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就见清和回来了。
一看到皇阿玛在,清和就知道皇额娘也知道了。
“皇阿玛,皇额娘。”清和低着头走进屋里。
可迎接她的并不是皇额娘的质问,而是一句温柔的‘过来’。
清和心情有些忐忑走到她的身边。
“你脚怎么了?”年世兰看她走路姿势不太对劲。
雍正也立刻想起来这点,“苏培盛,快去叫徐太医来。”
“是。”
清和坐在椅子上,“没事儿皇额娘,就是崴了一下。”
“崴了一下还没事儿?我看看。”
“真没事儿,已经好多了。”清和拉她起来,“皇额娘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儿问我吧。”
看闺女都这样了,年世兰心想还有啥好问的。
“额娘以前就跟你说过,你决定了就好了,额娘是站在你这边的。”
说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雍正一看也赶紧表态,“阿玛也是。”
清和看到他们关切的目光,不禁鼻头一酸,眼角泛起了泪花。
年世兰抬手将她的泪水拭去,“不哭,你能找到可心的人,是好事儿。”
清和用力点头,“女儿一定会幸福的。”
“额娘也是这么希望的。”
那边塞布腾从养心殿回去后,整整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出宫去了外馆。
丹津多尔济看到儿子有些讶异,“你不是在宫里养伤吗,怎么回来了?”
塞布腾没说话,直接反手将屋门关上。
看到儿子一脸严肃,丹津多尔济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
“父亲,我跟清和昨日一起去请皇上赐婚了。”
丹津多尔济腾的一下站起来,“然后呢?”
“皇上应该会同意。”
“那这不是好事儿吗。”
“可是……”
“可是什么?”
看着父亲的脸,塞布腾心里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我答应皇上,如果可以赐婚,我不会让清和嫁去蒙古。”
丹津多尔济握紧双手,“不嫁去蒙古是什么意思?”
塞布腾鼓起勇气,“我会陪清和留在京城。”
丹津多尔济一瞬间感觉气血上涌,直击天灵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是儿子不孝。”
“你……”丹津多尔济深吸口气,“我对你寄予多大厚望,你应该知道。”
“儿子知道,可您的位置我从来没想过去坐。”
塞布腾是草原上翱翔的自由的鹰,政治权利从来就不是他一生所求。
但遇到清和后,他第一次有了珍视的东西,为了守护这份珍视,他愿意以自己的前途做代价。
反正他跟清和在一起,总有一个人需要牺牲的,既然这样,他宁愿那个人是自己。
丹津多尔济重重拍了下桌子,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都已经跟皇上这么说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是。”
丹津多尔济闭着眼睛点点头,“脾性真是跟你母亲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传报说有宫里的公公求见。
丹津多尔济睁开眼睛看了眼儿子,估摸就是这事儿了。
“叫他进来吧。”
“是。”
福全进来后先是行礼拜见了二位,然后道,“郡王殿下,皇上邀您去养心殿觐见。”
“好,本王知道了。”
福全传完话躬身退了出去。
丹津多尔济临出门前,将手放在塞布腾的肩上重重按了一下。
父子二人交换了下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塞布腾知道父亲这是允许了,一直紧绷的后背这才放松下来。
其实雍正特地叫丹津多尔济来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印证塞布腾的话是否属实。
“回皇上,若皇上能将清和公主下嫁,小儿愿信守承诺留在京城。”
雍正紧紧盯着他,“你真就舍得吗?”
不舍得能怎样,臭小子已经被你闺女拴的牢牢的了。
“儿子长大本就应该自立门户,何况以后他生活在天子脚下,有皇上的照拂自然一切顺遂。”
有了这句话,雍正的态度也确定下来。
看着手中明黄的圣旨,丹津多尔济不知道心中该作何感想。
求娶大清公主的事儿倒是成了,但儿子也搭进去了。
守着圣旨,老父亲的闷酒是一杯接一杯。
他是心情苦闷,可塞布腾和清和却无比欢喜。
因为接下来要准备一系列的事宜,所以还在养伤的塞布腾被送回了外馆,尽管两人不能时常见面,但好歹可以利用信件聊表相思。
丹津多尔济从来没见儿子脸上出现过这样生动的表情,也从未见他如此情绪高涨。
看到儿子这样,他心中还残留的那丝不快也渐渐淡了。
可弘历在知道这件事后就没有这么淡然了。
“皇阿玛,您真的同意了?”
雍正低头批奏折,“塞布腾都已经这样表态了,而且他们二人情投意合,要是还拦下去,恐怕清和心里会生嫌隙。”
“可他们相识不久,而且塞布腾从未进京,他具体品性如何咱们也不清楚,皇阿玛,这样是否太过仓促。”
雍正停笔抬头看他,“你对他这样好奇,不如亲自去看看。”
弘历摩拳擦掌,“儿臣正有此意。”
说完躬身行礼然后匆匆离去了。
看着儿子的背影,雍正无奈摇摇头,有这样的大舅子,也够那塞布腾喝一壶的。
这边弘历刚出养心殿的门,就迎头碰到了清和。
“哥?”
“你跟我过来。”弘历一把将她拉到墙角的阴影处。
“哥,你弄疼我了。”清和将他的手掰下去,然后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
弘历这才看到,赶紧替她揉了几把,“没事儿吧。”
“没事儿,”清和不解看他,“怎么了这是?”
“我还正想问你呢,塞布腾是怎么回事。”
清和不自在抿抿嘴,“塞布腾怎么了?”
“我听说皇阿玛已经赐婚了?”
清和眼神娇羞晃了晃。
“你才跟他认识多久,了解他吗?”
清和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哥,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
“一月有余,你能了解到什么。”
听着他话里对塞布腾是这种态度,清和立刻不开心了,“那你还在没见过面的情况下纳了两个侧福晋呢。”
“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你想说男女有别是吗。”
“难道不是吗?”
“不是!”清和狠狠踩了他一脚,然后转身跑走了。
“清和!”弘历也顾不上脚痛,赶紧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