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塞布腾心里后悔不已,自己当初怎么就犯了混呢。
“昨日之事,是我出言不逊……”
“本公主觉得你说的没错啊。”清和打断他的话,“那东西皇阿玛的库房里有的是,我随便拎出一个就比那个好上百倍千倍,而且……”清和往前凑了一下,“本公主也怕旁人误会。”
说完转身离去,没给他一点开口的机会。
塞布腾挽留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
丹津多尔济在后面看了个正着,上前拍了拍了他的肩膀。
让你嘚瑟,让你作。
塞布腾也不气馁,不就是追媳妇儿吗,有句话怎么说的,好女怕缠郎。
皇帝行围让蒙古王公参加,主要是通过狩猎、宴赏以团结蒙古各部,达到“合内外之心,成巩固之业”的目地,当然同时也有震慑之意。
所以一般蒙古各部参加也都是意思意思,配合演完这场戏,临走再说声大清武德充沛,八旗将士兵强力壮,哄得皇帝开心。
但塞布腾却跟个花孔雀一样,人家别人行围前的准备都是拉拉弓拍拍马,他倒好,恨不得把靶子射烂。
每一箭都正中靶心,且箭箭力道十足,整个靶子被他射的摇摇欲坠。
“嘿,有仇怎么得。”开口的正是隆科多的孙子海郎泰。
塞布腾没搭理他,而是将再次将弓拉满,看看有无问题。
海郎泰见此也不再理他,而是径直走向了清和。
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奴才见过公主。”
清和很少与群臣来往,更别说他们下一辈的人,见他跟自己打招呼,于是茫然问道。
“你是哪个?”
“回公主,奴才叫海郎泰,九门提督隆科多是奴才的爷爷。”
隆科多清和自然认识,见她点头,海郎泰小心往前走了两步。
“公主,听闻这次围猎中放了一只乌云豹,这豹子皮用来做氅衣最好,等奴才猎来奉与公主。”
清和还没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那乌云豹行动敏捷且极善于猎杀,寻常人连觅得它的身影都不易,你还是小心别被反扑了吧。”
嘿,怎么哪儿都有你啊,海郎泰翻着白眼回头。
“世子是初次前来参加狩猎吧。”
塞布腾双手负于身后,“是又怎样。”
“这密林情形复杂,我劝你还是跟在小爷屁股后面,别迷了路才是。”
雍正在不远处看着几个小孩掐架,觉得有些好玩。
“他是皇上授意的?”年世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雍正点头,“隆科多本就有这个意思,听说朕推了和亲的事儿,就开始急急忙忙上折子。”
年世兰望去,“那是他孙子?”
“嫡长孙,听说宝贝的不能行。”
“臣妾看不行。”
“哦?怎么看出来的。”
“就凭他这么宝贝也难成大器。你看那脸蛋粉雕玉琢的,估计连太阳都没晒过。”
雍正大笑,“这么远你还能看到人家的脸?”
“都反光了。”年世兰啧啧摇头。
两个人在这边议论着,清和那边却已经剑拔弩张了。
“行了,你们要吵去别处,本公主耳朵疼。”
“公主……”海郎泰还想再说两句讨巧的话,却见清和已经起身往皇上身边走了。
雍正两人见她过来,赶紧收回了视线。
“皇阿玛,这就是您选的人吗。”清和施施然坐在他身侧。
雍正见她发觉也不遮着,“怎么,不喜欢?”
“不喜欢。”
雍正站起来抖了抖衣袍,“无妨,今日来的都是王公子弟,不喜欢就再看看。”
这么多优秀的八旗子弟,还能挑不出好的吗。
清和从小在弘历的教导下骑射一直不错,也跟随雍正射猎过几次,所以这次自然也跟在雍正的后面。
“要小心知道吗。”年世兰上前替她整理衣领。
“嗯,放心吧皇额娘,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说着将弓箭背在身上。
弘昼作为皇子也骑马跟在雍正的后面,正艳羡看着皇额娘对姐姐关心有加。结果看着看着就发现皇额娘冲着自己过来了。
弘昼小嘴一抿,刚想开口说不用替自己担心,就听皇额娘残忍开口。
“弘昼,你记得多照看姐姐。”
行吧。
清和本来是想骑皇阿玛之前送给哥哥的那匹宝马,但让雍正拦下来了,那匹马性子烈,虽然有时清和也会骑,但狩猎途中地形复杂,再加上野物频出,到时惊到马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清和只能骑上自己的乌珠穆沁白马,这匹白马体型粗壮,体型优美,不但聪明通人性,而且它的品相和毛色更是漂亮,通体没有一丝杂毛,从远处看闪闪发光。
其他人不禁被这匹骏马吸引了眼光,海郎泰也凑上前来。
“公主的这匹马真是俊美异常。”
清和轻拍白灵的脖颈,让它放松一下,“这是皇阿玛在我十六岁生辰送给我的。”
白灵似乎也感到自己身份的贵重,骄傲仰起头嘶鸣一声。
清和环视周围,方圆数万里的围场秋风阵阵,数百匹骏马嘶鸣,一派雄壮慷慨之气。
看到这个场景,清和不禁手痒起来,恨不得赶紧开始。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清和。”
清和回头望去,发现竟然是弘皙。
“弘皙哥哥!”清和惊喜迎上去,“好长时日没见了。”
之前在潜邸的时候还能经常来往,现在进了宫真是见一面也难。
弘皙亲昵拍拍她的肩膀,“怎么感觉长高了呢?”
“有吗?”清和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是你太长时间没见我了吧。”
“嗯,是长高了,也更漂亮了。”
清和娇羞捂住脸,然后看向他的身后,“完颜嫂嫂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她怀着身孕不易见杀生,就让她在家了。”
“原来你也马上是要当阿玛的人了。”清和恭喜道,“之后满月礼我可是一定要去的。”
“放心吧,不能忘了你。”
两个人在这边聊的热火朝天,塞布腾在不远处看着却心里发酸,这人谁啊,清和公主怎么会跟他如此熟稔,跟刚才面对海郎泰的表现全然不同。
正在愁闷之际,却见皇上已经在苏培盛的服侍下穿戴好后翻身上马了,而后夹紧马肚一松缰绳,骑下骏马立时蹿了出去。众人见状纷纷催马赶上,一时间马蹄声四起,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