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别院,春日海棠花树下,年世兰穿着单薄正在练功热身。
颂芝进院看到这景象险些把盆扔了。“小姐怎么起来了?”
“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
搁前世这个时间点儿,自己都慢跑十公里了。
今天是年世兰穿越到这里的第三天,从一开始的懵懂惶恐,到现在如鱼得水,她适应的相当快。
但却苦了年府最得宠的李姨娘和她的女儿——年岁竹。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她们自己找死。
谁让她醒来就看见年岁竹和李姨娘对自己骂骂咧咧。
那必须国粹三连。
李姨娘和年岁竹先是傻了眼,随后就是暴跳如雷,上来就要动手,结果被她三两下踹翻在地。
这一踹震惊了整个年府。
年遐龄忧心忡忡,两日后可就是选秀的日子了,如今好好的大家闺秀睡醒一觉怎么就性情大变了呢。
唯独年羹尧回来后拍手叫好。
可无论怎样,年家嫡女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该进宫还是要进宫。
这可是皇上亲自选秀指婚给四阿哥。
“小姐,时辰到了,让奴婢服侍你穿衣吧。”
看着颂芝为难的样子,年世兰无奈回到屋里。
从她知道自己身份的那天起,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康熙这次名为选秀,其实就是内定。
看来胤禛这个丈夫,是跑不了了。
想到笑面虎那拉氏和蠢二哈李氏,她就不禁重重叹息。
一身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金丝边芍药,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年世兰感叹,不愧为汉军旗的翘楚,这小脸蛋是挺唬人的。
颂芝满意将最后的胭脂点上,“小姐真美。”
今日同进宫的秀女,除了她还有几个的格格,都刚满十九,花一样的年纪。
看到她们一个个稚嫩的脸庞,年世兰暗道:造孽啊。
就在嬷嬷领着她们穿过御花园时,忽然传来一阵叫喊声,年世兰循着声音看去,发现一个男的正在追着一个小宫女跑。
小宫女衣领不整,脸色通红。
年世兰倒吸口凉气,能在皇宫干出调戏的事儿,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于是在男人跑过她身边时,年世兰拉住了他。
男子见被拉住,一脸焦急,“你拉我干嘛,赶紧放开!”
“你好大的胆子,知道这是哪儿吗!”
男子顾不上跟她解释,挣脱开她的束缚看样子还要追上去。
哎呦,你个小色鬼,年纪不大,色胆挺肥。
年世兰直接一个过肩摔。
男子猝不及防,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十三爷!”
身后立刻传来小太监的一声惊呼。
年世兰僵在原地,木然转过头,“你……叫他什么?”
选秀殿内,康熙面无表情的听着小太监讲述。
“那黄蜂有剧毒,儿臣只是想……”
“朕让你说话了吗。”
胤祥委屈巴巴闭了嘴,还不望瞪了年世兰一眼。
年世兰心虚转移视线。
“不愧是年家的女儿,真是……孔武有力啊。”康熙干巴巴夸到。
年世兰赶紧跪在地上,“臣女冒犯十三阿哥,实属不该。还望皇上降罪。”
“何罪之有,”康熙笑道,“你这样的性情,朕很喜欢,想必胤禛也会喜欢。”
年世兰匍匐在地,欲哭无泪,十九岁啊,老娘花一般的年纪啊。
出了殿外,年世兰就被胤祥拦住了去路。
“四哥不会喜欢你的,凶悍婆!”
这时的胤祥不过十几岁年纪,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被一个女孩打翻在地,传出去不要见人了。
年世兰致命一击,“我是凶悍婆,那你是什么?小!趴!菜!”
说完不顾他火冒三丈,潇洒转身离去。
此时为了胤禛成婚,康熙已经封他为贝勒并迁进了四贝勒府,也就是后来的雍和宫。
内务府和钦天监在收到旨意后,立即选取了指婚吉日,并开列了帮办婚礼的官员与命妇名单。而年府这边则需要在成婚的前一天,将年世兰的嫁妆送到四贝勒府。
这几日,年世兰什么都没做,每天就静静的看着他们准备。
年羹尧虽是万分不舍,但对于这门婚事还是很满意。
“去了不要惹事,也不要怕事,如果有人欺负你,就告诉哥。”
年世兰点点头,拉住了他的手。
虽然只穿越来没几天,但这个哥哥确实是真心疼惜自己。
“好了,明日就是婚期了,我带人把你嫁妆先送过去。”
“我送哥哥出门。”
等送他到府门口,年世兰才发现年遐龄为她准备的嫁妆竟如此之多。
一旁的年岁竹看着满地红妆,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年世兰兴起,挽住年羹尧的胳膊,“哥哥,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当然。”
“那岁竹妹妹出嫁时,也是这样吗。”
年羹尧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怎么可能,你是嫡女,嫁的又是贝勒爷,身份贵重才这样。”
“哦~”
年岁竹被他俩一唱一和气的直跺脚,但又毫无办法,只能回府叫妈去了。
年世兰忍不住笑出声。
年羹尧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开心啦。”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年世兰就被院内熙攘的声音吵醒了。
“颂芝……”
“小姐醒了,奴婢还说一会儿再叫你。”
“外面这个时间已经在忙了吗?”年世兰揉着眼睛。
“是啊,”颂芝上前将婚服和首饰一应摆好,“时辰也差不多了,我替小姐装扮吧。”
看着东西不多,但真装扮起来,真是费了不少功夫,等全部妥当,太阳已经出来了。
接下来就是等迎婚的护卫来接,这个时候胤禛正身着蟒袍给康熙前行三跪九叩礼。
中午时分,吉时降临,内监将彩轿陈于中堂。年世兰身着婚服出阁,在随侍女官的搀扶下上轿下帘。
此时前列仪仗,内务府总管、护军参领分别率属官与护军前后导护。一行吹吹打打,直到四贝勒府门口。
“侧福晋,可以下轿了。”
年世兰从帘里伸出白皙的手,女官接过,然后引领她一路走入府内。
此时,准备举行合卺仪式的命妇早已等候多时。
这时的年世兰,一直滴米未进,已经有些恍惚了,只能迷迷糊糊的任由仪式摆布。
终于在仪式结束后,年世兰被喜娘送入洞房,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
胤禛因为要应酬前厅客人,还没过来,喜娘也离开了。她孤身一人坐在喜床上,饿扁的肚子在屋里形成空洞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