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太有些吃惊,“霍大夫的医术真这么好?颜定脸上的伤真能治好?”
“就算治不好,也肯定比现在强。”三太太叶氏肯定地说道。
叶太太微蹙眉头,“要是颜定的伤真的治好了,那侯府二房可就是高攀了。”
“谁说不是。所以我才说大郎媳妇会算计,早早的就算计好了颜定的婚事,将自己的表姐弄进来当妯娌,国公府以后更没有旁人说话的余地了。偏偏大家还觉着她是在做好事,替颜定解决了终身大事。”
三太太叶氏很是不屑,心里头却有羡慕。
要是她是大房的太太,她就不会让颜宓娶宋安然,肯定是将娘家侄女塞给颜宓。
可是叶氏却没想到,以颜宓的脾气,怎么可能受人摆布。叶氏的想法,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叶太太却从其中看到了机会,要是颜定身上的伤真能治好,转眼间颜定的婚事就会成为香饽饽。国公府长房嫡次子这个身份,就算没有前程可言,对绝大部分的人家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叶太太对三太太说道:“妹妹,你说颜定同蒋家的婚事能定下来吗?要是不能定下来,是不是还得另外选?”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大房的事情,我们三房插不上手。”三太太叶氏很直接地对叶太太说道。
叶太太悄声问三太太,“你看我家阿芙怎么样?”
三太太朝叶芙看去,叶芙容貌秀美,身量高挑,性子爽朗,家世也不错,自然是很好。要不是因为小儿子比叶芙小了两三岁,三太太都想聘叶芙做自己的儿媳妇。
三太太对叶太太说道:“阿芙自然是极好的,我看着就喜欢。”
叶太太心头一热,就说道:“要是颜定同蒋家的婚事不成,你看我家阿芙有机会吗?”
三太太有些惊讶,“大嫂,你不会是说真的吧。颜定比阿芙大了四五岁,两人不合适。而且颜定的伤,到底能不能治好,好得等亲眼看到才能确定。大嫂这个时候做决定,太急切了点。”
“这不是担心错过嘛!至于年龄,大个四五岁也没关系。你看颜宓同宋安然,也相差了六七岁,不是也相处和睦,夫妻恩爱。”
三太太脸色有些不好看,阴沉沉的。她先是看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到她们说话,这才同叶太太说道:“颜宓那是挑花了眼,才会拖到今年成亲。
颜定的情况又不同。府里从上到下都关心颜定的婚事,老太太一心一意想要补偿颜定,国公爷也是同样的心思。
他们就指望着颜定能够早日娶妻生子,又怎么会让颜定再等两三年才成亲。大嫂,我同你说,最迟今年年底颜定就要成亲。
阿芙的年龄不合适。颜定也不可能将人娶回家不圆房。阿芙还那么小,你忍心她受摧残吗?”
叶太太却不赞同三太太的说法,她悄声说道:“凡事都是谈出来的。只要两家能定亲,颜定也就肯定能够等个两三年。好妹妹,阿芙是你的亲侄女,你难道不想让她嫁到好人家吗?”
三太太很不高兴,压低声音怒道:“好人家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颜定。”
“颜定的出身最好。”叶太太直言不讳。
颜定的亲爹是有实权的国公爷,亲娘出身定国公府嫡支一脉。亲哥是探花郎,还深得陛下的看重,升官指日可待。大嫂娘家父亲是户部尚书,还有极大的可能入阁。
这样的家庭的条件,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好的婚事,她要是不心动,那才是真的有眼无珠。
三太太盯着叶太太,有些无语。
叶太太拉着三太太的手,说道:“好妹妹,你替嫂嫂打听一下颜定的婚事,好不好?只要大房同侯府二房没定亲,我家阿芙就有了机会。”
三太太不高兴地说道:“我先声明,这门婚事我是打心眼里不赞成。你要是想和大房结亲,可别拉上我。”
“好妹妹,你放心。只要颜定没定亲,我就亲自去同老太太说。我家阿芙人品相貌一流,我就不信还不能打动老太太。”
三太太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最后一声叹息,罢了,还是答应下来吧。事情不一定能成,她又何必做恶人。
三太太点点头,对叶太太说道:“等明儿老太太得空,我就去问老太太。”
“多谢妹妹!要是这门婚事能成,妹妹就是大功臣。”
三太太笑了笑,等婚事真成了再说吧。在三太太看来,宋安然那么会算计,肯定不会让颜定的婚事落到叶家头上。
午时之前,来拜寿的人都到了。
颜老太太累了一上午,这会也乏了。趁着宴席还没开始,颜老太太打算回卧房休息一下。
至于宾客们,男宾则被迎到外院。女宾则被宋安然带到花厅安坐。
国公府也离了上房,前往外院应酬。
国公爷过寿,周家也来了人。国公爷的寿宴,周家人竟然没见到周氏,自然要问一声。
今儿周家来到国公府的人是周氏的娘家嫂嫂,周二太太。
周二太太叫住宋安然,“大郎媳妇,你婆母人在哪里,我想见她。”
宋安然福了福身,“见过舅母。”
“不敢当。”周二太太面容有些严肃,“今儿是国公爷的寿宴,我家姑太太身为国公府夫人,自始至终都没露面,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宋安然一脸忧愁地说道:“舅母有所不知,婆母她病了。大夫说了要静养,不能出现在人多的场合,所以今日才没有出面招呼客人。”
“果真病了?”周二太太不相信。周氏的身体那么好,以前不病,偏偏在国公爷做寿的时候生病,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国公府随口编出来的借口。
宋安然一脸诚恳地看着周二太太,“此事千真万确,我不敢拿婆母的身体开玩笑。”
周二太太皱眉,“那你带我去见国公夫人。我难得上一次国公府,总不能连姑太太的面都不见。”
宋安然面有难色,“我担心过了病气。”
“我不担心。”周二太太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宋安然左右看看,突然靠近周二太太,悄声说道:“不瞒舅母,其实婆母的病并不严重。但是因为老太太同国公爷发话,所以婆母不能出门走动。
当然舅母要去见婆母,我肯定要将事情办到。我就是担心老太太和国公爷那里有意见。舅母也知道,自从飞飞过世后,婆母的脾气就不太好,容易得罪人。
舅母去见婆母,别的事情都好办,我唯独担心的就是舅母会受气!舅母上门是客,要是在国公府受了闲气,那就是我的罪过。”
周二太太狐疑地盯着宋安然,总觉着宋安然是话里有话。
可是瞧着宋安然一脸真诚的模样,似乎是她猜错了。
周二太太想了想,“无论如何,今儿我一定要见到国公夫人。”
宋安然叹息,“好吧。舅母随我这边走,我这就带舅母去见夫人。”
宋安然带着周二太太来到竹香院。
两人站在竹香院大门口,宋安然指着里面,对周二太太说道:“舅母进去吧。夫人就在里面安歇。对了,我就不进去了。府中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操心。”
周二太太挥挥手,“大外甥媳妇去忙吧,这里我熟悉,就不用你带路了。”
宋安然抿唇一笑,转身走了。
这几天正是周氏脾气最暴躁的时候。周二太太这个时候去见周氏,可以预料两人的见面肯定会很不愉快。
到时候经过周二太太的口一说,周氏生病的事情就会得到确认。
就算以后国公府长年关着周氏,周家人也不好替周氏出头。毕竟周氏身为当家太太,却没尽到当家太太的责任,不是病就是闹,将一个国公府闹得鸡飞狗跳。
国公府没找周家人理论就算不错的。只是单纯的将周氏关在院子里,不让周氏出来,这在世家里面算是极为温和的手段。
像有的世家,遇到周氏这样的媳妇,多半都是送到家庙反省。
家庙清苦,那样的生活对养尊处优的周氏来说,才是真正的折磨。
宋安然让人留意竹香院的情况,然后就回到花厅招呼客人。
这是宋安然嫁到国公府之后,国公府第一次宴请客人。
一应事情,宋安然都安置好了,下人们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做事就行。
午时,宴席准时开始。宋安然在席面上应酬着,照顾着各方面的情况。
颜老太太对宴席整体满意,对宋安然的能力又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识。
吃过酒席,大家移步前往戏楼听戏。宋安然请了京城最当红的戏班来唱戏,夫人太太一听,都兴致盎然。
颜老太太坐在正中的主位上,趁着戏目还没开始,她将宋安然叫到身边吩咐,“要是姑娘们不乐意听戏,你就将她们带早花园里去玩,知道吗?”
宋安然笑着点头,“孙媳妇明白。老太太放心,孙媳妇一定会招呼好每个上门的客人。”
“那就好。”
宋安然前往姑娘们所坐的位置,果然有不少姑娘更乐意去花园里游玩。
蒋菀儿也愿意去花园里,只是她回头看了眼颜老太太,想了想还是端坐不动,“安然妹妹,你带着她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宋安然明白蒋菀儿的意思,她拍拍蒋菀儿的手,轻声说道:“那你谨慎点。有什么事情,叫门口的小丫鬟来找我。”
“我知道。多谢安然妹妹。”
宋安然带着姑娘们到花园游玩,由国公府的姑娘们负责招呼应酬。
安置好所有客人后,宋安然才抽空来到议事堂小书房。
霍延已经在议事堂小书房内等了好一会了。
宋安然见到霍延,就笑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少夫人客气,我也是刚到一会。”
宋安然招呼霍延坐下说话。
霍延面色平静,他来之前就大致猜到宋安然想问什么,心里头也有了腹稿。
宋安然也不玩迂回曲折的戏码,直言问道:“小霍大夫,我想问一问老侯爷的身体情况,还请你如实相告。”
“少夫人既然问起,我自然会如实相告。”
顿了顿,霍延郑重地说道:“老侯爷的身体,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虚’。老侯爷年龄大了,虚不受补。最好的办法就是食补调养外加静养。”
宋安然闻言,微蹙眉头。想了想又问道:“小霍大夫,依你估算老侯爷还有多少年的寿数?”
霍延猛地听到这个问题,还是有些紧张。
这年头大家都避讳‘死’这个逃不开的问题。就连平日里说话,都不能带着这个字眼,就是觉着不吉利,晦气。
霍延身为大夫,他本人是没有这些讲究的。但是他要顾及宋安然的身份。
见宋安然面色坦荡,霍延的表情也出现了松动。
霍延斟酌着说道:“乐观估计,老侯爷还有六七年的时间。如果这期间老侯爷有个头痛脑热,或者其他病症,时间肯定会缩短。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老侯爷静养,不要受外界刺激。”
宋安然摇头,霍延的办法行不通。
侯府的三个舅舅,一个都立不起来,离了老侯爷他们就得抓瞎。
至于侯府的第三代,蒋沐文还需要时间成长,需要时间积攒资本。
在这种情况下,让老侯爷静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老侯爷要是知道自己寿数有限,肯定会越发努力的扶持儿子孙子,希望他百年后侯府还能传承下去。
宋安然问霍延,“如果是食补,有没有效果好一点的食补方子?”
霍延点点头,“方子我都带来了。”
霍延从衣袖里掏出他早就准备好的食补方子,交给宋安然。
宋安然收下,珍而重之的保存好。改明儿,她就让人将这些方子给侯府送去。
霍延见宋安然如此关心老侯爷,心里头也挺感动的。
宋安然笑道:“那是我的外祖父,我自然希望他能够长命百岁。”
顿了顿,宋安然又说道:“今日辛苦小霍大夫跑一趟。”
霍延连连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辛苦。”
紧接着霍延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少夫人,我想问问安芸姑娘近来可好?”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霍延,“最近你和安芸妹妹没见面吗?”
霍延连连摇头,“我和安芸姑娘之间恪守礼节,我们发乎情止乎礼,绝没有任何不当的言行。”
宋安然笑了起来,“小霍大夫别紧张,我只是随口说一说而已。”
霍延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他都出了一身汗。
紧接着宋安然又一脸严肃地对霍延说道,“小霍大夫想娶我家安芸妹妹,可要拿出诚意来才行。”
“我有诚意!”霍延急切地说道。
宋安然抿唇一笑,说道:“你的诚意同我说没用。你得用实际行动打动家父才行。要让家父看到你的发光点,比如可靠,沉稳,有想法,有主见,医术好等等。”
霍延一脸懵逼,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最最关键的问题在意,他根本没机会见到宋子期宋大人。
宋安然提点了霍延两句,每隔一段时间,霍大夫都会到宋家请平安脉。霍延可以趁此机会怒刷好感。另外,逢年过节,霍延也要有所表示。
平日里要是有空,多写几幅字,将自认为好的拿到宋家交给宋子期点评。
总之就是要大胆,脸皮够厚。
就好比当年的颜宓。颜宓要不是脸皮厚,说不定都娶不到宋安然。
霍延被宋安然这么一提醒,顿时恍然大悟。
霍延站起来,躬身,郑重给宋安然道谢。
宋安然坦然的接受了霍延的道谢,之后又招呼霍延坐下,大家继续闲聊。聊一聊夏日养身啊,聊一聊医学堂的事情。
得知医学堂建了一个手术室,颜定的腿就是在手术室里面做的,宋安然张大了嘴巴,吃惊到合不拢。
这医学发展地这么快?这才几年,霍大夫都敢做外科手术了。了不起!
宋安然又特意了解了一下从波斯还有大食过来的两位外国大夫的情况。又问了问外科手术的具体情况。
宋安然在心里头默默对比了一下后世的医学知识,这个时代的外科手术还是很落后。一是理论知识有限,知识体系不全面。二是设备器材落后。除了创伤可以直观的看到伤势情况外,别的外科手术都需要大夫靠着经验去判断。
没有先进的医学器材辅助,大夫单凭经验判断一个人的五脏内腑的伤势,风险太大。
就好比这次颜定做腿部手术,颜定是运气好,让霍大夫他们看准了。要是运气不好,霍大夫他们对伤势预估错误,那颜定就得白挨一刀子。
宋安然想了想,自己对霍大夫的帮助有限。最多就是能够提出一点意见,改进手术室,以及预防术后感染方面。护理方面,宋安然只是空有理论,具体要怎么做她也不清楚。
宋安然上辈子身体健康,连感冒都很少,在穿越之前都没有进医院的机会,没有亲身体验过住院这个痛苦过程。所以她能给的建议真的不多。
不过宋安然对改进手术室的建议,还是给了霍延很大的启发,让霍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尤其是宋安然提出来的照明措施,对外科手术来说更是一种跨越式的进步。
宋安然有点脸红,含蓄笑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对医学我是半点不通。不过医药器材方面,我还是可以帮点忙的。”
“少夫人太谦虚了!”霍延连忙说道:“您的建议对我们很有帮助。我这就回去告诉祖父,祖父知道了也会很高兴。”
霍延现在是一刻都不愿意浪费,宋安然也不留他,赶紧让人将霍延送出国公府。
……
傍晚,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宋安然还要继续忙碌。
上房那边来人,说老太太有请,让宋安然到上房说话。
宋安然放下手中的事情,带着丫鬟们前往上房。
颜老太太的精神还不错,见了宋安然,开口就是夸赞,“今天的宴席办得不错,亲戚们都说很好。”
宋安然谦虚一笑,说道:“都是老太太教导有功,指挥得当。若非老太太替孙媳妇掌着方向,孙媳妇心里一发慌,只怕就要闹笑话。”
颜老太太哈哈一笑,说道:“你啊,在老身面前就是太谦虚。谦虚是好事,不过太过谦虚就不好了。”
宋安然笑道:“孙媳妇谨记老太太的教诲,以后一定要把握分寸。”
颜老太太点点头,又说道:“那个蒋菀儿,老身今日仔细观察了一番,的确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姑娘。只是她父母……”
颜老太太也没掩饰自己对二老爷还有罗氏的不喜之意。
颜老太太顿了顿,又说道:“这门婚事最终还是要看四郎的意思,老身不想亏待他。你私下里同侯府二房说一声,就说大家再接触接触,让他们多点耐心。”
宋安然应下,“老太太放心,侯府二房那边孙媳妇会去打点。”
颜老太太虽然不喜欢二老爷和罗氏,但是也没有将话说死,可见这门婚事有机会做成的。不过宋安然不会这么直接的将消息透露给侯府二房,她只会让侯府多点耐心,等待结果。
宋安然辞了颜老太太,回到遥光阁。
颜宓这时也忙完了,决定今晚就留在家里歇息。
宋安然还有些惊奇,“四弟那里不需要人了吗?”
“一天两天我不去也没关系。再说有小厮守着他,出不了事情。这些日子,无论是他腿上的伤势,还是脸上的伤势都在好转,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宋安然闻言,放心下来。
然后对颜宓说道:“老太太说了,四弟的婚事还是得看四弟自己的意思。要是四弟愿意娶蒋菀儿,老太太也不会拦着。”
颜宓笑了起来,他搂着宋安然,说道:“四弟心里头对蒋菀儿是满意的,否则他也不会鼓足勇气找霍大夫治伤。等四弟伤好后,他就会正式到侯府拜访,之后就可以定下亲事。”
宋安然点头,说道:“四弟到侯府正式拜访,这很有必要。既然是结亲,双方都要给足彼此面子才好。要不然光是侯府二房在那边上蹿下跳,我们国公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旁人该有闲话了。”
“你放心,这些事情四弟会处理好。肯定不会落侯府二房的面子。”
宋安然这才放心下来。她虽然不想参与太多,可是也不乐意看到舅舅一家被人羞辱。无论婚事成不成,大家将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彼此面子上都好看。
今晚颜宓留在府里过夜,小两口自然要亲热缠绵一番。
颜宓心里头老早就想着这件事,宋安然也没有矜持。
两人都十分投入的来了一场床上大战。大战过后,还意犹未尽。
宋安然依偎在颜宓的坏里,戳了戳颜宓的胸口。突然说道:“不准去勾引小姑娘。”
宋安然嘟着嘴,酸气冒泡。
颜宓挑眉一笑,“这辈子,我正儿八经就只勾引过一个女人,那就是亲亲安然。那些小姑娘,我是一个都看不上眼。”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盯着颜宓,“那要是哪天有你看上眼的,你是不是也要勾搭一下?”
“娘子冤枉我了。除你之外,我绝不敢勾搭任何一个女人。”
颜宓一本正经地说道。
宋安然抿唇一笑,“今儿在上房拜寿的时候,你说说看,有多少小姑娘被你勾得魂都丢了。”
“那是她们定力太差,一个个都像是没见过男人一样,忒不矜持。”颜宓嫌弃地说道。
宋安然又戳了下颜宓,“当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被你勾得魂不守舍,这又怎么说。”
“那不同。你当时看我的眼神,同其他姑娘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你那眼神,我现在都还记得,就是单纯的好奇,惊讶,还有点欣赏。绝对没有想要嫁给我心思。”
描述得挺准确的嘛。
宋安然得意一笑,转眼又说道:“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你的魅力太大,小姑娘在你面前全都把持不住。那些个表妹啊,你可给我当心点。”
颜宓哈哈一笑,“不管什么表妹,都比不上我家安然重要。”
宋安然白了颜宓一眼,颜宓的表妹实在是太多了。周家表妹,秦家表妹,文家表妹,叶家表妹等等,所有表妹都喜欢颜宓,想想也是头痛。
不过宋安然并没有将这些表妹对颜宓的喜欢放在心上。再喜欢又如何,颜宓自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任何人都别想从他手里面抢走。
就算有人用下三滥的手段算计,也别想成功。以颜宓的精明厉害,宋安然想不出这世上哪个女人有本事算计到颜宓。不被颜宓反算计就算是幸运的。
这一晚宋安然睡得很沉,睡梦中嘴角都带着笑意。
早上起来,宋安然还和颜宓来了个早安吻。
吻过嘴唇之后,宋安然又指指自己的脸颊,这里也不能忽略。
颜宓干脆捧起宋安然的脸颊,给宋安然来了一个深吻。
吻过之后,宋安然咯咯咯的开始发笑。她对颜宓说道:“一大早就这么激烈,今儿我没办法做事了。”
颜宓笑道:“改天还会有更激烈的,你要吗?”
宋安然先是摇头,接着又是点头,“我怕被人笑话。”
“有我在,没人敢笑话你。”
颜宓俯身,低头,在宋安然的脸颊上落下一个个轻轻的吻,然后说道:“等四弟的伤势好了后,我就能天天晚上陪着你。”
宋安然推了颜宓一把,“快迟到了,你赶紧走吧。”
大热天的,颜宓又是个火炉,天天晚上睡在一起会热死的。昨晚上宋安然都感觉自己是睡在火炉边上。
不过等到了冬天,挨着颜宓睡一定很幸福。
颜宓拉着宋安然的手,还有些不舍得走。
宋安然再次提醒颜宓快要迟到了,颜宓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三太太答应要帮叶太太打听颜定的婚事,于是一大早就来到上房。
二太太孙氏正好也在。
见到孙氏,三太太有些不乐意。她不想让人知道叶太太的打算,万一婚事没做成,大家都不知道也就不怕人笑话。
二太太孙氏瞥了眼三太太,就看出三太太有心事。
二太太孙氏笑道:“弟妹是遇到了为难的事情吗?”
“二嫂多心了,我哪有为难的事情。”
“果真没有?”二太太孙氏才不相信,“你娘家大嫂带着子女上京,不就是为了子女的婚事。男孩子嘛,晚几年说亲也没关系。这姑娘家,十三四岁的年纪正该说亲,千万别耽误了。”
二太太孙氏这番话意有所指。三太太心里惊疑不定。
不过三太太还是板着脸说道:“二嫂说的,我听不懂。”
二太太孙氏掩唇一笑,“三弟妹又跟我装傻。你娘家大嫂相中了颜定,我没说错吧。”
三太太大惊失色,此事二太太孙氏怎么会知道。
二太太孙氏得意地抛了个眼神给三太太,昨儿三太太同叶太太说话,也不讲究点,还真当没人听见啊。只需派个小丫鬟到跟前倒水伺候,就能将二人的谈话内容了解个八九不离十。
见三太太防备地看着她,二太太孙氏也不在意。
二太太孙氏一副贴心人的模样,对三太太说道:“你娘家大嫂的打算,说起来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希望不大。”
三太太挑眉,“听二嫂这么说,似乎二嫂有想法?”
二太太孙氏得意一笑,“想要将叶芙嫁给颜定,这事可不容易。不仅要老太太同意,更重要的是得让颜定认可。但是叶芙嫁给颜定之前,首先要做的就是破坏颜定同侯府的婚事。
想要将叶芙嫁给颜定不容易,但是要想破坏颜定同侯府的婚事却极为简单。你去找大嫂,大嫂知道了肯定会闹腾。
大嫂你一闹腾,这事肯定会出现波折。颜定不是颜宓,没颜宓的底气,他就是仗着老太太爱惜他,仗着国公爷想要补偿他,才能肆无忌惮。
等他身上伤治好了,他就没了肆无忌惮的本钱。到时候大嫂一闹,十有八九这门婚事就黄了。”
三太太听完,嘲讽一笑,“二嫂这回可是枉做小人。这种事情我可不干!又不是我嫁女儿。”
二太太孙氏一听,顿时急了。“那是你娘家大嫂,你不急难道她也不急吗?你们是姑嫂关系,我就不信她要是再求到你跟前,你会不答应。”
三太太叶氏不满地说道:“我娘家的事情,你少操心。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闺女吧。前些日子才被老太太责骂了一顿,这些天可有长进啊?”
二太太孙氏大怒,“三弟妹不识好人心,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这个时候颜老太太从卧房里出来了,见两个儿媳妇都跟斗鸡眼似得,颜老太太看了就不喜欢。
颜老太太轻咳一声,坐上主位,“你们妯娌两人今儿倒是难得,这么早就过来给老身请安。”
“儿媳关心老太太的身子骨,自然要早早的过来。老太太,您身子骨可好?”二太太孙氏笑着问道。
颜老太太说道:“老身身子骨很好,你们不用操心。老二媳妇,老三媳妇,你们这么早过来可是有要紧事情同老身说?”
三太太还有犹豫,主要是不想当着二太太孙氏的面说娘家的事情。
偏生二太太孙氏不甘寂寞,见三太太犹犹豫豫的,她就抢先说道:“老太太,儿媳妇今儿过来就是单纯关心老太太的身体。至于三弟妹,倒是有一桩事情求到老太太跟前。”
颜老太太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
二太太孙氏再次抢先说道:“三弟妹娘家嫂子,得知四郎正在霍大夫那里治伤,而且有望治好,就动了结亲的心思。想将闺女叶芙同我们家的四郎做成一对。”
三太太恶狠狠地盯着二太太,怒道:“二嫂是闲得慌吗?这府里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真是多嘴多舌,烦人!
三太太头一次发现二太太孙氏竟然这么烦人,如此多嘴,心里头腻歪透了。
二太太孙氏却反常的笑了起来,对颜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您瞧三弟妹那害羞的劲,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会不好意思。帮娘家大嫂牵线搭桥有什么不好意思,三弟妹也太内秀了一点。”
三太太嘴角抽抽,“二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是我娘家大嫂的事情,你能别插手吗?”
二太太孙氏嘴角一撇,不屑冷笑。切,真以为她乐意管这件事吗?还不是因为闲的,就想找点乐子玩一玩。
以前周氏管家的时候,二太太孙氏不觉着日子漫长。后来自己管家,每天都觉着时间不够用,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如今不能管家了,没什么事情做,孙氏就开始不习惯了。
孙氏整日里盯着二房和三房,就是想找点事情来做。难得叶太太盯上颜定的婚事,孙氏自然要凑一凑热闹。
颜老太太不在乎两个儿媳妇的争吵,她只是有些好奇叶太太竟然看中了颜定。关键在于,叶太太到了国公府之后还没和颜定见过面,怎么就看上了颜定的婚事?估计还是颜定的身份让叶太太心动。
颜老太太问三太太,“刚才你二嫂说的是真的吗?你娘家大嫂真的有心同大房做亲家?”
事到如今,三太太也只好和盘托出。
“回禀老太太,我娘家大嫂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她也说了,要是已经定了侯府二房的姑娘,那就算了。”
二太太孙氏瞪了眼三太太,干什么这么老实。难道就不能同侯府二房公平竞争吗?就当是给宋安然一点厉害看看。
三太太才懒得理会二太太,看都不看她一眼。
颜老太太想了想,说道:“叶芙不错。不过这门婚事老身不能做主,一切都要看四郎的意思。四郎受了这么多苦,婚事上头老身打算全依着他的意思。”
顿了顿,颜老太太又说道:“老身和你们透露一句,四郎已经见过侯府二房的姑娘,对那姑娘挺满意的。这门婚事基本能定下来了。老三媳妇,你回去告诉你娘家大嫂,让她别惦记四郎的婚事。”
三太太顿时松了一口气,“儿媳妇明白了。儿媳妇会和娘家大嫂说清楚的。”
二太太孙氏却很好奇,“老太太,颜定的婚事真要定下来了吗?什么时候下定?”
颜老太太警告地看了眼二太太孙氏,“此事你就别管了,自有老身同大郎媳妇操持。”
二太太孙氏很是不满,如今府里大小事情都将她排除在外,这种不受重视的感觉真是糟透了。要是不曾管过家,掌过权,二太太孙氏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怨念。
颜老太太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将二太太孙氏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二太太孙氏有些惊恐地看着颜老太太,心里头好委屈。
颜老太太板着脸,怒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嫁到颜家这么多年,颜家可曾亏待过你?
最近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三天两头的挑事,老身都冷眼旁观,指望着你能自己想明白。
结果你将心眼动到四郎的婚事上头,你当老身是死的吗?四郎受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难,前程尽毁,你做婶娘的不心疼他就算了,竟然还在旁边看笑话拉后腿。
你扪心自问,你这么做像话吗?我告诉你,四郎的婚事没老身发话,谁都不准插手。就连你们大嫂老身都不让她插手,你们做婶娘的又有什么资格插手?”
二太太孙氏低头,缩着身子,一句话都不敢说。纵然心里头委屈,悲伤逆流成河,孙氏也不敢表现出来。
不仅孙氏如此,就连三太太也不能幸免。三太太在心里头庆幸,她没起野心算计颜定的婚事。要是她也跟孙氏一样,今儿挨骂的肯定有她一个。
颜老太太冷哼一声,警告道:“最近你们两个都给我老实点,谁要是再问起颜定的婚事,都给我说不知道。还有,你们也别对大郎媳妇不服气。你们扪心自问,你们两个人哪个比得上大郎媳妇的本事?以前你们管家,三天两头的出事。如今大郎媳妇管家,可曾出过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