出十万兵马做出冲锋之势。
当黑夜中的兵马冲出黑暗,皆是勒马掉头,根本没想过把敌人赶出王庭……
敌人欲跑,吕布等人怎能如他意,于是皆催动战马向这方残兵而去!
戟如弯月附上,闪着银光惊起一片暗红;枪出如龙,爆发出一片杀气腾腾的龙鳞,划破眉心,送数人归天;刀如猛虎下山,撕裂人心,带出陶醉的气息,牵着他们走入黄泉!
旌羌骑兵绝望了,他们比步兵更为可怕,因为在他们手中难以逃掉!
黑暗再次吞噬鲜血,蘸着微弱的月光,吕布等人化身幽灵,刃不停歇的挑开动脉,把他们化成尘埃!
当吕布等人踏入黑暗约摸半柱香的时间,步兵提刀踏入旌羌王庭,之后便直接在旌羌王庭充当军营,等待着强骑归来!
扬州神亭岭。
收拢降兵过后的周瑜二人姗姗来迟,待见满目憎恨的陆逊,二人便以笑相迎,仿佛之前的杀戮不存在一般!
“陆伯言,汝已为瓮中之鳖,还是投降吧!
没错,如今神亭岭已经成为绝地,就是山中都布满了兵甲,如今他陆逊真的没了退路,这也是为什么陆逊不向深山逃去的原因!
“吾好恨,若非兵甲软弱,以尔等小辈,岂能是吾对手!”
陆逊比之二人确实大不了多少,但是要说自己为长辈,那也并无不可,毕竟当年他在江东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而周瑜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小角色,黄义是个名不经传的小瘪三,他们怎可能入得了陆逊之眼!
可惜,造化弄人,陆逊不但败在了这两个不入眼的小角色手中,而且最重要的被逼入了神亭岭!
神亭岭是个风水宝地,曾经埋着那不可一世的猛虎,但是后来却因他陆逊而王墓被毁,如此深仇大恨,作为孙策知己好友的周瑜,怎能不为孙策报仇!
周瑜这种有私心的做法,黄义众人当然知晓,作为主将的他本可以拒绝,直接以暴力轰杀陆逊,但是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与周瑜等这些江东班底打交道最多,深知他们的才能,所以不管是因公还是因私,都值得给他们一个面子!
“汝之所以会败,并非兵甲不利,而是汝个人原因。其一,汝不明局势,江南早归大汉,民得恩惠,兵甲勤练不缀;其二,乃汝狂妄自大,不知兵事亦敢领兵,须知,兵甲不在多而在精,尔之兵乃蛮夷而出,如此弹丸之地,怎能养出强兵;其三,刚愎自负,携大军前来,丝毫不先打探虚实,便是尔必败之因!”
听到周瑜的三因,陆逊失神的跌坐脚下坚石上,一脸绝望的看着嘴角含笑的周瑜!
岂不知,这种笑在陆逊眼里,那是无尽的嘲讽!
被一小辈嘲笑,陆逊沙哑的吐出了一个“杀”字!
他知道逃难,不过还是想搏一搏,只有敢搏,才有一线生机!
见到倭奴不听主领,跟随陆逊多年的亲卫皆是抽刀便杀,而后便冲出人群,向山下的黄义而去!
看着仍旧不动的倭奴,陆逊低声数语,却不曾想,这一直不敢妄动的倭奴居然嗷嗷乱叫的跑下山与黄义欲战!
见到这种情况,山下几人皆惊叹不已,这陆逊还真有两把刷子,怪不得能领这么多人跨海而来!
“杀……”
黄义一声怒吼,眼中充满血色的向这些蛮夷而去,其麾下见此,亦是嗷嗷直叫的冲向这些军功!
接连挑飞倭奴数人,黄义便直接弃了这些兵甲,而是直接杀向那数百身材高大的将士。当然,身材高大只是相对于倭奴来说,若是与汉兵相比,他们就挂不上身材高大一说!
挑、刺、抽、甩……
黄义无所不用其极,数百“精锐”不下盏茶的功夫便被他携同身后兵甲戮杀个干净!
血染红了山泉,洒满了树干,涂满了石砾,血无处不在,无处不侵!
待到这些倭奴跪地求饶,才止住了鲜血的漫延!
就在黄义不屑的抬头看那块被陆逊侵占的顽石时,那里却早已没有了人烟!
“公瑾,兴霸,可曾看到那陆逊?”
听到黄义询问,二人皆是一愣,他们只顾着看黄义表演,早已把陆逊当成煮熟的鸭子,谁能想到如今这煮熟的鸭子还能飞!
“找,往回找!”
听到这话,黄义与甘宁皆眼前一亮。山中有程普围困,陆逊自然不会傻到自投罗网,而想要得生,除非走原路,不然绝无生的希望!
战马奔袭,越过被陆逊毁家的一对父子便直向前去!
随着天色越黑,黄义绝望了,陆逊好像再次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压解降兵的周瑜到来,黄义无奈的问到:“公瑾兄,可能捉到陆逊?”
对于周瑜活捉陆逊,黄义都不抱一点希望,他所走过的路,皆是自己二人寻找不知多少遍了,说句不中听的话,便是林中的虫豸都被检查过,他怎么会有机会活捉陆逊!
可是让人意外的是,周瑜不但没有摇头,反而一脸兴奋的点头!
“不可能,此道吾等二人寻求无数遍,除了一对衣衫褴褛的父子,哪还有他人!等等……父子?”
看着黄义一脸询问的模样,周瑜再次点头,并开口说到:“没错,那假扮父子的二人便是陆逊与其亲卫!”
听到这话,黄义颇有些尴尬,原来自己早已经碰到,却因大意没有活捉,好在有周瑜,不然还真让这换皮的二人逃出生天!
黄义有些娇羞,可是甘宁却恼怒异常,他只知道被人骗了,还是被败将所骗,若是穿出去,岂不是有损锦帆威名!
“可恶!本将要活剐二人!”
撸袖子便要干,可是却被周瑜拦下,陆逊可以为其所杀,也可以备受剐刑,但是却不能在此地,而要在孙坚墓前!
大军踏夜而来,直至吴郡城外的孙坚墓前才停步!
眼看自己要死,陆逊开口求到:“不可杀吾,吾于天子有用,吾知倭奴之地,可带强兵落之!”
三人听闻,眼中尽是不屑,倭奴的位置天子早已知晓,哪用他去带路!
看透了三人眼中的不屑,陆逊瞬间变脸,换上可怜兮兮的模样说到:“放过吾,吾可与众无尽美女,无尽财宝!”
“陆伯言,尔放弃吧,今日便是尔死之时!”
“为何?为何啊!”
听着陆逊绝望的叫声,看着被陆逊惊飞的夜枭,黄义开口说到:“还是吾告知与汝吧!自尔下定决心掘王侯之墓时,已经没有生还可能!”
“吾不信……吾明白了,大汉天子为了笼络人心……”
听着陆逊的话,黄义微笑着说到:“兴霸,可以剐了!”
一声声痛苦的嚎叫,伴随着一曲悠扬的笛声,穿透了黑暗,飞向了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