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之脉曾是鲜卑最强一支的王庭所在,如今却成了大汉最北方的屏障!
刘备近几日里外奔波,上至军营选址,下到军帐朝向,无一不插手参与,想要在关张二人到来留下个好印象!
感情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也是最简单的东西!
说复杂,那是其中掺杂着利益与私心;说简单,那就是只要一心为对方着想便可!
而兄弟之间的感情更简单,简单到一句话,一个动作,对方都能明白你的心意。但是,若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痕,确是最难弥补的,只因相交的纯粹,所以破碎的也会纯粹!
记得有一个问题是:破镜可能重圆?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纠结,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一旦感情出现裂痕,绝对不会被弥补上!
世上唯一能够被弥补的,那便是亲情!
而刘关张显然不存在亲情,只要不是亲情的纽带,不管是友情也好,基情也罢,想要完好如初,只能祈求回到感情破裂那一刻!
关张随吕布入营,只是出于礼节的对镇守阴山的刘备行了一礼,而后紧跟着吕布进入大帐,对于刘备的示好,一直选择视而不见!
对于刘关张的事,吕布也从流言蜚语中知道了个大概,所以对于帐中议事一直都是自己这个主将述说,以此照顾关张二人!
其实吕布对刘备的感官也不太好,早在雁门之时就相互看着不顺眼,要不是来到阴山应当会一会刘备,他还真不想见!
大帐中仅余三人。
“汝二人……”
吕布指了指离去的刘备,席间刘备多次找关张说话,怎奈二人守口如瓶,故想要再次确认三人是否可以复原兄弟情义!
关羽出言说到:“吾等先为汉家子,后为兄弟情,然其为保全己身欲舍戮战将士,于此等人,吾二人不敢与之苟同,只可惜……桃园树下插香炉,携手立誓已成兄,故其若有性命之忧,吾不会袖手旁观!”
看着自家二哥说完,张飞瞪着虎眼着急的说到:“俺也一样!”
闻听二人之意,吕布抬手端起一杯酒水饮了下去!
世上最让人敬佩的便是“义”,人若无义,当不得人敬重,显然,吕布为二人的义所干杯中酒!
来至阴山,吕布的任务并非只有要偷袭匈奴王庭这一项任务,再说了,偷袭王庭也必须要知王庭在哪,若不知道,恐怕等凉州打起来后会贻误战机,若事态严重,自己这支兵马会消失在漠北!
骄阳洒向大地,满目皆银光闪闪,徐信领着十数人,皆人马披白袍的向北而去!
徐信是吕布军中斥候,幽州的乌丸之战,凉州的扰敌之战,死亡之地的穿行,大小之战数百起,皆活的好好的,他的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这次摸入漠北,可谓是九死一生,他知道,但是不怯,他明白,只有他才能完成任务!
刘宏一直不解,自北匈奴呼衍王败后西迁,匈奴早就名存实亡,而此时怎可能还会出现在漠北!就因为不知其中因果,所以才让吕布前去打探!
至于为何不用锦衣卫,那是因为锦衣卫的选择太苛刻,而这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对现今的匈奴不熟悉,想要在其中发展太难,若不在其中发展而选择外调,在短时间内绝对打探不出有用东西!
“奉先,派徐信前去是不是有些思虑不周,毕竟只有十数人,若是……”
看着关羽面带忧思,吕布放声一笑说到:“云长放心,徐信随吾经历大小之战百余起,若他不行,军中便无可行之人,况且此次让其抓个舌头归来,并非让其十数人冲阵,且放心便是!”
风雪再起,刺眼的白雪披上了暗淡的沙衣,尽十日了,不见徐信归来,吕布同样有些紧张,不提徐信乃军中第一斥候,就说其能从黄沙之中活下来,便足够当自己兄弟,如今兄弟生死不明,怎能不让人担心!
而此时,雪原上正有十数骑疾行,时而分散,时而聚拢,尽凭感觉在雪中挑能纵马的路!
他们着实幸运,除了有一两个失神摔了一跤外,其余人都未曾落过马!
火红的战马映入眼帘,徐信这队拼凑而来的一流斥候尽皆露出了笑容,十余日的奔袭换来将军的等待,值!!
战马被紧勒而停,十数人跌至马下,吕布见此,直呼让兵甲抬入帐中!
不待徐信等人开口说话,兵甲先把烈酒奉上。十日的纵马狂奔,虽会停歇,但是双腿麻木却是少不了!
烈酒入喉,瞬息驱走冰寒,充满暖意。
“将军,信不辱使命,抓来此人乃北匈奴的王庭守卫!”
什么是王庭守卫?能做到王庭守卫的无不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就好像龙牙卫一般,拱卫着皇宫,保护着皇上!
这些人,你问他牛羊怎么喂可能不知道,但是你问他王庭布局他比谁都清楚!
“十余日的奔袭,辛苦诸位了!”
说完,吕布又开始询问十余日怎么找到匈奴王庭的。让人大跌眼球的是,徐信等人寻找北匈奴的王庭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初入漠北草原,他们这十数人也有些发懵,根本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寻找,但是偏偏这十数人受上天眷顾,居然碰到了西域诸国的进贡队伍,于是便偷偷的尾随其后。至于这个倒霉的王庭守卫被抓,更是让人不敢相信,因为他被匈奴单于赋予使命前往西域诸国,可惜半道被徐信等人埋伏!
“天助大汉,没找到匈奴王居然如此大意,果真不负将亡之族!”
吕布非常兴奋,这匈奴王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再袭凉州这种重要的消息都敢让数人带着……
“来人!”
看着帐外兵甲进入,吕布接着说到:“选军中斥候八人,尽假扮匈奴兵甲前往西域!”
这八个斥候,尽是乌丸兵甲,他的的本来造型便与北匈奴没多大区别,如今再次打扮,活脱脱的匈奴兵甲现营!
看着八人迎雪西行,关张二人对着吕布便竖起了大拇指!
将计就计?虽然不算,那也差不多,知道了匈奴的打算,又派人假扮传递真消息,这一战想不胜都有些难啊!
阴山映着阴天,这场雪并未下多久!
而洛阳,仍旧刮着凌冽的寒风。刘宏看着吕布传来的消息,这才有些恍然大悟!
匈奴曾经分裂过两次,第一次是五单于争位后,五个单于仅剩郅支单于与呼韩邪单于,呼韩邪单于南下,郅支单于居漠北王庭,不知什么原因,郅支单于居然西行退居康居,也就是后世的哈萨克斯坦,漠北王庭被空后,南下的呼韩邪单于便占据了下来。
第二次分裂是呼韩邪之孙日逐王单于时期,那个时候由于大汉的强硬,以及日逐王的软弱,遂出现了蒲奴单于与日逐单于分庭抗礼,日逐单于不敌,再次南下,便是如今的并州南匈奴,不过已经被刘宏消灭。而一直定居在漠北的蒲奴单于由于大汉的强硬与生存条件的逼迫,其后的被匈奴呼衍王不得不向西撤退,而恰恰巧合的是,呼衍王撤退的地方也是康居……
而如今的漠北匈奴,并非是呼衍王卷土重来,而是早在百多年西行的郅支单于那一支,而他的到来,也并非偶然,就是因为十数年前呼衍王的原因!
如今,领导北匈奴的单于便是郅支单于之后,羚摩单于,其麾下亦有三王,一王是呼衍王,一王是左隋王,一王是右谷王!
三王一单于,可战之兵一百多万,另有西域诸国拥护,实力可不是一般的强横,怪不得敢占大汉之巢,敢撸大汉虎须!
看完吕布的消息,刘宏虽然知道了原因,可是却对之前的部署产生了怀疑,用数万人偷袭漠北王庭,这是不是有些大意了,就算是有些以一敌十,那也会拼个干干净净!
“文和,看来之前是吾等的过失,此战并非吾等想象那么简单,趁着还未开始戮战,此时补救不晚!”
听到这话,让刘宏意外的是贾诩的反应!
“哈哈哈哈……皇上多虑了,只要再向凉州曾兵便可,奉先不是有消息说凉地戮战的匈奴兵马乃右谷王的四十万精锐么,只是一个右谷王,吾等大汉军马一战可灭,但是就怕左隋王与呼衍王增兵,以至于凉地兵马落败。如今只要让凉地兵马不败,便可吸引漠北大军前往,毕竟那条直道他们也会觊觎,入主中原可是他们的梦想,有了这等吸引,外加上坚不可摧的大汉兵马,不愁漠北王庭不空虚,届时吕布突发兵甲,自然吾等目的达成!”
听完贾诩的话,刘宏放下了心中的担忧,随后问到:“何人领兵增援凉州?”
“那就看皇上了!”
看着贾诩端茶慢品,刘宏眼中精光一现,随后说到:“文和小瞧于朕,朕之雄心可包容天地,区区一个手下败将,朕有什么不敢用!”
之所以对孙策严加看管,那是因为其年轻,而且羽翼丰满,三个老将也好,一个儒将周瑜也罢,有了他们,自然要严加看管孙策。而董卓不同,他手下本就不如孙坚,加上华雄与郭汜的死,可谓是林鸟断翅,剩余的李儒与李傕根本翻不起大浪!
在中平九年的暮钟即将敲响的时候,继孙策复出之后,董卓也再次上马,让人更惊的是,董卓居然领兵入凉州!
凉州是董卓发家之地,说是老窝都不过分,如今天子居然让其领兵入凉,怎能不让众人惊心!
旌旗蔽天,发出咧咧声响,这声音像是董卓狂傲的呐喊,这声音像大汉的问罪!
此次出关,董卓感慨良多,一直听闻天子费力修直道,却并未有机会见到,本以为此生都会紧锁于洛阳,没想到如今天子居然这么大气,让自己领兵走在百丈宽的直道上!
“败的不冤啊!”
踏着平坦的直道上,董卓没头脑的来了一句!
董卓领兵到来,众人都惊的合不住嘴,他们听说会有援兵而来,也都盘算很久,有人猜测会是马上将军公孙瓒,也有人猜测会是老将皇甫嵩与朱儁,可是却偏偏是董卓!
要是不掺杂任何感情,就凉州之事而言,董卓确实是最适合的,之所以这么说,原因有三!其一董卓威震凉州数十年,对此地的掌握比谁都强;其二就是凉州与西域相临,数十年的时间对西域也了解颇深;其三就是他乃马背将军,谁要说董卓马战不行,那真是有眼无珠,凉州铁骑在其手成型,他的能力自然不一般,虽然凉州铁骑败于大汉,但是并不意味凉州铁骑就比不上大汉骑兵,他之所以会败,那是因为诸多条件使然,董卓有无数谋臣武将吗?他有骑兵克星陌刀兵马?他比之刘宏更加正统吗?都没有!
看着面前的董卓,众人都不知开口叫什么为好。叫凉王?显然是嫌弃命长,叫州牧?更是有些扯!
而董卓也非痴傻之人,怎么看不出来众人的难处,所以朗声笑曰:“吾乃大汉降将,圣上再次启用让吾有机会戮战杀场,马革裹尸,已经感谢不已。在这里,吾与众位新贵相同,直呼名讳便可,希望诸位不要介意!”
听到这话,众人也并非不是干脆之人,虽然董卓以降将身份自抬身价,但是众人也都没有在意,毕竟现在同阵为袍,哪有那么多讲究!
“不知董将军带来多少兵马?”
看着曹操,董卓嘴角一抽,随后说到:“骑兵二十万,步兵二十万刀兵盾兵二十万,共计六十万!”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一个哆嗦,带来这么多人,洛阳岂不是已经空了!
皇上怎可如此大意!
一瞬间,众将眼中皆是充满忧虑!洛阳无兵镇守,那是很危险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人心长什么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并州那家伙心思不纯,大汉岂不是危矣!
他们能这么想也并非没有根据,匈奴也好乌丸也罢,在这大汉的史书上降而复叛的情况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