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兖州泰山郡,奉高城内。
太师羲仲景尚的府邸。
景尚在自己的府邸内,大宴宾客。
“哈哈哈,接着奏乐,接着舞!”景尚端着酒杯,意气风发,但却是紧紧地盯着自己前方。
在他的前方,是几名歌姬,正在奏乐、舞蹈。这几名歌姬,容貌美丽、舞姿优雅,而乐声悠扬,又给她们增添了几分美感。
景尚紧紧地盯着这几名歌姬,双眼放光,尤其是紧盯着其中一名容貌绝美的女子。他的眼中,尽是贪婪之色,似乎在渴望着什么。在两边的宾客们,虽说也看着这几名歌姬,眼神却是不敢太过放肆。
此处,一夜笙歌,看似歌舞升平。但如今的新朝,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官员,如此所作所为导致的。
次日。
地皇二年,六月初一。
兖州东郡,濮阳县。
此地,正是兖州治所。
濮阳城内,兖州牧的府邸。
兖州牧坐于大厅内,满脸怒色,怒不可遏。
“可恶!可恶至极!数日前,景尚初来兖州之时,我在府中宴请了他。可他却是在宴席上,看中了我府中最美貌的歌姬,而且竟向我强行索取。”
“我原本不同意,奈何他以势压人,最后我只能无奈地任由他将歌姬带走了。”兖州牧怒不可遏地想道,“可这几日来,没有那歌姬陪伴,我竟是茶饭无味!而且,一想到他强行将歌姬带走之事,我就感觉,此为奇耻大辱!”
“景尚,此仇,我记下了!”兖州牧在心中,暴怒地想道。
这一日,午时。
兖州泰山郡,奉高城内,新迁王府。
王安正在书房内翻阅文件,忽然有仆从急匆匆地前来禀报道:“王爷,有圣旨到了!”
王安听到此话之后,心中大惊,急忙向着王府正门处奔去。他奔至正门处之后,立即令仆从开启了王府正门。
随着正门的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手持圣旨的使者。这名使者见正门开启,在看了王安一眼之后,立即说道:“圣旨到!”随后,他便踏入了新迁王府。
片刻后,王府会客厅内。
使者宣读了圣旨。圣旨大意是:
因兖州泰山郡贼寇猖獗,特赐令牌一块,可于事态紧急之时,号令全郡兵马,军民人等于事态紧急之时,应听从调遣。
王安跪伏在地,恭敬地说道:“臣,遵旨。”
随后,使者将一个锦盒双手奉上。王安见此,恭敬地接过了锦盒。
使者将锦盒交给王安之后,示意他可以站起来了。于是,王安站起身来,而后便请使者入座。
在王安与使者都落座之后,王安平静地问道:“使者大人,皇上可曾有其他旨意?”
使者略微皱了皱眉,有些犹豫地说道:“殿下,这……”
“使者大人,但说无妨。”王安说道。
于是,使者长出了一口气,表情略微轻松了些,说道:“殿下,皇上如今,可是夜不能寐啊。兖州泰山郡此地,贼寇太过猖獗、战乱频频……皇上定然是很担心殿下的。”
“但皇上也对殿下寄予厚望。听闻殿下曾在荆州南郡,指挥军队剿灭了贼寇。正是如此,皇上才会将殿下分封至兖州泰山郡,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殿下能建立更大的功绩。”
“皇上令臣转告殿下,凡事,定要,三思而行、尽力而为。切勿与太师羲仲大人,以及州牧大人,发生正面冲突。”使者最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王安沉默数息,而后对使者说道:“有劳使者大人了。”
使者站起身,对王安行了一礼,说道:“既如此,我便回京复命了。”
王安也站起身来,对使者回了一礼,说道:“恭送使者大人。”
他将使者送至了新迁王府正门处。而后,看着远去的使者乘坐的马车,王安心中想道:“如今,我终于有了事态紧急之时,可调遣全郡兵马之权了。”
片刻后,他回到了书房,开启了那个锦盒。锦盒内,是一块令牌。这块令牌,就是他在事态紧急之时,可调遣全郡兵马之权的凭证。
王安看着这块令牌,心中想道:“事态紧急之时,何等情况算是事态紧急之时呢?”
但此刻,他却是没想到,不久之后,此地就会进入事态紧急之时。
但那是后话了。
次日。
地皇二年,六月初二。
景尚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前往泰山区域,想将赤眉军一网打尽。
这一日,兖州牧得知此消息之后,想起了数日前,他在自己府中宴请景尚之时,发生的事。
当时,景尚醉酒之后,高声喝道:“那赤眉贼寇,不过乌合之众!待到数日后,我发兵前去泰山,定能剿灭他们!”
兖州牧却是平静地劝阻道:“太师羲仲大人,赤眉贼寇人数众多,仓促进军,恐怕一时难以取胜。还是徐徐图之、稳中求胜的好。”
景尚瞄了兖州牧一眼,以讥讽的语气高声说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州牧大人可是怕了那赤眉贼寇?”
兖州牧听到此话之后,心中勃然大怒,但表面上却是平静地说道:“田大人在泰山附近之时,都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若是冒进,恐怕田大人手下的军队早就一溃千里,不可能支撑如此之久。”
景尚极为不满地高声说道:“田况?!他支撑这么久,完全是取巧,拖延时间罢了!若是我带领大军前去泰山,剿灭赤眉贼寇定是手到擒来之事!”
兖州牧闻言,最后只能如此说道:“既如此,调兵遣将之事,由太师羲仲大人定夺。”
而此时,六月初二,听闻景尚已发兵前往泰山区域,兖州牧心中想道:“景尚如此仓促进军,赤眉贼寇人数又极多,定是不可能取胜的!”
次日。
地皇二年,六月初三。
兖州东郡,濮阳县。
兖州州府。
有官吏急匆匆地来到兖州牧面前,向兖州牧禀报道:“启禀州牧大人,太师羲仲大人带领着手下军队,回到了奉高城。”
兖州牧听到此话之后,以讥讽的语气问道:“可是赢了?”
来禀报的官吏说道:“不......败了。”
兖州牧露出了一抹嗤笑,心中想道:“不听我言,自然必是惨败!”
“那赤眉贼寇,岂是那么好剿灭的?!”想到这里,兖州牧对自己不曾发兵攻打赤眉军,再次感到很是庆幸。