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格格见到弘皙来了,纷纷站起行礼。
“给贝子请安。”
“坐吧。”弘皙走到年世兰旁边坐下。
年世兰拍拍他的手,挨个给他介绍。
不得不说,这一群人站在一起,确实是索绰罗·安晴更惹眼一些,让人不禁想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再加上她含情脉脉的眼神,别说男子,就是年世兰看到也有丝心动。
可等她看向弘皙时,却发现人家压根没瞧。
索绰罗·安晴向来自傲,又在众人吹捧下长大,现在被一个男子无视,胜负心自然是压不住。
于是起身走到弘皙面前,轻柔开口,“听闻贝子擅吟诗作赋,不知道今日可否向贝子讨首诗呢。”
一般男子遇到美人这么说,那肯定顺坡下驴,赠上几句美言。
奈何她遇到的是弘皙。
“今日没兴致。”弘皙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安晴此时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弘皙转过头的时候正好发现在门口徘徊的清和。
“清和,你在那儿干嘛呢?”
听他叫自己清和赶紧跑过去,因为跑的急还不小心撞了安晴一下。
安晴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不看路的吗。”
等说完才察觉到不妥,又赶紧捂住嘴。
这下不光是弘皙,连年世兰跟弘历脸上也不好看了。
清和虽不喜欢她,但撞了人还是知道道歉的。
“抱歉。”
弘皙将她抱过来,眼神不悦看向安晴,“她只是个孩子,安晴格格犯得上声色俱厉的指责吗。”
“明明是她先不看路的。”安晴自己还委屈上了。
弘皙没有理她,而是看着清和,“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清和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安晴就这么被晾在原地,又气又羞之下双颊变得通红,嘴里一口银牙也几近咬碎。
本来还以为他只是无视自己,现在看来分明是讨厌自己。
高傲如她,怎么可能承受这种屈辱。
“侧福晋,我突然感觉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安晴冲着年世兰说道。
年世兰盯着她意有所指,“叫安晴格格来,看来是我的不对了,既然身体不适,那便回去休息吧。”
安晴不情愿的弯腰行了礼。
就在这个时候弘皙突然起身走到乌郎罕济尔默·塔娜面前,“可以请你出去走走吗。”
安晴看到这一幕,眼睛都要喷火。
“弘皙,你太过分了!”
年世兰拍了下桌子刚要开口,就看到弘皙冷眼看她。
“你叫我什么?”
“你……”
“这就是索绰罗氏教出的女子吗,如此出言无状。”弘皙满脸不屑。
安晴怒极反笑,看着他们两个,“是吗,那倒是我配不上贝子了,不得不说,你们两位在某些方面当真才是绝配。”
年世兰再也忍不住,“苏培盛,送客。”
经她这一闹,年世兰只能让其余人也先行离去。
“侧福晋,那我也先告退了。”乌郎罕济尔默·塔娜屈膝行礼。
“等等,”年世兰拦住她,然后看向弘皙,“弘皙,你去送送。”
她看的出来弘皙似乎对这个女孩很有兴趣。
等他们走后,年世兰又将清和唤了过来。
“刚刚你跟弘皙哥哥说什么了。”
清和老老实实将看到的讲给额娘听。
年世兰听闻长叹了口气,是自己看错人了。
“对了弘历,之前弘皙认识塔娜吗?”
弘历还没从刚才的氛围中抽离出来。
“弘历?”
“啊?”
“想什么呢。”
弘历觉得三观受到了一些冲击,“额娘,你说那些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背后都这样吗。”
毕竟他见过的女子基本都是索绰罗·安晴这样的,出身高贵,说话轻柔。
那哪里想到背后竟是这样的咄咄逼人。
年世兰拍拍他的肩膀,“别人给你展现出来的,多少都是修饰过的,所以才需要深入相处。”
“我不想成亲了。”弘历长叹一声。
年世兰:我劝你flag别立太早。
“额娘刚才问你呢,弘皙跟塔娜之前见过吗?”
弘历想都没想回道,“没有啊。”
他跟修佛一样,六根清净,就没见过跟哪个女的多说过一句话。
那就纳闷了,年世兰不解,这个塔娜论家世论相貌都不出挑,弘皙怎么会对她一见钟情呢。
送她回去的路上,弘皙不知如何开口,一路上犹犹豫豫,不时看看人家,然后又转过头去。
“贝子是想问我为何在后花园替你说话吧。”塔娜主动问道。
弘皙惊讶,“你怎么知道?”
塔娜捂嘴轻笑,“我走的慢,听到后面有人喊弘皙哥哥,想着贝子应该是听到了。”
“这样啊。”弘皙憨笑着挠了挠头。
“其实我应该喊你表哥吧。”
弘皙点点头,“你小时一直在喀喇沁长大,如果不是听到你的名字,我还真没认出你呢。”
提到喀喇沁,塔娜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是啊,我才被郭罗玛法接回来不久。”
弘皙这才认识到自己戳到别人伤口上了,赶紧道歉。
“我,我不是故意的……”
塔娜的额娘是和硕端静公主,康熙的第五女,后序齿为三公主,在十九岁的时候被下嫁给喀喇沁部杜棱郡王次子乌郎罕济尔默·噶尔臧。
端静公主嫁过去后,一开始两人关系还不错,所以有了塔娜。
但康熙四十九年三月,年仅37岁的端静公主去世的消息传回京城,噶尔臧那边给的原因是因病去世,但康熙存疑,于是派人去查。
结果发现,端静公主竟然是被额驸打死的。
噶尔臧见瞒不住,说是因为端静公主与侍卫额尔敦偷情被他发现,盛怒之下他一剑刺死了额尔敦,公主想上前相劝,被他一脚踢开,但没成想踢中了要害。
女儿死在了喀喇沁,康熙怎么可能还听信他的鬼话,当下勃然大怒,下令先革去噶尔臧多罗杜楞郡王爵位,然后又将其押解回京囚禁了起来。
而塔娜自然也被康熙接了回来。
有这样的家庭,所以安晴才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因为即使她身为皇上的外孙女,但这种家世已无仰仗的价值,在婚嫁之事上自然落于下风。
“没关系。”塔娜回来的这两年已经见过了太多世态炎凉,之所以刚才维护弘皙,其实也是因为觉得二人有些同病相怜,这才忍不住出口相助。
弘皙不傻,心里自然也猜到了是这个原因,但不知为何,他有点期待塔娜能说出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