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跟胤禛的关系向来不好,如若不是有事,定不会私下来往。
所以八贝勒府的人见到胤禛深夜前来,俱是防备之意。
胤禛满脸寒霜抽出佩剑,“让开。”
下人们见此谁还敢拦,赶紧闪开,有机灵的撒腿就往正厅跑。
胤禛直接提剑来到了正厅。
“四哥来的正好,我正想带着这罪妇就找你请罪呢。”胤禩见他前来,立刻迎上来。
胤禛看向他的身后,发现一个白衣妇人趴在地上,头发散乱不知生死。
八福晋缓缓上前,“这罪妇嫉妒弘历受皇阿玛喜爱,这才定下暗杀毒计,臣妾晚上见她神色鬼祟,逼问下才得知真相,正想绑了她去四哥府上请罪,没成想这罪妇却自缢而死了。”
胤禛没有说话,上前一脚将那妇人踢翻过来。
喉部紫色痕迹明显,瞳孔放大,眼睛出血,舌头紫黑。
分明是被人勒死的。
“看来是我来晚了。”胤禛冷笑。
“是我管教不严,酿此横祸。”胤禩痛心疾首。
“这话八弟还是跟皇阿玛去说吧。”
“这是自然。幸好没伤到弘历,不然我难辞其咎。”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没伤到弘历。”
胤禩表情有丝慌乱,幸好低着头,“自然是逼问这罪妇得知。”
“我还以为八弟亲眼看见了呢。”胤禛提剑走到他面前, “我待弘历如命,这种事再发生一次,爱子心切,这把剑不知道会砍在谁的头上。”
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在大街上,就算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第二天一早,康熙那里就知道了。除了训斥胤禩外,还牵连到了乌拉那拉氏,德妃自然也在其中。
胤禛也借此也禁了那拉氏的足,贝勒府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他怎么敢?”年世兰不明白。
“主谋是那个八福晋。”
“你是说八贝勒不知情?”
胤禛点头,“他府里只有张氏生的一个阿哥,八福晋应该是想据为己有。”
张氏只是个柔顺木然的妇人而已,哪里想的到这种毒策,定是她指使。
这件事如果成了,胤禩只会暴怒,谋杀阿哥是大罪,他在外可是八贤王的名声,传出去都让这妇人毁了。
所以到时肯定不会把阿哥再交给这种人抚养,那第一位能选择的,自然是八福晋,郭络罗氏。
如果不成,也是张氏为了给自己孩子争宠,暗杀弘历,跟自己无关。到时张氏畏罪自杀,阿哥自然还是归她抚养。
怎么算都是两不赔的买卖。自己家的弘历,只是被她当成工具而已。
看着床上的弘历,年世兰握紧了拳头。
胤禛揽住她的肩,“这次是爷疏忽,以后不会教你们母子受到伤害了。”
弘历已经吸引太多人的目光,但强者永远不可能躲起来。
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儿子强大起来,能够保护自己,保护她。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青柔的意思是取消满月宴。
但年世兰和胤禛都觉得,就是这样才要办,而且要大办特办。
“万一再出事怎么办。”青柔的伤已经慢慢好起来了,现在可以下地走动。
年世兰抱着弘历,给他穿上年岁竹特意为满月宴做的衣服。
红红火火的,看着煞是喜人。
“如果现在就怕了,以后还能成什么大事。”年世兰拿过帽子给他带上。
帽子边缘是一圈的白色兔毛。蓬松细软,弘历可能觉得好玩,一直拿着抓着。
这次的满月宴几乎邀请了京城全部的命妇前来参加,其中自然也包括八福晋。
明艳如花,心思恶毒,见她的第一眼,年世兰就能感觉到这女人浑身萦绕着的欲望,犹如一条艳丽的毒蛇。
想起儿子险些被她害死,她恨不得上去手刃了她。
“这就是小阿哥吧,真是粉雕玉琢。”八福晋笑意盈盈走到年世兰身前。
那拉氏因为被禁足,所以年世兰自然坐在主位。
说完还想伸手逗弄,弘历感知到危险的气息,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声啼哭格外刺耳,满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弘历还小,性情不定,还请八福晋就座吧。”年世兰没有好脸色。
别来碍人眼。
“八贝勒府也有阿哥和格格,倒是没见这样。”郭络罗氏出言讥讽。
“八福晋没有亲自养育过孩子,自然不知。”年世兰直接怼回去。
八福晋高傲轻蔑,“不是我生的又如何,还不是叫我一声额娘。”
“生而养之才是额娘。”年世兰不轻不重回到。
八福晋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八福晋,您还是先坐下吧。”颂芝嘴上说着,眼神却往她后面撇去。
你挡着别人了。
八福晋只能冷哼一声,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巧的是,就在她坐下的同时,弘历止住了哭声。
这下议论声更是此起彼伏起来。
“听说这八福晋极为嫉妒跋扈,把妾室的孩子据为己有,还不许其探望生母。那个小阿哥叫什么来着……”
“叫弘旺,听闻每次去宫中,皇上都不太喜欢呢……”
“她根本不教嘛,就知道训斥,哪里养的出什么好孩子……”
这些话年世兰听的到,那位八福晋自然也听得到,但无奈今日所来皆是朝廷命妇,不少封号皆在她之上,即便不悦又能如何。
“小阿哥还小,各位还是安静些吧。”九福晋这时站起来说道。
老八老九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们二人自然也走的近。
话音刚落,年岁竹就进门了。
“姐姐。”
年世兰笑笑,“你来了。”
“嗯,这是我给弘历带的满月礼。”说罢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堆放贺礼的桌上。
久闻年府两位格格不和,九福晋这下好似见了有缝鸡蛋的苍蝇,飘然而至到年岁竹面前,瞥了眼贺礼。
“小阿哥的满月礼,就送这些吗?”说罢满脸鄙夷。
年岁竹送的都是些用得到的,譬如衣服鞋子,还有个长命锁。
恐怕李姨娘也不愿给她钱,让她白送给年世兰,所以只能捡手头儿有的。
年岁竹听闻一脸窘迫,确实,在其他命妇的礼品下,这些东西属实摆不上台面。
年世兰听闻起身,走到年岁竹身边。
“几日不见,弘历都想你了。”说罢将弘历递给她。
弘历吱呀要抱,年岁竹连忙接过。
年世兰拿过她准备的礼物,“这跟孩子相关的东西啊,就怕有人动手脚”
说罢看向九福晋,“听说九福晋生产后,有妾室争宠,在小格格的襁褓里放了棉针,弄的孩子昼夜啼哭不已,是有这回事吗。”
说着看向年岁竹,“幸好我有个知心的妹妹,把这贴身的都准备了,让我省不少心,如果九福晋也有这样的姐妹,想必小格格也不会受罪了。”
九福晋顿时难堪不已。
说完后,年世兰就拉着年岁竹在自己身边坐下。
我们一家人的事儿,用你多嘴?
其他命妇见状,对这几人间的氛围立刻把握了个清楚,互相眼神交换间,都亮着八卦的光。
接下来的一个月,茶余饭后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