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忙碌完后,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下午,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
“都这个时辰了?”雍正有些惊讶,自己也没觉得说什么啊。
“皇阿玛辛苦了。”弘历站的已经小腿发抖了,但皇阿玛还在跟前,他也不敢说什么。
雍正将朱笔放下,随后看了眼满桌的纸,“既然时辰不早,那就回去吧。”
自己总想将所有的东西事无巨细交付与他,可事情哪里有个完,看来继位之后主要还是要靠他自己。
弘历听闻说道,“儿臣送您回去吧。”
雍正摆摆手,“听太医说富察氏的身子还不太安稳,你还是回府吧。”
“家里还是有人照料的。”
雍正意味深长看着他,“有的时候人多反而会坏事。”
弘历被他这一眼看的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朕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继位以后横在你面前的首先就是选秀之事,这后宫啊,女人一多,就再也平静不了。”
弘历沉默了会儿随后回道,“儿臣明白了。”
雍正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回去吧。”
“那儿臣先行告退。”
回王府的路上,弘历一直在想着皇阿玛刚才的话,以至于到了家门口都没发现,还是马儿自己识路停了下来。
后面跟着的小厮见王爷似乎魂不守舍的样子,赶紧小跑过来。
“王爷,咱到家了。”
弘历这才回神,“哦,好。”说罢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他。
府里的管家以及弘历的贴身太监这时也迎了上来。
“王爷,您回来了。”
弘历未言语,而是大步往前走去。
管家跟太监对视了一眼,都以为他是心系福晋,所以老实跟在他的身后。
可走着走着发现方向不对啊,王爷这走的好像不是去福晋院里的路。
“王爷,咱这是去哪儿?”
弘历只丢下两个字,“高氏。”
这下把管家和太监都给整不会了,两个人虽心怀疑问,但谁也不敢说什么。
等到了高氏院门的时候,弘历发现竟然大门紧闭,他站在门前给了管家一个眼神,管家立刻上前敲起门来。
“谁啊。”琉璃正因自家主子这样而心里郁闷。
“王爷来了,赶紧开门。”管家高声喊道。
这一声不仅琉璃听到了,连带屋里的高氏也听到了。
然后琉璃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屋里侧福晋喊自己的声音。
“琉璃,你进来。”
琉璃看了看院门,又看了看屋里,最终还是扭头进了屋里。
“侧福晋,您有什么吩咐。”
高氏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外面,说话时甚至都没转过身来。
“你就说我突染风寒,以免传染,不易见他。”
“可是……”琉璃觉得王爷好容易来一趟,这样往外推有些遗憾。
“怎么,我的吩咐你也不听了?”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说。”
琉璃说完赶紧出了屋子跑向门口,深吸口气后才缓缓将门打开。
门打开就看到管家不悦的神色,“怎么这么久。”
琉璃先恭敬给王爷行了礼,然后才解释,“回王爷,奴婢刚刚在服侍侧福晋,所以没赶得及过来。”
弘历听闻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直接抬脚就要进去。
琉璃赶紧上前横在他面前。
“怎么了?”弘历冷冷问道。
顶着他锐利的眼神,琉璃连头也不敢抬,“回禀王爷,侧福晋突然染了风寒,现在您进去恐怕会被传染。”
“风寒?”
“是。”
“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早上是没事……不知怎的中午回来睡了一觉就开始烧起来了。”
听到这,弘历也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进去。
“你家主子早上是怎么回事。”
琉璃心头一震哪敢回答,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
“行了,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吧。”弘历眼神晦暗的看了眼里面,然后转身离开了。
琉璃立刻长舒口气,赶紧小跑进屋给高氏回禀情况。
“走了就好,去把院门继续锁上,任何人来就还是刚才的说辞。”
“侧福晋,您真就打算这样一直下去吗?”琉璃知道自己逾越了,可她不得不问。
高氏听闻并没有冲她发火,而是淡淡说道,“这样不是挺清净吗。”
看到自己主子明显已经心死,琉璃知道现在再劝也是无用,于是自己也跟着彻底死了心。
“那侧福晋您好好休息,奴婢就在外面守着您。”
说完一步三回头的退出去了。
而高氏此刻的枕头已经湿透了,这次她不是哭那个男人,而是哭自己。
哭自己为何命苦被指婚到他的身边,哭自己可见的慢慢枯萎的一生。
弘历在高氏这里得不到答案,自然不肯罢休,于是转头来到了乌拉那拉氏院里。
对于他的到来,乌拉那拉氏显然没有任何准备,脸上满是讶异。
“王爷何时回来的。”
“刚刚。”弘历径直往屋里走去。
看出他脸色不对,乌拉那拉氏看向跟在他身后的管家和太监,可两人只是冲她摇摇头。
来都来了,不管什么事只能迎着了,乌兰那拉氏将手上的书递给吉春,然后也跟着进了屋。
“王爷先喝杯茶吧。”乌拉那拉氏作势要倒茶,可却被弘历拦了下来。
“爷不喝。”
乌拉那拉氏手中一顿,然后面色如常将茶壶放置下来,随后坐在软榻对面。
“看王爷形色匆匆,来妾身这里应该是有事吧。”
弘历看向她,“高氏是不是对荣佳做了什么。”
乌拉那拉氏千想万想,没想到他竟然会问这个,脸色一僵后还是展开笑言,“王爷这话什么意思,妾身听不明白呢。”
弘历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那一瞬间的僵硬,“你果然知道。”
但乌拉那拉氏还是那句话,“妾身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你不用替她遮掩。”弘历怒气冲冲。
乌拉那拉氏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开口,“高氏并未做任何伤害福晋之事,王爷不必如此震怒。”
“心生狠毒,难道真要等她做了什么才行吗。”
“王爷,这后院的女人也好,后宫的女人也罢,做的所有事都只为了一个目的。”
“什么?”
“您的宠爱。”乌拉那拉氏毫不避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